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
无数道身影从周围的屋顶落了下来,每个人的气势都无比凶悍,丝毫不弱于刚刚镇压全场的无闻大师。
这是暗影卫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
正如他的名字所言,暗影,只存在于黑暗和影子中,可这一次李安一反常态,让暗影卫在阳光下出现,这无疑是对当今陛下宋桓的藐视和挑战
“麻晋,给本王滚出来受死”
李安踏空而行,声如贯雷,音如洪钟,瞬间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在无数人的耳边响彻绵绵。
随着这一声怒吼,众人也慢慢缓过神来,随即惊呼声在围观人群中此起彼伏起来。
“大渊战神摄政王李安大人来了”
“没错,他就是摄政王,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中,在下有幸与摄政王并肩作战过”
“摄政王真的要灭麻家吗,难道摄政王要与当今陛下撕破脸不成”
“当今陛下不过是一介懦夫而已,摄政王才是大渊的魂”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表达了对摄政王李安的崇拜之情。
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仍旧历历在目,当年活下来的义士,此时也有人在现场,当看到李安凌空的画面,好像又回到了那张旷世之战中。
每个人都目光火热的望着半空中那道身影,惊骇的内心,久久难以平息。
公认的大渊第一战神,摄政王李安大人真的来了,真的来灭麻家满门了。
有人突然喊道:“那些人难道就是摄政王大人最忠心的卫士,暗影卫不成”
摄政王李安大人手中有两柄利剑,一柄是无坚不摧,光华锋利的柄就是藏锋纳刃,无影无形的暗影卫,双刃绝配,一明一暗,天下无双。
暗影卫的名头恐怕也只有参加过十年前那张旷世之战的人才记得,光是回忆一下,就觉得毛骨悚然。
暗影卫的恐怖,不仅仅是对金鞑而言,见过的人,都心有余悸。
此时。
李安以无敌之姿真的出现在麻府之上,此事立刻化作无数只信鸽朝四面八方传递了出去。
“他他真的是摄政王李安大人,真的是”
直到现在,云水呆呆的望着半空中那道身影,都是难以置信。
自己心心念念,崇拜无比的摄政王李安大人就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没有认出来,还对其不屑一顾。
“完了,我做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摄政王不会杀我吧”
宋茗只感觉头皮发麻,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另外几人都快要吓瘫了,两个女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现在他们所担心的不仅仅是摄政王会不会怪罪他们,而是怕摄政王会不会将怒火发泄到自己的家族身上,到时候自己可就彻底成为家族的罪人了。
恐怕就是死了,也不能进入祖坟。
冯翠竹落寞的目光从半空中收了回来,无意间碰到了孙少薇投来的目光。
孙少薇点头一笑,似乎是认可了她一样。
可她心里却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终究是不是一路人。
麻府中。
出奇的平静。
昨夜一战,守卫麻府的内机监高手损失四分之三多,加上第一高手温君身死,可以说,内机监这一次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眼下,麻府中还有麻家本族高手,以及那十几个供奉,当然,最厉害的当属陛下亲派的两位高手,天听和地听了。
此时。
麻府大堂中。
麻晋摆了十几桌子名贵佳肴,正宴请天听和地听两位高手,还有十几位麻府供奉。
院子里,还有几十口箱子,箱子全都掀开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堆满了金银珠宝,珍珠玛瑙,厚重的金砖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块块银甸子码的方方正正,真是慌瞎众人双眼。
敢问天下何人不爱财,即便是天子都免不了俗,何况普通人。
“诸位,老夫先今日敬诸位三杯,以表达老夫对诸位的感激之情。”
说着,麻晋一连三杯落了肚中。
麻晋擦了擦嘴角胡须上的酒水,又斟满一杯,说道:“今日是我麻晋,还有麻家的生死存亡之际,感谢诸位能肯留下来援助我麻家,我麻晋感激不尽。”
麻家的供奉刘长老几人听了麻晋这一番话,当即激动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道:“家主大人真是折杀我等了,我等已决心与麻家共进退,生死不弃。”
内机监的高手与天听和地听却是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并非是对满地的金银不感兴趣,而是天听和地听大人没有变态,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麻晋也注意到了,端着酒杯,无比热情的望着天听和地听两人,“来,天听大人,地听大人,我麻晋敬两位一杯,多余的话也不多说了,我们都是为陛下做事的,这杯酒我干了,您二位随意。”
天听皱了皱眉头,“麻大人,那位还没来,现在喝酒合适吗”
“天听大人,您未免太紧张了,李安当年也不过是一品高手而已,如今十年过去了,或许已经跌落境界了也说不定。”
麻晋一脸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天听大人,您也太小心了,已经午时半刻了,他不是还没来吗,说不定知道您二位大人在,吓得不敢来了吧。”刘长老呵呵一笑,端着酒杯,也是丝毫不以为意。
地听坐在一旁,看着麻晋与麻家众人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战将至,还敢饮酒,此乃兵家之大忌
看来今日必败无疑。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开口阻拦之时。
