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与国师一看蔡相瞪着血红眼睛,全身战栗,似乎要吃人一样,顿时大惊,急忙将其拉回了蔡府大堂。
不久,又有几位世家门阀家主匆匆赶来,整个大堂内都坐满了,一眼望去,皆是京城权势通天,富通四海的世家。
可所有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大堂内的气氛可谓是死寂到了极点。
尤其是秦相与国师二人,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两张老脸上都写了一个字,愁
蔡相环视一圈,心里因为儿子受伤加败兵的缘故,已经是堵了一肚子火气,想发泄却发不出来,憋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他也是世家门阀中的翘楚,其父乃是前朝丞相,不敢说是世代昌盛,可也绝对是四世官宦子,他更是蔡家子弟中少有的天才人物,现如今在他与秦相,国师三人的运作之下,世家门阀的权势可谓是达到了几百年的巅峰。
什么大渊皇室,什么武道世家,什么儒家大圣,都被他们所率领的世家门阀踩在脚下,连当今陛下都要看他们脸色行事。
这是何等的辉煌,何等的强大,可结果呢
他们的下一代子孙却是一个比一个废物。
几乎将他们世家门阀中翘楚的子弟,一个接着一个夭折了。
最有希望接替他们三相的秦祖阳更是亡于军中,尸骨无存。
难道要让他们这些老家伙亲自出手不成,可若是又败了呢
不得不说,他们世家门阀最大的敌人,并非是大渊皇室,而是那个百姓奴隶出身的李安。
世家门阀屡屡战败,已经引起了大渊皇室的注意,一旦大渊皇室发难,世家门阀如何挡得住腹背受敌。
在他看来,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源自于武道世家的不配合,若是大渊朝几大武道世家一同出手,想必李安也未必能挡得住。
似乎儿子的伤让他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自己眼下的窘迫之状,他开始慢慢沉下心来,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变化。
看来秦相与国师二人也是如此,没有暴怒,谩骂,而也是在沉思。
“哈哈哈哈”
蔡相突然笑了,昂头大笑,笑声响亮且不停歇,足足笑了半分钟之久。
笑得大堂内的众人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根本搞不清什么状况,在每个人心里都觉得蔡相一定是疯了。
笑声戛然而止,蔡相眼神如刀,冷静无比,一字一句的说道:“李安此贼当真是有些手段,看来我们真的是小瞧他了。”
左右众人,包括秦相与国师在内,无一不是大吃一惊,一副不可置信的望向蔡相。
秦相也随即点头道:“李安此贼,武道至强,兵法韬略,无一不精,就是当年号称鬼才的金鞑国师,结果还不是身首异处,可惜我们都把他当做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对于此贼,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小看他。”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点头,的确是如此,李安出身卑微,可实力却不容小觑。
这话也确实是很讨巧,蔡相之子败了,国师之子败了,秦相二子不止败了,还死了,可这话如此抬高李安的实力,顺便暗示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不弱。
蔡相眼神一闪,点头道:“没错,我们都小看了他,我提议,从今往后,我们要认真对待李安,世家门阀的大敌不再是大渊皇室,我们需要抽调强者来对付李安,决不能对他手下留情。”
“诸位也应该如此,告诫麾下强者高手,对于李安务必全力以赴,不可轻视小瞧此人,都拿出十分力气,不要再对他手下留情。”
蔡相言语之间,皆是满腔杀意,那种权势滔天养成的上位者气息再一次被重新点燃了。
秦相也点头同意,当即开口道:“我们世家必须全力以赴,联合起来,一旦让李安成长起来,后果不用老夫多说了吧,连金銮殿外,他都敢杀人,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没错,当今陛下的宠臣他都敢灭其满门,大内高手,四大天王,皆是皇亲贵胄,结果还不是一样的人头落地。”
国师也怒视而现,继而说道:“给各个世家传信,务必让他们集结家族中的高手,强者,不得藏私,全都集合起来,随时准备应召出战。”
在场的几位京城世家的家主随即振奋不已,皆是抬头凝视,脸上世家该有的自信又回来了。
“蔡相,我倒是有一计,可破李安也”秦相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
“当真”蔡相与国师齐齐喊道。
“在老夫看来,李安之强,无外乎将勇卒悍而已,想要击败之,咱们若是从正面进攻,实属不易,而且损失颇大,必须从四面笑说道。
蔡相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秦相继续说道:“老夫研究过北地的各个势力,无外乎金鞑人,各路散兵游勇,义军之流,再就是一些武道世家。”
