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就在李安真的举刀要砍下小太子的人头时,麻费真的忍不住出口阻止了,双眼赤红如血,愤怒值爆满,但也无可奈何,小太子被对方挟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安他们嚣张的离开。
可很快李安也冷静下来,傲然的望着麻费,眼神充满了不屑一顾,张口喝道:“不想让你们的小太子死在你们面前,就让开一条路,等我退到安全地带,自然会放了你们的小太子。”
麻费心有不甘,可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小太子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此战若是输了,金鞑铁骑主力未失,尚有一战之力,北地千里江山,日后还可以再夺回来,可若是小太子性命不保,他麻费估计要第一个被金鞑悍将撕成碎片。
踌躇许久,麻费还是咬了咬牙,说出了违心的话,“小太子乃是国主亲子,四太子的亲弟弟,决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此言一出,金鞑诸将纷纷赞同此观点。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安从容离开。
这份刻骨铭心都屈辱,将死死的刻在麻费的骨头上。
在众多金鞑将领中,还有小太子的左右亲将,是小太子的属臣,并且有些人还是小太子的近臣,他们更是不愿意看着小太子死。
眼看周围这些金鞑人开始退却了,李安立刻低声喊道:“诸位,鞑子怕了,只要强行压住他们,走出金鞑人的军阵大营,韩帅的大军很快就来接应我们,随本王回家”
“诺,回家”
李安这番话无异于再次点燃了五十余位壮士的热血,一句回家,胜过千言万语的壮志豪情,没什么东西比回家更能鼓舞士气。
五十余位壮士紧紧的贴靠在一起,一步步的朝着外面移动而去,他们士气高昂,紧握着手中兵器,一步步的移动,面对周围一望无边的金鞑人,他们的脸上是得意,是骄傲,却没有一个人畏惧。
金鞑人又如何,与猪狗何异
“给我让开”
李安目光冷冽,手中弯刀迅速劈砍过去,金鞑人的长枪,大刀,均被斩断一地,着实惊的金鞑人纷纷后退。
现在就是金鞑人放箭也是无妨,李安有信心先剁下小太子的脑袋。
尽管不愿,可金鞑人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安他们离开。
可金鞑人的铁骑却一直紧紧跟随,手中的弓弦一刻也没有放松,一直瞄准了这五十余位壮士。
与此同时。
一线战场上,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金鼓声陡然响起,正面的步拔子开始了冲锋,左右两翼的精锐骑兵也开始了掠阵,神火军,禁军骑兵,皆是加入了战团,身覆重甲的百骑甲士也开始披甲上阵,准备最后一击。
数万人齐声的喊杀冲锋,声势浩大无边直冲云霄,仅仅是一瞬间,冲天的杀意,迅速席卷了方圆百里的战场。文網
“报”
“大渊人左翼轻骑发动了突袭,吐蕃人的骑兵被击溃”
“报,大渊人右翼骑兵突然杀出,部落骑兵被击溃”
“报,大渊人一支重甲骑兵突然出现,尚不知其攻击目标”
“”
一个接着一个的前线消息在中军大帐前响起。
身为金鞑人的军师,手握十万大军的麻费,此刻却是面如沉水,一言不发。
可左右金鞑将领却是急不可耐了,一个个跳出来询问道:“大渊人发动进攻了,我们当如何”
“军师大人,大渊人气势如虹,攻击迅猛,前线即将崩溃,请军师大人定夺”
“小太子被擒,我金鞑铁骑人人自危,投鼠忌器,气势低落,如何与大渊人交锋”
一些金鞑将领议论纷纷,向麻费请示该如何应对,他们冲锋陷阵厉害,可眼下形势,光靠一腔热血,恐怕改变不了什么。
麻费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目而视,扫视一圈,沉思良久后,猛然道:“传令下去,吐蕃人就地布阵,抵挡大渊朝的进攻,另外,部落骑兵与吐蕃骑兵后撤,伺机而动,准备反向突击大渊人的步军,全军徐徐而退,等李安放了小太子再说,若是小太子出事,我们也别想活了。”
当这个军令传到前线,却让前线诸将大惊失色,尤其是吐蕃人。
麻费此举,虽然能保全一众骑兵,伺机反扑,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可吐蕃人步军无疑成了弃子,成了金鞑人的替罪羊。
可吐蕃人本就是客军,岂能听从麻费的安排,尤其是眼前的大渊步军,个个勇悍善战,而且极其适用吐蕃人的战法,战术,数次正面击溃吐蕃步军,若非是吐蕃诸将拼命反击,吐蕃人恐怕早就全军崩溃了。
可虽然没有崩溃,吐蕃人的伤亡却是久居不下,尤其是前排的精锐战兵,更是死伤无数。