麻家供奉文长老也走了过来,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走路都有些打晃,“天听大人,地听大人,刘兄刚刚说的太对了,不过是一个过气的王爷而已,我大渊朝最不缺的就是王爷,就算他有些手段,他敢来吗,就算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言道此处,他微醺的表情写满了倨傲。
天听皱了皱眉头,不想再多待片刻,起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急呼。
“家主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麻府护卫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见状,麻晋面色一沉,“岂有此理,没见到本官在邀请几位大人吗,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家主大人,出事了,王爷王爷来了,还带着不少高手”
护卫满脸惊慌,结结巴巴的说道。
“啪”
文长老狠狠地将酒杯丢到了地面上,冷笑道:“区区一个过气王爷,竟然敢如此嚣张,来了正好,看我如何摘下他的脑袋”
这一举动可把天听和地听吓得不轻,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这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还是喝假酒喝多了
竟然要去摘摄政王李安的脑袋
“且慢”
天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摄政王只有一人,还是带人来的”
护卫战战兢兢道:“带人来的,一些黑衣人,还有皇城司的高手,全都来了,将府门围的水泄不通。”
听到这话。
刚刚迈出没几步的文长老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扭头望向护卫,“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城司的高手封锁了街道,还有一些黑衣人。”护卫一字一句道。
整个大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静的只剩下唾液吞咽的声音。
再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诧异,畏惧,担心。
丝毫没有几秒钟前的那种淡然。
文长老浑身哆嗦个不停,“是是暗影卫来来了吗”
他有些不愿意相信,可也不得不相信。
或许摄政王李安的凶威已经渐渐没那么深入人心了,一些年轻人更是记忆淡化了,可皇城司和暗影卫的恐怖却一直凝聚在所有人的心底,
“他他竟然真的舍得调动暗影卫出手,还是大白天的出手”刘长老惊恐道。
天听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摄政王真的派出了暗影卫,那你麻家可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麻晋彻底失了魂。
“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借用陛下之威了,本尊倒是与摄政王有些交情,或许看在本尊的面子上,还有陛下的威压下,他会饶了你麻家。”
天听说完这话,径直朝外面走去,地听也紧随其后,两人向来是不分开的。
随着两人从麻家府邸中飞跃而出,着实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啊”
“莫非那两位就是陛下的贴身护卫,天听和地听大人”
有人认出天听和地听身上的衣着来了,实在是因为他们二人太有辨别性了。
孙少薇持剑而立,美眸中满是忌惮,“可惜了,这次王爷怕是只能罢手了。”
“那个什么听,那个什么天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王爷罢手”凤蓝英一脸不解道。
不等孙少薇回答,冯翠竹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身后,“是天听和地听,两人皆是一品之上的强者,是当今陛下的贴身护卫,一身奇功鲜逢敌手,据说两人曾经深入一个对朝廷不满的门派,门派中有五位一品高手坐镇,可惜一夜之间,门派中鸡犬不留。”
“什么”
凤蓝英表情都变了变,在她的认知中一品高手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今天才知道一品之上还有一个天地。
可孙少薇咬了咬嘴唇,微微吐出一口气,“一品高手又如何,王爷又不是没杀过。”
天听和地听并肩而行,动作出奇的一致,甚至连风吹起的衣角都一模一样。
两人同时落到了麻家府邸的门楼之上,只见李安双眼微眯,正冷冷的盯着他们。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他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
昨日种种,仍旧历历在目。
“王爷,许久不见,你可安好”天听恭恭敬敬的抱拳道。
“安好。”
李安点头道。
“十年不见,王爷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天听又道。
李安眸子一闪,目光寒澈,“有话就说,若是替麻家求情就算了,今日麻家满门抄斩,一人不留。”
面对冰冷的目光,天地和地听只感觉脊背处凉气袭来,咳嗽一声,“麻晋不管是千错万错,可他毕竟还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不让他死,还希望王爷可以看在”
“三息内滚,否则你也要死”
李安突然气势一变,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朝四周蔓延开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