“金鞑人暂且不提,光是这些武道世家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不过这些家伙向来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不过老夫以为,许以金银,粮草,再安排使者怒斥他们,逼迫他们出兵进攻李安的城池,想必形势当下就会逆转,就算是无法击败李安,也可以让他头疼。”
国师重重点头道:“说的极好,这些武道世家早就对朝廷没有半分忠心,许下金银粮草,再以朝廷名义斥责他们,他们也不敢继续浑水摸鱼了。”
几个人当即一拍即合,全都赞成逼迫这些武道世家出手。
这些武道世家大的占据一城,自封城主,城中军政大权皆握于手中,小的也是几个武道世家合力管理一城,看似不起眼,可数量惊人,若是联合起来,轻松组成一支十万人的大军。
这时,蔡相也不甘示弱,当即出口道:“光是一路恐怕还不够,再加上金乌貅这头恶狼,若是武道世家在李安的辖区内四处破坏,劫杀粮草辎重,袭击军营城池,金乌貅这头饿狼再从北地进攻李安,那逆贼必然是首尾不能兼顾,必败无疑。”
可秦相却是担心不已,顾虑重重道:“金乌貅是头恶狼,一招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此人野心极大,恐怕不是很好驾驭,别赶走了猛虎,再来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蔡相却是一副自信满满道:“金乌貅此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可只不过是异族而已,我大渊万万人口,他一个金鞑才多少人,金鞑之疼,不过是外伤,李安之恨,才是病理,病理不祛除,可是要命的,至于外伤,很快便会自行痊愈。”
“更何况,金乌貅可是跟李安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师父就是当年金鞑国师,那位可就是死在李安手上,金乌貅必然是怀恨在心,若是李安被我大军牵制在京畿道,北地群龙无首,岂不正是他出兵的最好时机,我们只需要稍微提醒他一下就够了。”
这一番话说的在座的世家家主个个是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只要此计实行,毫不疑问,李安辖区内,瞬间就会乱成了一锅粥,李安之前的优势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麻烦,以及各种层出不尽的敌人。
蔡相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既然计策已定,他立刻以朝廷军令,派遣使者前往北地,联络北地的武道世家,以及各路义军,还有金乌貅。
数日后,北地吴家堡。
说是堡,倒不如说是连成一片的巨城合适,足足十座巨城用城墙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堡垒,乃是北地最大的武道世家,吴家。
北地的战事越发的混乱,各路义军之流,应接不暇,金鞑人,朝廷大军,听说还有当年的忠义军也出现了,对此,吴家的态度就一个,“你们打死打活,别来招惹我,否则那就是鱼死网破。”
李安数日之前连续大败朝廷大军,逼得朝廷大军一路败退到京畿道首府,连先帝题名的夜郎城都丢了。
原本李安不打算接手夜郎城,可宗帅的死着实激怒了他,他派出一支禁军占据夜郎城,还令曾家四虎据守此城,威势虎视京城。
夜郎城就是钉在京城的一颗大钉子,足以震慑整个京城。
有了夜郎城作为大本营,李安麾下的精锐骑兵的铁蹄昼夜急驶之下,两日之内就可以杀到京城城楼之后。
这如何不让整个大渊朝震惊和畏惧,他们随时可能面临李安的刀锋之下。
宋桓为了确保自身安全,甚至打算将国都迁至中州道首府,可群臣以死相迫,逼迫他留下,他这才不得不同意。
为了确保京师安全,这一次宋桓力排众议,将重启大渊武将世家,韩家军,吴家军,西北孟家军尽数调兵回援京城,韩家军大将韩忠虎更是被封为京城兵马大元帅,总领全军。
奇怪的是,这一次,三相皆是沉默不语。
此时。
吴家堡内,这是吴家的根基。
吴绰春高坐上位,作为吴家家主,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决策,都决定着吴家的未来。
可现在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眼下对于吴家而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片刻后,一个背旗的士卒匆忙跑进,“启禀家主大人,摄政王以一万人马,大破朝廷三万大军,主将蔡文远只身逃离。”
吴绰春眼眶中陡然涌出惊色,随即却又摇头苦涩一笑,神色之间,似乎早就有所耳闻一般。
“想不到摄政王十年蛰伏,一照化龙,竟做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难得呀”
吴绰春淡然一笑,“给老夫背上厚礼,本家主要亲自去一趟王爷的军营,这一次王爷击溃朝廷大军,只怕整个北地都要落入王爷的囊中,我吴家既然要在北地苟活,自然是不敢得罪王爷的。”
正当他寻思如此与李安拉近关系,堂外亲卫却来般报,朝廷使者已然到了堡外,想要前来拜见家主。
听到这话,吴绰春脸色微变,备是受宠若惊,淡淡说道:“朝廷为何给老夫派使者,我吴家与朝廷可早就与朝廷不相往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