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击垮老傅的,并非是李安的方天画戟,而是秦万阳的无能
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才是最要命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到这片大地上,天地间才慢慢清明了起来。
可清明的不仅仅是这片土地,还有人心。
李安放眼望去,连绵数里的长城军团的军营,已经被彻底踏碎了,入眼之地,皆是残肢断臂,数不尽的尸体,堆满了整个军营。
泥泞的地面上,每一脚踩上去,都有一丝丝鲜血渗透出来,方圆百里之内,已经被鲜血沁透了。
路边的一棵白色的野花之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点,看上去透漏着诡异和恐怖。
在这一片“血地”中,一面绣着长城的“秦”字军旗耷拉着,鲜血顺着残破旗帜的边角在一滴滴的落下。
与它相反的,则是在军营的最中心的位置,一面绣着摄政王的大纛树立其中,旗帜高展,仿佛在骄傲的宣布自己是真正的胜利者。
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些禁军甲士了,他们被冠名“兵油子,”是大渊朝拥有最好装备和最弱战力的两个极端。
可现在他们可以正名了,他们的战斗力也可以傲世天下群雄。
那些禁军将士,一个个昂头挺胸,斗志昂扬,杀气腾腾。
每一张脸庞上都写满了骄傲,长城军团,百战精锐,又如何,还不是他们的手下败将,这份骄傲,这份得意,他们配得上
李安望着这些将士,却始终都高兴不起来。
明明赢了,他却感觉到一股挫败感。
这些死去的将士可都是他们大渊朝的同袍,是大渊朝的子民,他们身上淌的是同样的血,可如今却挥刀相向,血流成河。
其根本原因竟然是几个权势滔天的朝堂大员的博弈而已。
输赢于他们而言,只是一时的失势,甚至于只是片刻的退让。
可无数年轻的生命就此结束了。
苦战数十日,幸不辱命,李安终于收编了长城军团这支精锐,他也有足够的实力跟金乌貅硬碰硬的战一场了。
十年龙潜深渊,一朝得势,便是惊天动地,普天之下,也只有李安有这份霸气了吧
此战,李安再一次用行动告诉世人,大渊战神犹在
禁军将领也是额手称庆,个个兴高采烈,齐齐前来拜见李安。
十路出击,除了李安亲率神火军外,还有一支骑兵与他东北两路冲击长城军团的大营,至于其他共计八支队伍在官道设伏,四万多人的长城军团,除了军营中立刻投降的前,左,右,以及前锋军当即投降外,中军与后军皆被半路劫杀,无一人南逃。
这当真是一场大胜,绝对的大胜
“王爷,你看我们给您带回来了谁”
仇天满脸兴奋之色,策马奔腾而来,在他的马背上,还托着一个人,随即重重的被丢在了地上。
李安凝神望去,只见马背上只露出一个大屁股,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哎呀”
马背那位当即被摔了一个狗吃屎。
这一声“哎呀,”李安也看清了那位,正是秦相小公子秦万阳。
这家伙竟然还没死
这一次,他倒是表现出很是从容的模样,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装模作样的一展衣襟,将自己公子哥的做派拿了出来,一抬头,挺直了胸膛,故作从容的目光一扫。
最后,秦万阳将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冷哼一声,背手而立。
“他怎么还活着”李安看向了仇天。
仇天一愣,当即回道:“王爷,这是您的命令,只要长城军团跪地投降者,不得杀戮,这小子第一个从马上跳了下来,第一个跪地投降的,还不如那些秦相府的侍卫,一个个死战到底,没一个投降的,连那个叫毛云的书生都死不投降,最后自尽而亡。”
听到这话,秦万阳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了,脸颊泛着红晕,可依旧是昂头挺胸,跟一只斗胜的无毛公鸡似的。
“秦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你想什么办法劝说本王饶了你”李安似笑非笑的盯着秦万阳。
他想看看这位纨绔子弟到底是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秦万阳斜眼瞥了李安一眼,哼了一声,很是淡定道:“王爷,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想要羞辱本公子,那你绝对是痴心妄想”
“哦”李安认真的点点头,对着周围诸将笑道:“本王原本还想饶了秦小公子,可没有料到秦小公子一心赴死,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了你。”
“什么”
秦万阳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会想过放了他。
可他没有注意到,李安目光深处浮现出对他的浓浓厌恶之色,鹰目凶光,杀意隐约而现。
秦万阳又惊又喜,不敢相信的继续问道:“王爷,你真的打算放我走”
不等李安回他,他又顿了顿,笑道:“王爷,我知道你现如今在朝堂之上四面楚歌,除了兵部那几个没有实权的老家伙外,所有的世家大族都你不满,主要是王爷愿意,本公子可替你与我父亲秦相牵线搭桥,握手言和,不知王爷觉得怎么样”
李安没有回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的盯着他。
秦万阳还以为李安动心了,会因此饶他一命,放他离开。
化作是谁,也不会放过这么一次好的机会,有了秦相的支持,大渊朝堂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文臣也会支持他,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机会。
