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夜郎城现在就是一座空城,一个守卫士卒都没有,至于蔡文远还有他的一众败兵,全都灰头土脸的逃亡了京畿道首府。
当蔡文远听闻李安大军北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记起宗帅还被关押在夜郎城,又赶忙又派人将宗帅“请了出来。”
他打算押着宗帅返回京城,既然自己已经战败,那战败的责任就决不能落到自己头上,宗帅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翌日。
天边鱼肚白,云雾浮沉间。
夜郎城,南门。
数千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小心翼翼的在城门口列阵,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
随后,数百江湖侠客严阵以待,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确认安全后,这才慢慢从城门远一身华服,手臂缠着绷带,一脸憔悴的模样,身体伏在马背上,眼神左看右看,他真的是被李安惊怕了。
再确认安全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望着夜郎城,他也是无可奈何了。
曾经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平定李安叛乱,收复北地国土,将蔡家推到世家门阀之首,继而徐徐图之,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结果就是,落得这般悲惨之状。文網
他抬起头望向麾下这仅剩的千人骑兵,看着他们眼眸中的畏惧,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护卫在他周身的数百江湖高手是他仅剩的贴身护卫,也是他剩下的最后战力。
这些江湖高手人人披胸甲,手持各色兵器,好不威风。
可也只有他知道,这些江湖高手看似威猛异常,若是真的碰到了李安的精锐,绝对是败的最快的。
经历过这么几次大阵仗,他终于明白江湖高手与正规的差距。
江湖高手护卫远已然是被彻底吓破了胆子,伏在马背上,看上去别提多别扭了。
马蹄声响起,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是他派出去的江湖高手,去探听李安大军的消息。
“启禀公子,末将幸不辱命,亲眼见到李安大军拔营北上,料想逆贼李安已经要将兵马调到回了铁壁城防备金鞑人,时机已到,我们还是趁机赶紧撤回京畿道首府吧。”
蔡文远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呀,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万不可在路上再耽搁时间,迟则生变,快速离开。”
“诺”众将齐齐应声。
有将询问道:“启禀公子,宗帅大人如何处置,他老人家昨夜吐了血,已经晕过去了。”
“什么,大胆,你们是不是活腻了,谁让你们对他动刑的”蔡文远一听这话,当即吓了一跳,这可坏了,要是宗帅死在路上,这个黑锅靠谁来背。
蔡文远赶紧驱马跑到后方,远远就望见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宗帅被锁链捆住了身体,浑身上下,满是鲜血,一道道伤痕布满了浑身,累累伤痕,触目惊心。
“来人,给宗帅大人喂点水,别让他死了。”蔡文远傲然的盯着宗帅,沉声令道。
他倒不是关心宗帅,而是宗帅若是死了,谁替他背黑锅。
江湖侠客满脸不屑,却还是赶紧将水碗递到了宗帅嘴边,可等待的却是一口唾液。
“呸”
宗帅猛地睁开眼眸,一对虎目凶威深深,光是眼神就吓得那个江湖高手浑身一颤,手一软,水碗“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佞臣蔡氏,你祸国殃民,毁我大渊朝的根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蔡文远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液,冷眼盯着宗帅,一字一句道:“宗帅,你还是这副脾气,都被下大狱了,还是如此冥顽不灵,真是不知死活。”
“别以为自己是两朝元老,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实话告诉你,这天下你说了不算,当今陛下也说了不算,只有我们世家才说了算”
“胡说八道,这天下乃是宋氏大渊的,你们世家不过是大渊朝的奴仆而已,区区奴仆也敢做主子的主,可笑,可笑至极”宗帅满脸不屑一顾,大吼道。
可蔡文远却是不紧不慢,笑道:“你说的没错,可我告诉你,这天下乃是世家与大渊皇室共享天下,我知道你不信,那我告诉你,之所以本公子不杀你,就是想让你当替罪羊,而我蔡文远依旧是有功之臣。”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我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我恨不听摄政王之言,将你们这群蛀虫全部都宰杀了,我真是恨呀”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明白李安对他说的话,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言罢,蔡文远轻蔑的看了一眼宗帅,昂头大笑一声,立刻下令全军快速南下。
趁着李安大军北上,南下之路,还算平稳,向着南边溜去。
出了夜郎城,蔡文远一路上马不停蹄,匆匆赶往南边的京畿道首府。
