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云芷每日研究这诡异之毒,终于在一年前,研究出了可以破解这种毒的办法。
想完这些,周亦恰好从黑衣男人的身上摸出了个棕黑色的令牌递到云芷面前。
她刚要接过手,却赫然看到令牌上的“翊”字。
这家伙,竟然是白翊的人
“嗯”原本昏迷中的男人忽然有了反应,身体开始不断的挣扎,脸上青筋暴起,显得特别难受。
“既然知道是他的人,你还救么”周亦问她。
因为知道是翊王府的人,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也不知究竟是为何,他很想看,云芷的态度和反应。
犹豫了一下,她终究下了决心:“医者哪有不救人的道理,去将我针对这种毒做的配药取来,再取三套银针”
“好。”
没人看到,周亦那双清澈眼眸中浮现的压抑,应了声后,他迅速带了两个人去拿云芷要的东西。
明明,心里深知与她的关系无法再进一步,却总压制不住心弦的跳动。
很快,周亦便带着人将她要的东西拿了来,云芷又对身侧众人吩咐道:“你们将他上衣脱下来。”
“是,总堂主。”
此刻,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一幕,令人作呕。
黑衣男人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大小窟窿,隐约间,还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那些窟窿中挪蠕动着。
这就是在云芷印象中,最阴毒的手段,蛊毒
这蛊毒,还不同于一般的蛊。
这种蛊毒的制作条件极为苛刻,需要上千只毒虫王,一半为雌虫王,一半为雄虫王,将雄虫王毒囊取出全部放在一起碾碎成毒液,而后取出正在孕育期的雌虫王虫卵放入毒液内,再滴入几滴制蛊者的血,密封半年后,便可正常使用。
毒虫王,乃是毒虫内的重中之重,中了它的毒,本就不好对付,更何况是以毒虫王毒液所制成的蛊毒。
这种特殊的蛊毒,仅需一颗虫卵,便能让人生不如死。
而蛊毒的形成也比较苛刻,只有雌性的虫卵才能存活,雄性虫卵,只会成为雌性的养料。
成型后的蛊毒,会结茧成一个个透明的小圆球被存放在瓶子里,遇到正常的体温后,薄薄的那层茧就会融化,细小的蛊虫,会钻进人的体内,开始迅速产卵,最多一天的时间内,便能在人的全身产卵生长。
它们啃噬人的血肉,最终使人只剩一具皮囊空壳。
当初那名探子,便是这么一个下场,至今想来,云芷都感觉心间压抑,她是万万没料到,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呈现在眼前。
“你们都退远点,站的太近不安全”云芷将随身携带的羊皮手套取出戴上,而后对身后的众人说道。
京其堂内众医士也不敢有异议,赶紧退远了一些。
“火台。”她轻声说道。
周亦立即便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将放在角落内一个铁支架拿了过来,又取了个火盆来,放在支架上。
云芷伸手,攥着手掌中几根银针,轻轻放在身边的火台上烤着,待到银针烤的冒烟后,她灵活的挥动着手指,转至黑衣男人的手臂上,几根银针同时刺在一个血窟窿的边缘,力道极重。
“啊”昏睡中的男人传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猛然清醒。
“滋滋滋。”血顺着血窟窿往外冒,隐隐间还能看到一些蠕动的小虫子,周亦迅速取了个火折子,在火台上点燃,伸到伤口旁去。
“呲呲呲”
这蛊虫,虽说感觉到人的体温会苏醒过来,但却怕火,遇火既融。
只要将这男人体内的蛊虫全部逼出来,再烧死,便能保住他的性命。
“啊啊啊”
只不过,这个过程,却是百般折磨,男人一直不断的发出惨叫声,几乎压抑不住自己。
毕竟他身体内的血肉本就被蛊虫啃噬的难受,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云芷却将烧红的银针刺入他体内,不论是换了谁,都受不了这种痛苦。
“哒哒哒”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沉稳的脚步声。
“这里是京其堂闲杂人等,不准进入”守在门外之人厉声阻拦。
紧接着就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好大的胆子,连我家翊王殿下都敢阻拦”
“草民愚钝,还请翊王殿下赎罪,只不过这是京其堂的规矩,总堂主如今在救人,不便被打扰”守门者瞧了眼跟前面若玉冠,凤眸冰冷身姿凛凛的男人,倒吸了口凉气,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在皇都呆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言之中的翊王。
如传言那般,翊王身上的气场极为强大,站的近能感觉到其身上逼人的寒意,就像是一把利刃抵在脖子上的感觉,越想越渗人,可京其堂的规矩,他又不能坏了。
救人的莫非就是传言中的素心神医
一瞬间,白翊眸底浮现一抹激动,但他还是保持冷静,声音清冷如玉:“里边是本王的人”
在房间内的云芷将他声音听得清楚,也知道,若是不让进来,这男人八成会强行闯入。
“让他进来吧。”
“好。”周亦对身后的医士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懂了,立即有人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恭敬的揖了揖手:“翊王殿下里边请。”
“嗯。”白翊声音归于平静,微微颔首后,冲着身后的夜枭轻声说了句话,待夜枭匆忙转身离去后,他这才抬着有力的脚步走进门来。
入了房门后,他正欲上前几步,观察病床上男人的情况,警惕的周亦生怕他会认出云芷,便转过身来阻拦:“翊王殿下,此人体内中了极为厉害的蛊毒,如今蛊虫还未完全清除,您还是不要距离太近的好。”
闻言,白翊睨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从前两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感觉这个名为周亦的男子对他有很深的敌意。
但为了让探子的情况稳固,白翊没说话,拂袖后退了两步,眸光却紧盯着云芷的背影,从背影上看,这的确很年轻,莫非真如传言那般,素心神医是年轻女子
一抹晦暗在白翊眸底闪过,他抿起薄唇,心里有些奇怪,这女人的背影,他感觉像是在哪见过。
长达一个时辰的解蛊后,云芷足足用了七百多枚银针。
而被火烧过又与毒蛊沾染的银针,基本上都报废了,云芷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必须狠狠宰白翊笔钱才是。
瞧着云芷将手上的半透明手套取了下来,白翊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结束了,沉声问道:“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