可惜。
他想的太简单了。
李安冷笑一声,轻蔑的望着他,“秦万阳,你听好了,本王做事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对得起大渊万千百姓,秦相如今不过是一条老狗而已,他若不知趣,胆敢对本王不利,本王就算是杀到他的府邸门口又如何”
“本王何须与他握手言和”
凌厉的语气,纵横的杀意,当即震慑的秦万阳身体一哆嗦。
“本王早就答应某人了,要取你人头”
此言一出,秦万阳表情大变,欲言又止时,李安冷言大喝,“来人呢,将此子拖到大军阵前,砍下他的脑袋祭旗”
“诺”
此令一出,左右甲士齐齐站出,直接将秦万阳按在了地上。
秦万阳大惊失色,哪里还有刚刚公子哥的半分从容不迫,惊恐的大叫大嚷,“王爷,我错了,求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饶了我这条狗命”
李安无动于衷,冷冷的注视着秦万阳被拖到大军阵前。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颗人头滚落到了地面上。
在场的大军中,刚刚归降的长城军团的甲士也在其列。
可那些长城军团的甲士见到自己主将被砍头,反而一个个面露惊喜,大呼过瘾。
可李安的目光已然注视到了北方,森寒的眸子里,凝聚着浓烈的杀意,薄唇微启,“金乌貅,下一步该轮到你了,不知道你比你师父能强上几分”
京城。
秦相府。
秦相坐在书房,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眼角都时不时泛起泪花,在他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封血书。
秦相此状,用“面如死灰,心如死灰”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倾注了半生心血和希望的大儿子突然死在了战场上,连尸骨都没有见到,可小儿子如今又是身首异处,如此两大噩耗对于已经年过半百的秦相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费尽心机,耗尽无数钱粮组建的长城军团竟然背叛了自己,投靠了自己的死敌。
他苦心经营了数十载,布局了十余年,最后竟落得了一场空。
这种挫败感,不言而喻。
“毛云,你不是自称算无遗策吗,可你还是害死了我的儿子,都是你,我要杀你全家”
“还有老傅,本相待你不薄,给你买房置地,赠你万贯家财,可你竟然连我的儿子都护不住,本相要你们何用”
自己儿子的死,他统一归咎到了毛云和老傅头上。
“来人,速速去请国师和蔡相前来,就说本相有要事相商。”
秦相怒火发泄大半,慢慢也恢复了理智,自己儿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报仇。
不杀李安,他誓不为人
不多时,当朝国师和蔡相就赶了过来。
一见面,蔡相跟国师就齐齐说了一句,“老秦,节哀顺变。”
秦相一副皮笑肉不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老夫两个儿子都没了,可你们的儿子还在呀,李安一日不死,我们就一日不得安生。”
“你们看看李安在京城时是多么的嚣张,在皇宫,在金銮殿门前,他是多么的嚣张,天下人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一次出征他若是输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赢了,整个朝堂非要被他掀起了不可,到了那个时候”
“哼,不用我多说了吧”
秦相一口气说完,便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
这番话说的国师和蔡相两只老狐狸满脸惊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哼,我告诉你们李安心机沉重,城府颇深,这一次他率领禁军损失不大,而且将老夫的长城军团尽数纳入囊中,如今,他手里不仅仅有十万禁军,还有四五万长城军团的精锐,那可都是以一敌百的精锐,等他回来了,下一步就要对我们动手了,到时候我们谁有能力挡住这头猛虎。”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蔡相摸了摸嘴角的两撇胡须,一副闭目深思的模样。
反观国师也是欲言又止,摇头晃脑的就是不说话。
秦相知道这两只老狐狸是故意在明哲保身,随即淡淡道:“老夫已绝子嗣,不过是一位孤寡老人而已,李安若是来京城拿我问罪,老夫大不了一死罢了,可你们二位呢,敢不敢跟老夫比一比”文網
这一次,这两只老狐狸终于忍不住要开口了。
蔡相先睁开眼睛,冷冷道:“秦相所言极是,依我看来,李安得意不了多久,金乌貅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势必又是一场龙争虎斗,而我们再在他的背后稍微使一点绊子不就行了。”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别说是一点绊子,就是一招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说完,他抬头望向了当朝国师,“国师大人,你也是领兵之人,自然知道战场之上,被人使绊子的后果吧”
“哈哈哈,死无葬身之地都是轻的。”
秦相也点头觉得有理,暴怒的表情慢慢缓和了几分,随即将桌子上那封沾满鲜血的信件撕的粉碎,冷冷笑道:“李安,你以为自己武道至强,用兵如神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今日便让你知道,战场之外的水更深”
同时。
各方势力也收到了李安收编长城军团,斩杀秦相府两位公子的消息了。
毫无疑问。
是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