可好不容易稳住了战线,一道命令就让他们吐蕃诸将彻底怒了。
让他们就地布防,当替死鬼,抵挡大渊人的进攻,好让他们金鞑铁骑退去,这不是可笑吗
凭什么
这些吐蕃人之所以同意跟随金鞑人出兵,目的就是为了能从中得到一点好处,可现在好处没有,麾下儿郎却是伤亡惨重,换了谁,能乐意了。
吐蕃主将当即大怒,立刻带着亲兵直奔金鞑大营,提矛握枪,直接奔至中军,可却没有注意到金鞑中军大营的变化,还一门心思的冲锋,对着大营骂道:“前线激战正酣,为何退兵,退兵就退兵,为何让我麾下儿郎送死”
可话音一落,一柄长矛划破苍穹,犹如一道流星落下。
“噗”
锋利的长矛穿透了吐蕃主将的甲胄,可长矛势头不减,连同座下战马都被钉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在场的所有将士。
投矛之人,正是李安。
李安只见到一个敌军大将口中怒吼不已,还以为是冲自己来的,索性抓起长矛就投掷了出去,结果,正中吐蕃主将,连人带马钉在了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却让在场的金鞑人全都惊呆住了。
这也太嚣张了吧
可即便是如此,也无人敢上前阻拦,殊不知,本就士气低落,损兵折将的吐蕃人,此刻连主将都死了,又如何挡得住步拔子与神火军的左右冲击。
一线战场之上。
一股股兵流如排山倒海般,排列着整齐的步伐,聚集绵延数里之长,阵型严密,杀机四射。
直冲云霄的大纛下,韩忠虎手握金背大刀,英武威风,寒澈的虎眸环视一圈,在他的周围,皆是他麾下的勇将。
放眼望去,诸将军旗迎风烈烈,一面“岳”字战旗之下,岳破虏高举丈八铁枪,身覆重型铁甲,身后皆是人马覆甲的百骑甲士,长长的长枪直刺苍穹。
另一面“曾”字战旗下,曾小虫手握大槊,身后便是当世精骑,七千神火军,于军阵左右两翼结阵。
铁云手握大弓,高举“铁”字战旗,在他的侧身是他落草为寇的老兄弟们,一个个披甲执锐,手持破敌弩,连弩,气焰滔滔,丝毫不见马匪之气,反而有了精锐之势。
“种”姓战旗之下,种思道在亲率步拔子,引领着大军,向着吐蕃人的军阵缓缓推进。
此刻,步拔子一万多人马,神火军七千,八百百骑甲士,铁云军五千人马,闫清顺的禁军甲士一万人马,去除数千伤兵,仅仅才三万人马。
可他的对手,却是足足有十万人马,其中金鞑铁骑三万,部落骑兵三万,还有吐蕃人四万多人马,这可是三倍的差距。
这在大渊朝还是头一遭,以弱势兵力主动进攻金鞑优势兵力的先例。
可两军的气势,却是截然不同。
三万多人马,士气高昂,杀意震天,每一个士卒战意滔滔,死战之气,不言而喻。
而金鞑十万人马之众,却是一个个士气低落,毫无战心。
事已至此,兵马的数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唯独这士卒的战意,才是决定这场战争最终的走势。
“报,启禀韩帅,吐蕃人的步军开始后撤”
“报,左右两翼的部落骑兵开始后退”
“报,金鞑军阵全线后退”
“报,金鞑大本营,无一骑出战”
在两军中间的旷野之上,无数斥候往来奔腾,传递着战场上的信息。
眼前,可是多达十万金鞑人马,而且就在眼前,一场大决战就在眼前展开。
韩忠虎麾下的将士们,没有一丝畏惧,反而个个士气高昂,热血澎湃,杀气腾腾。
每一张脸庞上都看不见一丝畏色,只有被家仇国恨填满的怒火,金鞑人凶残无比,不知道杀了大渊朝多少百姓,军中将士,谁人没有亲属在北地,复仇的怒火,在无声的燃烧着。
历经百战,且百战百胜,无敌的金鞑铁骑,在他们面前溃如野狗,在他们心里早就将自己当做无敌了,那怕是面对铁浮屠,他们也敢与之一战,试问天下还有什么能吓倒他们
信念如铁,无坚不摧的军队,正在韩忠虎的进军金鼓声中,一步步的向前推进着。
终于,吐蕃人扛不住了,一路溃逃而去。
部落骑兵更是如此,朝大本营退去。
随着大军的向前移动,视野的尽头,金鞑人的大本营,已经彻底映入眼帘。
金鞑大营前,三万身披铁甲的金鞑铁骑已经结阵完毕,绵延数里的旌旗组成了一片旗帜的海洋,密密麻麻的伫立在山坡上。
三万金鞑铁骑,倚坡结阵,声势浩大无边,看起来极为恐怖。
与此同时。
李安与五十余位壮士挟持着金鞑小太子一步步的从金鞑大营退了出来。
中军大纛之下,麻费高昂着头,傲然而立。
他的目光犹如一柄柄刀子,死死的盯着李安一行人,隐约都看到了李安那得意的冷笑,藐视着他。
“李安,今日你赢了,可你不会一直赢下去,等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早晚我必杀你,让你在绝望中死去”
心中灭门之仇,化作了一股股恨意灼烧着他的心脏,麻费深呼一口气,厉喝一声,“全军,退”
退兵的号角声轰鸣而起,金鞑人开始徐徐退后,除了一支千人队始终跟随李安之外,其他金鞑铁骑已经退的一干二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