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惊慌”
蔡相本就心头积攒了满腔怒火,看到自己儿子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
蔡文远已经顾不上别的,急忙喊道:“父亲,大事不妙,外面无数百姓士子围在府门外,请求父亲大人不要再与李安为敌,要与李安一同抗击金鞑人”
闻言,蔡文远脸色陡然苍白,当即失魂般的坐在了座位上,一副萎靡之状。
秦相与国师也是这般,全都被惊呆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贱民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唯独府门,这是几百年来罕为人知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国师当即怒喝一声,“老夫这就调禁军大营的军队,将这些贱民全都杀了,我看他们谁再敢围门”
蔡相微微抬头,眼眸中满是怒火,咬牙切齿道:“让禁军带弓弩兵,把这些贱民全都万箭穿心,然后将人头挂在京城城头之上,震慑天下,让世人知道挑战我们世家的后果”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三相这脾气还是这般暴躁呀”
听到这道声音,在场的四人顿时面露诧异,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曹轻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堂内,手握一把折扇,好不得意的模样。
“原来是曹大人,你不在大内好好伺候后宫嫔妃,跑到本相府上干什么,还是不请自来。”蔡相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暗暗讽刺曹轻言的所做所为。
曹轻言却也不怒,淡淡一笑,“下官不请自来,只为三相解忧而来。”
“就凭你,能解了我们三相的忧,你凭什么”蔡相继续轻蔑道。
曹轻言也不搭话,拱手一拜,便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随即双目一闭,旁若无人的静坐着。
这让让三相更加不解了。
三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异。
秦相咳嗽一声,“曹大人,你刚刚不是说替我们解忧吗,怎么这是跑到这里打坐来了”
曹轻言依旧静坐,不言也不语。
蔡相忍不住了,冷冷道:“曹大人,看在你我皆是为陛下分忧之人,本相不难为你,在本相未发怒之时,滚出去”
曹轻言依旧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国师拍案而起,正要发怒之际,秦相终于是坐不住了,低吟一声,“且慢”
说完,径直走到曹轻言跟前,冷笑一声,“曹大人,你今日突然造访,定是有要事吧,刚刚你所说的为我们三相解忧,可否告知其中缘由”
听到这话,曹轻言才慢慢睁开眼眸,寒澈的眼神扫视一圈,最后低声笑道:“今日轻言来此,就只为了诸位最头疼的事情。”
“哼我们可是大渊朝的三位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有什么头疼事需要你一个内机监的指挥使来解决”蔡相冷哼一声,满脸皆是不屑之色。
曹轻言却也不气,只是摇头道:“下官真的不明白你怎么还如此硬气,你们几次出兵北上,都被李安所败,家族中的子弟死伤无数,就连你们苦心经营的军队也损失惨重,现在竟然还如此嚣张,真是可笑至极,倘若真是如此的话,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蔡相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秦相摆了摆手,随后沉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败了,可你今日若是来消遣我等的,那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
话音一落,周围数道身影齐齐出现,每一道身影皆是劲力苍松,杀气腾腾,均是一品高手。
可面对如此情形,曹轻言依旧是不慌不忙,笑道:“想不到堂堂天下世家门阀之首的三位大人,竟然是这种不听善言的顽固,真是可怜呀,等到来日李安兵临京城之时,你们几个恐怕就没有这般嚣张了吧,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话,曹轻言扭头就朝门口走去,可刚行至门口,门外的一品高手尽数将其围住。
曹轻言扭头望着三人,“三位这是何意,你们不会以为就他们几个能拦住我吧”
随即一股恐怖的力量,从曹轻言的身上迸发而出,森寒的杀意,以及凝聚的内力尽数喷发,犹如一道道波浪喷发而出。
下一秒,那几位一品高手竟然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当即跪倒在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蔡相几人也是勃然大惊,尽数露出一丝丝忌惮之意。
“曹轻言大人,想不到你也踏破战神之境了,真是可喜可贺。”秦相笑了笑说道,可话里话外明显充满了一丝丝忌惮和尊敬,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曹轻言知道,既然已经给了他们三人一个下马威,就没必要再继续僵持下去,他今日来的目的可不在此。
随即,他抱拳一笑,“侥幸而已。”
秦相大手一挥,“请曹大人入座。”
曹轻言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了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秦相一改刚才的傲然,说道:“曹轻言大人是有办法对付李安”
