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李安不愿意岳破虏出战,主要是因为岳破虏这支百骑甲士可是李安亲上的王牌,真心舍不得去用。
况且先前他们一直是以守待攻,百骑甲士就暂时没有出战,一直都由岳破虏在加强训练。
可没有想到,在发动反击的前夜,岳破虏竟然是不请自来,而且还主动请战,若能动用百骑甲士,这场突袭敌军粮草的战役,无疑是更多了一个胜利的砝码。
可百骑甲士是李安的心头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
不多时,脚步声再次响起,一道倩影鱼贯而进。
竟然是一员身披银白色铁甲,手持长戟,赫然是一位英气勃勃的女将。
此女将正是宗帅之女,宗悦。
见到李安一脸吃惊的模样,宗悦忍不住红唇微张,笑道:“摄政王,怎么几日不见就忘记本大小姐了吗”
听到这话,李安可就是真的是无地自容了,如果刚刚是吃了一惊,那现在就是尴尬的要抠地面砖了。
岳破虏也看出李安的窘迫来了,忙给宗悦递了一个眼神,低声道:“小姐,怎么跟王爷说话呢”
“怎么了”
“不就是嘛,王爷刚刚看我的眼神都直了,还不让人说,更何况王爷性格也是豪爽洒脱之辈,要不然怎么敢说起兵造反就造反,你说是吧,王爷”
宗悦一副随意的神态,根本没当回事,还开口询问李安,再一次臊了李安一个大红脸。
“小姐”
岳破虏真的是被宗悦气糊涂了,真是又尴尬,又无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只能急忙对李安拱手道:“王爷,请恕我家小姐无礼之罪。”
“我家小姐自幼随宗帅在军中长大,性子难免有些大咧,还望王爷勿要怪罪。”
岳破虏羞得都没脸见李安了,自家小姐这个脾气真的是出了名的,宗帅在的时候,宗帅也都头疼不已。
这个小女儿从小被宗帅带到军营中,与军中汉子待在时间太长了,不知不觉中沾染了粗犷之气,性情与寻常女儿家完全不一样。
幼时觉得好玩,也就没在意,可现在已到了婚嫁之年,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回家
寻常男子家怕是不敢吧
可李安却反而觉得宗悦比较有趣,他所认识的女儿家皆是落落大方,如乔橘络那般,亦或者是柔情似水,如宋福金那般,又或者是乖张可爱,如凤蓝英那般,可如兄弟一般,还是头一遭。
李安点头一笑,摆手道:“无妨事,宗小姐性情豪爽,敢作敢当,本王倒是觉得这才是率真。”
宗悦闻言,傲然的看了一眼岳破虏,眉宇之间甚是得意之色。
岳破虏心头暗暗叹了口气,只得答应。
这下好了,李安这话还不让宗悦更加放肆忘形。
李安随即问道:“破虏,你可是要想好了,此战关系到我军的生死存亡,而且我们这一次是攻坚”
岳破虏眼神明亮,低头毅然道:“末将知晓,百骑甲士上马可冲锋,下马亦可攻坚,如若不胜,末将愿以死谢罪,以报答王爷的大恩。”
听到这话,李安点点头,心中也是倍感欣慰。
“既然如此,那就由百骑甲士打一场关键的反击战,此战如若你能破阵,本王赐你首功一件。”李安哈哈大笑,又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到李安的计划,岳破虏也是点头同意,一旁的宗悦已经按耐不住了,当即叫道:“本小姐要为先锋,与敌军大战三百回合”
一听这话,李安都愣住了,一脸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手持长戟,英气勃勃之间,却又杀气腾腾的女儿家。
宗悦要请战,还是要当前锋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破虏,你看这事”震惊之余,李安还是将难题抛给了岳破虏。
岳破虏也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爷,末将也劝过小姐,可她执意要上战场,说是为宗帅还有冤死的将士报仇雪恨,倒不如请王爷劝解一下。”
李安心里了然,目光落到了眼前手握长戟,杀意冲天的宗悦,一本正经道:“宗悦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还要当前锋,你可知前锋的意义何在,破不了敌阵,前锋官阵前斩首,你不怕吗”
宗悦猛地一杵长戟,俏丽的鼻翼发出冷冷的声音,傲然一笑,“不怕,我告诉你们,本小姐上马杀敌的时间,并不比你们少,你们不就是欺我是个女儿身,可我告诉你们,我是宗帅之女,你们能上马杀敌,我也亦能。”
“此战,本小姐自愿加入百骑甲士,充当前锋甲士,如若不胜,先斩我”
不愧是宗帅之女,光是这份霸气,就不是寻常的女儿家能相提并论的。
李安也被她的这份霸气所沾染,急忙点头一笑,“好,如你所愿,不过,百骑甲士你不能进,除非你能通过选拔资格,你可以随本王一起出战,杀个痛快。”
“好,那就杀个痛快”宗悦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
岳破虏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王爷和大小姐,心里也是无奈了。
自己不是请王爷阻止大小姐出战的吗
怎么成了给大小姐提气来了。
眼看大小姐被李安的一句“杀个痛快”激动的杀气腾腾,他也只好放弃了劝解的念头。
随后。
李安便令岳破虏连同四百百骑甲士随军出战,星途揽月,三千四百骑兵悄无声息的往南而去。
