一个突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李安面前,一张黑乎乎的大嘴一咧,满是狞笑,两柄巨大的斧头朝着李安的头顶猛然落下。
速度之快,距离之近,根本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看到这一幕,完颜雍脸上已经露出难得的狞笑,仿佛已经看到李安被一斧头劈成两半的惨状。
脱清冷也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很难想象,光是这两个巨大的斧头落下,就足以让一座山岭也劈成两半了,若是落到了人的身体上,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此时。
李安抬头望着迎头落下的两大斧头,抬手将唐刀架起,只听一声刺耳的“当,”巨大的斧头在唐刀刀刃之上,硬生生的砸出一连串的火星,恐怖的力量着实让李安一惊,胳膊都为之一震。
可巨大的反差却突兀的出现,只见刚刚铁塔般的力奴竟然忍不住一个趔趄,登登的后退了四五步才停下。
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双手一阵酥麻,手中如两面大门的大斧都差点握不住,身体更是被震得连连后退。
“这什么情况”
力奴咬了咬牙,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铃铛般的大眼睛泛着凶悍的光芒,可在光芒背后却是惊诧,因为他刚刚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力量是有多么的浩瀚无边。
再看完颜雍跟脱清冷也是被惊的不轻,他们两个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惊诧的神色。
力奴一击之下,不下千钧之力,竟然就这么抬手挡住了
按照他们的预想,两斧落下,就算是不能把李安劈成两半,将其击飞也是正常的,可万万没有想到李安基本纹丝不动,反而力奴被击飞了。
殊不知力奴也是这么想的,可结果就是如此,李安真的单手持刀,居然架住了。
力奴很是不爽,还没有人能挡住他一斧头。
于是,力奴怒吼一声,再次朝李安扑来,双斧轮圆了,径直朝李安横扫而来。
这次,李安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将唐刀抵在身前,刀刃朝外,还是单手持刀。
“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双斧再次轰击在唐刀之上,不过这一次李安被击退了,脚下被击退了一步,刺耳的声音让李安皱了皱眉头。
“好大的力气”
李安眉头一皱,表情很是不高兴。
这次,包括力奴在内的几人,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如果说刚刚力奴没有用尽全力,那现在的力奴可是真的怒了,依旧只是击退李安一步而已,可自己却被震得后退了十余步才堪堪停下。
“啊,你这个大渊人,你该死,该死”力奴怒吼不已,再度朝李安的头顶落下。
李安双眉拧在一起,眼眸满是寒澈,双斧落下之际,他侧身挪动一步,双斧贴着李安的面部轰然落下,将地面上的石板砸的粉碎。
一击不中,可这次李安不再只守不攻,反手一刀横扫力奴,锋利的唐刀裹携着破风之势,直奔力奴喉咙处,若是劈中,力奴与刚刚石塔中的三十五位刀客结果一样,身首异处。
可力奴显然比他们要强的多,不止是力大无穷,反应速度也是不慢,面对这蓄势一刀,力奴避无可避,抬手用手臂抵挡,妄图挡住这一刀,“次啦”一声,唐刀刀锋掠过他的手臂,带起一连串的火星。jujiáy
仔细看去,力奴的手臂之上,竟然是一层紧密的护甲,如同一个特大号的护腕,将他的手臂连同胳膊都包裹起来,唐刀在上面划出一道刺耳发麻的声音。
可虽然一刀被看透力奴的手臂,可依旧把力奴砍的连连后退,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再度爬起来的力奴有些恼羞成怒,怒视着李安,发出野兽般的嘶鸣。
这一刀把他砍恼了,关键还是当着自己主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折损他的面子。
在他看来,李安瘦瘦的,干干巴巴,除了长的清秀点,一无是处,原本在他的眼里,一拳就能将他活活打死,可没想到李安这般弱小无助的模样,竟然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念及至此,他不再保留,抬手一斧头朝李安丢了过去,另只手握着斧头则是朝着李安的面部横扫过去。
面对呼啸而至的斧头,李安抬手一抓,猛地丢了回去。
就这么凌空抓住斧头丢了回去。
连力奴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丢出去的斧头怎么就诡异的飞了回来,猝不及防之下,斧头正中自己的肩膀。
“噗”
锋利的斧头差点直接卸了他的肩膀,疼得他嚎叫一声。
可李安没有给他再出手的机会,纵身一跃,一只脚踩到了他的大腿处,整个人凌空跃起,抬手握着锋利的唐刀切开了他的手臂,连同他手臂上的护甲都被生生切开了。
这一幕可谓是凶残到了极致,连观看的几人都有些不忍直视。
唐刀切开了他的手臂,是顺着力奴胳膊肘的位置切开的,没有断,依旧半拉胳膊连着关节,肩膀上还插着一把斧头。