曹轻言点头道:“当然,诸位大人这几次派兵北上,皆是一败,多为轻敌所致,如今李安兵威正盛,并且被第三分之一土地皆在其手中,若是在派兵北上,无异于羊入虎口,徒增伤亡罢了,惟今之计当振作精神,重振旗鼓才是。”
秦相微微点头,问道:“那依照曹大人之见,我等现在当如何”
曹轻言沉声片刻,缓缓说道:“现如今李安实力暴涨,下一步必然是出兵北上,可北地的金乌貅绝非等闲之辈,两虎相争必有一死一伤,待到两败俱伤之时,便是我军北上之日,到时不仅仅可以收拾李安这个大敌,更可以将金鞑人消灭。”
现在,秦相,蔡相与国师三人,相比较之前头脑反而是冷静了许多,权衡了半晌,皆是点头同意。
曹轻言接着说道:“因此下官以为诸位大人不妨先与李安言和,集中精力招兵募马,陈兵于京城左右,等到两虎争斗,两败俱伤之时,再裹挟三军之威北上,必可拉枯摧朽,一战而定。”
“让我等与国贼李安议和,不行,绝对不行,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等世家门阀的颜面何在,天下人如何看待我等”蔡相想也不想,第一个摇头否定。
曹轻言却是微微正色,说道:“为了大局,诸位大人必须知道,此时已别无选择,难道非得逼得李安兵临京城,将刀架在诸位大人的脖子上,诸位大人才知道害怕吗”
听到这话,三人对视一眼,皆是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竟也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选择。
摆在眼前的现状,他们三人自然是清楚,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次为了对付李安,他们三人家中的子弟损失之惨重,根本不需要多言。
秦相家中,已经半截入土,却最终落得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个儿子尽数被李安所杀,国师家的嫡子虽然没死,可也是受伤颇重,蔡相家也差不多,而他们家中的供奉,长老,几乎折损大半。
即便是这样,可这面子,他们三人还是不想丢了。
其实,他们不只有李安这个大敌,大渊皇室也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他们走错一步,很有可能会让整个世家门阀毁于一旦。
所以他们错不得,也不敢错,一步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曹轻言看出他们三人的心思,便又说道:“其实下官料定,这李安也并不想与三位大人全面开战,不然他不会就将兵锋停滞在夜郎城不再南下了。”
“我知道三位大人心中的顾虑,三位大人也不必大张旗鼓的与李安把兵言和,可暗中直派一位亲信以私人的名义,代替三位大人转达自己言和之意即可,如此一来,世人也不知道三位大人的言和之事,也不会损害世家门阀的威名,更不会损害三位大人的威名。”
听到这话,三人也是眼前一亮,互相对视一眼,皆是认为此计可行。
秦相点头道:“既然如此,为了天下太平也只能这么办了,不知道,朝中大臣中何人能担此重任,转达我等心意呢”
曹轻言似乎早就在心中有了人选,当即说道:“整个朝堂之上能与摄政王李安说上话的,恐怕也只有兵部那几个老家伙了,若是让他们出马,就算是李安不肯议和,也多少会给他们点面子,三位大人不妨让兵部出人,去一趟夜郎城,暗中言和。”
“兵部”
蔡相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兵部那几个老家伙未必会肯答应,我们三人向来与其不和,这一次他们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替我们去跟李安议和。”
曹轻言自信一笑,“换了平时,那几个老家伙未必会给三位大人面子,可若是三位大人以天下黎明百姓为筹码,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沉吟许久,三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各自对视一眼,摆手道:“好,既然如此,我等三人就去一趟兵部。”
曹轻言微微低头,淡然笑道:“三位大人的事已经解决了,下官也好告退了。”
秦相点点头,急忙起身去迎,边走边说道:“曹大人今日为我三人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份情谊,我三人绝不会忘记。”
国师也紧随其后,客气的拱手道:“是啊,往后你我同朝为官,自然免不了相互帮忙,如有用到之处,但说无妨。”
曹轻言眼神中露出一丝阴邪,随即慢慢转身,头一抬,脸色无比难看道:“不瞒三位大人下官还真有事,想求三位大人帮忙。”
三人听到这话,也是一愣神,各自尴尬的笑了笑。
“但说无妨”秦相大手一挥,故作镇静道。
“三位大人也知道,我内机监人马不多,需要替陛下监视天下,实在是力不从心,下官斗胆请三位大人将大内禁军的虎符交由我来保管,也好减缓一下我内机监的压力。”曹轻言一副大恩不言谢的模样,却摆明了狮子大开口。
三个老狐狸虽然心有不舍,可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不得已之下,还是将大内禁军的虎符交了出来。
拿到了虎符,曹轻言这才告退,只留下三个老狐狸大眼瞪小眼儿。
秦相望着曹轻言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此子心机之深,布局之狠,实在是令人惊异,不得不令人提防,我们也要小心此人才是。”
“没错,此子若是再过些年,恐怕又是我世家门阀一大敌”国师也点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