一路上,人衔枚,马裹蹄,三千精锐骑兵,人人双马,三马,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向着南边的夜郎城急速而去。
此时,他们必须绕过包围夜郎城的韩忠虎大营,从大营南侧小路,进入京畿道的最南边,然后绕行至西边,直取敌军粮草之地。
可韩忠虎不是蔡文远那些纨绔子弟之流,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小心谨慎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许是因为担心李安的精骑偷营的缘故,整个大营防守甚是严密,而且四面碉楼林立,沟壑纵横,在大营的四面八方不知道挖了多少陷马坑,火把无数,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真是偷袭这个营地,恐怕还没冲到营门口,就被人发现了。
而且在大营周围,韩忠虎安排了不少的斥候巡逻,李安好几次遇到了敌军的斥候盘问。
好在这一次韩忠虎并非是统御的一支军队,而是几个州道的军队合为一体的,因此军队比较混乱,李安每遇敌军斥候盘问,二话不说,先是骂一顿,随后胡乱说一个名字,就通过了。
这可把岳破虏惊呆住了,还没见过冒充别人,还这么牛气的。
宗悦更是被李安霸道睿智惊的痴迷了,一双大眼睛盯着李安,半天都挪不动。
其实,也不能怪敌军斥候,李安麾下的神火军本就是大渊军队,还是长城军团的人马,麾下甲胄,兵器,都与大渊军队没有明显差距,这黑灯瞎火的,谁能分辨出敌我双方。
又不是金鞑人,还能看清甲胄,旗帜,都是大渊朝的军队,要是真的分辨出来,难免找不出同乡之人。
因此,根本无法区分,除非有令牌证明。
于是乎,李安就用这个方法,有惊无险的顺利通过了韩忠虎的大营,等到天色微明之际,他们终于赶到了这个城镇。
驻马挺立,李安凝神远望,接着微弱的光线,便看清了数里外的城镇。
果然,这就是一座粮仓。
鬼知道韩忠虎在此囤积了多少粮草,只见整个城镇已经彻底成了粮仓,外面用栅栏将城镇围了起来,里面堆满了粮草辎重,数不清的衣甲兵器。
借着天边的光线,李安甚至能看清一座座圆形的粮仓,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应接不暇。
韩忠虎的百万担粮草,就在此处。
李安眼神慢慢的炙热,随即渐渐凝聚成一簇光芒,一道道杀意从中释放出来。
此战之关键,皆在于此。
回身望去,三千四百余士卒已经是热血沸腾,杀气凌然。
每一个士卒都紧握兵器,浑身涌动着炽热的杀气,如此浓郁的杀气悄然散发到空中,竟将云彩都吹散了。
“王爷,末将请战”岳破虏抱拳问道。
时机已到,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李安眼神如刀,慢慢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过头顶,厉喝道:“弟兄们,破敌之势,就在今日,敌军粮草就眼前,击破敌军粮草,此战我军必然大胜,都给本王拿出北地男儿的血性,随本王杀啊”
狂烈的怒吼声,犹如一道鸣雷将静谧的天地震响了,全军将士的积攒内心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三千神火军首当其冲,轰然杀去,犹如一道飓风划过,向着敌军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
敌军中军大营内。
作为守将的童俊却是一脸宿醉的模样,正抱着酒坛子,躺在桌子上,睡的嘧啶大醉。
至于童俊早就没有了当日的雄心壮志,自从被李安割了耳鼻后,他那股战意就彻底被阉割了。
在童俊的脸上,两只耳朵已经没了,鼻子也被割了一半,伤疤触目惊心,甚是丑陋无比。
堂堂大刀童俊竟然被李安生擒,还被割了耳鼻羞辱,已经是丢尽了脸面,这已经是将童俊钉在了耻辱柱上。
连蔡相见到他这副尊容,都惊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丝毫不顾童俊是因为救其子蔡文远才落得这般下场的,直接大手一挥,将他丢到了后方,看管粮草。
这对于童俊不亚于又一次的羞辱,他真的是无比后悔,后悔不听其父临终前告诫他的,勿要入朝为官。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自从来了此地,童俊每日就是借酒浇愁,宿醉不醒。
或许,只有醉了,才能忘记痛苦。
今夜又是一场大醉。
原本待在后方甚是舒服的童俊,却不知道一场危险已经接近。
天色微明,初阳将出之际,这个时辰正是人最为困乏的时候,守夜的士卒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可突然间,远处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陡然响起,伴随着冲天的喊杀声,一下子将整个大营惊醒了过来。
随着营中士卒被喊杀声惊醒,立刻就陷入了无边的混乱之中。
到处都是混乱的士卒,彻底乱成一锅粥了。
而现在,童俊依旧躺在桌子上,鼾声如雷,睡的如死猪一般,丝毫没有被外面震天的喊杀声惊醒。
直到副将惊恐闯入,“大人,出事了,敌军袭营了”
可童俊只是翻了一个身子,继续鼾声如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