只要过了京畿道首府,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数千人马,一路上急行,一口气就奔出十几里远。
蔡文远一直凝望着四周,神经紧绷,一刻也不敢停歇的警惕着四周。
即便是确认李安大军北上,可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谁敢保证李安不会突然南下,李安做事向来出乎意料,令人防不胜防。
可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竟然连李安的斥候游骑都没有碰到。
蔡文远脸上紧张的神情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嘴角也露出一丝丝庆幸,心里甚至对李安起了轻视。
“看来李安也不过如此,竟然没有趁机南下,这一路上连半个斥候的影子都看不到,想必他已经到了北地跟金鞑人血战了。”
蔡文远兴奋的叫嚷着,满脸都是得意,话里话外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身旁诸将也纷纷附和着,发出得意的笑声。
“什么战神也不过于此吧,咱们家公子略施小计,就把他骗过去了。”
“估计他还想着收复北地,成为我们大渊朝的功臣呢,真是可笑,就算他是功臣又如何,结果还不是难逃一死”
“就是,大渊朝没有我们蔡相支撑,就凭大渊皇室他们能统治这万万里江山吗”
蔡文远也忍不住冷笑一声,“李安终究是还是太年轻了,上次一杯鸠酒看来还是没有把他点醒,他还真的以为,他能与我们世家扳手腕,真是笑话。”
蔡文远的话,当即引得周围那些江湖侠客一阵哄堂大笑。
蔡文远的情绪似乎也慢慢高涨起来,被李安打伤的手臂也没那么疼了,被李安屡屡打击的信心,也重新恢复如初了,似乎他又成了那个高傲无比的蔡家公子。
不知不觉间,他们奔出了夜郎城的管辖区,更是脱离了李安的威慑之地。
蔡文远还有身旁的江湖侠客,也随即慢慢放松下来,自以为逃离了李安的魔爪。
他们依旧浑然不觉,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殊不知,在道路两旁的密林中,一道道凶光毕露,正死死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犹如等待猎物上钩的饿虎。
领头一员小将,手握铁枪,剑眉星目,眼眸杀气腾腾,冷冷的注视着道路上不紧不慢的队伍,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讥笑。
在其身侧,一员手持方天画戟的武将,也是双目澈澈,冷眼凝视着。
小将压制着悸动的心头,忍不住赞叹道:“王爷,您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蔡文远一定会再次返回夜郎城的,末将真的是太佩服您了。”
此人正是摄政王李安。
他没有北上,而是突然带领神火军南下,而且是悄无声息的南下,埋伏在京畿道首府必经之路上。
李安淡然一笑,“世家子弟一贯的作风,蔡文远既然败了,怎么可能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一定会找个替罪羊,而宗帅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他必然回来带走宗帅。”
岳破虏一挥铁枪,满脸愤怒道:“可恶,可恶至极,他怎么敢如此对待宗帅,宗帅可是大渊朝的肱骨之臣,两朝元老”
“破虏,你好好看清了,世家门阀一日不铲除,大渊朝永远没有安宁之日。”
李安意味深长的淡然一笑,目光随即落到了岳破虏身上,看着他暴怒的表情,心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岳破虏跟随宗帅时间太长了,不改变他内心忠君的思想,他是不会真心归降自己的。
旁边的曾小虫也一脸愤怒道:“破虏兄,现在你知道了吧,宗帅的愚忠,除了害了自己和万千将士外,起不到任何作用,我们能做的就是紧跟王爷的脚步,推翻世家门阀”
左右诸将无不心悦诚服,对此之外,已然是杀气腾腾,热血沸腾。
敌军数千人马已经行进过半,落到后面的宗帅马车已经出现在众将眼前,正是将他们拦腰截断,全力一击的最好时机。
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李安虎目一瞪,手中的方天画戟慢慢举起,厉喝道:“岳破虏,你带兵解救宗帅,曾小虫拦腰截断敌军,其他人随本王诛杀蔡文远,杀光他们”
“呜呜呜”
冲锋的号角声骤然响彻在整个密林的上方,瞬间打破了静谧的天地,惊的密林中群鸟起飞,野兽奔逃。
“杀啊”
岳破虏与曾小虫左右奔杀而出,一声声喊杀声随即响起。
两员虎将一左一右,奔雷踏云,呼啸而至。
埋伏在密林中的三千神火军齐齐奔出,犹如神兵天降一般,骤然出现在敌军的面前。
几乎在同一时间,漫天遍野的神火军手持长枪,大刀,怒吼着冲向了敌军。
三千神火军突然出现,肆无忌惮的冲杀着敌军军阵。
也在同一时间,敌军行军队伍被一刀两断,彻底崩溃了。
与此同时。
刚刚还满脸得意,傲气凌神的蔡公子,正憧憬着回到京城,如何将败兵责任推到宗帅身上,然后重新调兵遣将,筹备反攻李安,击破李安大军,生擒李安的美好生活。
可下一秒,周围密林中响起了恐怖的号角声,紧接着马蹄声,喊杀声此起彼伏,无数敌军骑兵突然出现,犹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骤然突变,猝不及防。
饶是蔡文远也是大惊失色,脸上刚刚露出的得意和庆幸,此刻全都变成了惊恐,脸色也被吓得惨白如雪。
不止是他,他身侧的诸多江湖高手也在这一刻彻底慌了神。
顷刻间,全军就乱了阵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来的军队,那来的”
蔡文远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