李安刀势不减,唐刀挥洒出去,生生切开了他的右膝膝盖骨,力奴再也扛不住了,口中哀嚎一声,当即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那沉重如山的身体落到地上,将石板都砸裂了。
李安在力奴跪下的瞬间,身体凌空跃起,双脚缓缓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可力奴依旧不死心,挥舞着另一把斧头,妄图砍中李安,可李安岂能不防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如同钳子般生生捏碎了他的手腕。
又是一声惨叫,力奴彻底没脾气了,肩膀被卸,手腕被捏短,膝盖骨被砍断,再也没有反击之力了。
李安蹲在他的肩膀上,手中的唐刀高高扬起,目光望向了完颜雍,嘴角上扬,一抹难以理解的笑容露出,刀刃落下,锋利的唐刀刺穿了力奴的脖颈,随着他拔刀的动作,一道血箭从脖颈处喷洒出来。
李安轻轻落地,身后力奴的尸体也随即重重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太弱了,弱的吓人,大概就是个傻大个。”李安嗤之以鼻,摇头道。
脱清冷惊讶的脸上,再次露出得意笑容,李安刚刚干脆利落的手段,真是令人惊讶。
可她却从中看出不一样的东西,这不是武道,确切地说不涉及任何武学,就是随心而动的东西,你出招,我接招,然后杀你,就这么简单,没有他所见过的那种华丽潇洒的招式,就一点,一击致命。
她想不到眼前的李安到底是从何处学到的这些招式,只有那种久经沙场,真刀真枪从战场上走出来的老兵,亦或者江湖上用人命堆起来的顶级杀手才能做到。
李安毫无疑问,自然是是属于前者,谁都只知道李安是当今摄政王,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麾下兵甲数万,可谁都忘了,李安曾经就是一个战兵,一个无勋无职的战兵,这一路上,尸山血海,一步步走来,才有了这般天地。
完颜雍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眼睛一闪,再一次仰头大笑一声,“好,果然是厉害,敢只身一人来我猎鹰堂的确是有些手段,可我告诉你,我猎鹰堂的底蕴绝非如此”
“出来”
一声高昂的怒喝声陡然响起。
话音一落,院子里走出一个瘸腿的老头,老头一只脚应该是得了小儿麻痹症,已经萎缩的成了一根肉棍,就靠一个金属拐杖支撑着身体,走路一瘸一拐的,可这个老头身上却透露出比那个力奴还可怕的杀意。
老头一步步的走到门口,对着完颜雍一低头,说了一声,“主子,就是这小子吗”
“没错。”完颜雍自信一笑。
老头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力奴的尸体,深陷的眼窝中,混浊的眸子一闪,“这是你干的”
李安点头一笑,“是,你也很快就下去陪他。”
“咦”
老头眉头一皱,眼睛眯成一条缝,手中的红木拐杖猛地一落地,竟直接没入地面,深深的陷入其中。
“不急,这小子别看很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力很强大,你未必是他的对手,让那两位也出来吧”完颜雍制止了老头要动手的意思,似乎还要派出更多的高手,准备合力围杀李安。
紧接着,院子里再度出现一个“坛子,”没错,就是滚出一个黑乎乎的大坛子,坛子滚到门口停住了,从里面跳出一个肉乎乎的小男孩,小男孩脸上涂着胭脂,嘴唇跟抹了血一样,红的瘆人,还有胸口前的肚兜,上面绣着的不是吉祥如意的宝物,而是毒蛇,蝎子,蜘蛛,蜈蚣之类的剧毒之物。
这男孩一出现,眼睛就瞪的贼圆,嘴里呜呜咽咽叫个不停,指着李安又唱又跳,还时不时的从坛子里掏出什么东西往嘴里塞去。
一开始,脱清冷还在纳闷,猎鹰堂的高手中怎么还有孩子,一个孩子而已,再强能有多强,可当她注意到小男孩吃的东西时,顿时被恶心到了,差点被吐出来。
这还多亏小男孩多抓了一把,这才看清他的手中,是一只只毒蝎子,蜈蚣,毒蜘蛛之类的,还有一根毒蛇,可这些剧毒之物就像小饼干一样,塞进嘴里咬的咯咯作响。
这时,一位一袭白衣,脚踏一双绣花鞋,手持撑花油纸伞的女子款款走出。
看上去,身材姿态,丝毫不弱于脱清冷,只不过脸一直躲在油纸伞之下,直到走到门口才一抬伞面,可这一抬伞面不要紧,一抬起,差点把脱清冷跟李安吓了一跳。
那张脸的恐怖,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诡异,可怖,一道道血痕布满了整张脸,关键有的血痕还在流血,像是刚刚才留下的,还有那张嘴,从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朵根,后面的裂痕是用一根根白线缝起来的,每一次开口闭口,都能清晰看到里面的血肉在蠕动。
三人齐齐回头看了一眼,却没见到有人出来,这才互相对视一眼。
“谁先”
老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问道。
女子伸出血红色的指甲,从嘴唇抚摸到了额头,做出妖娆魅惑的姿态,“那还用问,谁弱,谁先上,你们两个主动去一个。”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弱了”老头立刻怒道。
“我可没说,你自己以为的。”女子耻笑道。
“不服气,就练练。”
“练就练,老娘怕你”
“”
连那个不会说话的小男孩都呜呜哇哇的叫个不停。
这时,李安将唐刀抗在肩膀上,冷漠的盯着他们,“喂,你们别争了,一起上吧,否则没意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