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瞅了一眼山中幸盛羞涩的小脸蛋,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压住心猿意马,摇头道。
“算了,蒲生氏乡刚才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同心秘书处现在事务繁忙,任务很重,我总是占用她宝贵的时间让她看门护院,这不太好。
况且,秘书处的许多事都必须由我亲自拍板,我估计现在案上已经堆满文书,我也该过去办公了。”
义银说起正事,山中幸盛总不好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再霸占主君的时间和肉体,只能叹息道。
“君上辛苦,还请多注意休息。明日离开枥尾城之后,您是要回御馆去吗”
义银摸了摸自己有些酸软的腰干,说道。
“不,我要去一次大胡城。
关东斯波领马上就要发送第一次年金,我想亲自去看看当地的发放情况,也好安心。”
听闻义银要去大胡城岛胜猛那边,山中幸盛的面色一僵,随后她迅速笑起来,遮掩自己的情绪。
“是这样啊。”
义银刚才是下意识回了山中幸盛的话,其实脑子里还在想着事情,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斯波忠基金,是斯波义银与斯波家所有姬武士的一份契约。
义银将斯波家在北陆道商路上赚取的财富与全体斯波家姬武士分享,换取斯波家臣团对他的忠心与支持,完成斯波君臣契约的奠基。
自从斯波忠基金贪腐大案一闹,石田三成毫不犹豫的砸钱平事,尾张与近幾斯波领的年金是一步到位,三地斯波领再无区别。
义银对第一次发送年金之事,当然是非常上心。
尾张斯波领名为斯波领,其实是义银当年主动抛弃的尾张地盘。
谁想到前田利家牛b,硬是把那三千石的尾张弃地,打造成现在的二万一千五百石,依旧挂在斯波家名下不动摇。
尾张斯波领内部其实早就有所怨言,义银只享受着领主的好处,却不曾为这片领地操过心。
武家奉公恩赏,君臣公平交易,尾张斯波领未得义银恩惠,自然是心无眷恋,离心离德。
义银对这片领地名义上的统治,只是依靠前田利家的威望镇压,以一己之见将其留在斯波家。
这次斯波忠基金的年金覆盖尾张斯波领,也是义银第一次与尾张斯波领姬武士交换了君臣契约。文網
你出钱,我出力,拿了斯波家的大把好处,当地武家自然会感恩戴德,离心倾向也就慢慢消散。
只可惜鞭长莫及,义银远在关东,无法借此机会和尾张斯波领亲近。那边的年金发放会不会出问题,只能看前田利家的管理能力。
但关东斯波领不一样,这里就在义银的眼皮底下。第一次年金发放,他当然要去监督一下,表示对此事的重视。
义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发现山中幸盛的异常,继续说道。
“幸盛,枥尾城也有斯波编制内的姬武士,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件事的性质非比寻常,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千万要引起重视。”
山中幸盛鞠躬行礼,肃然道。
“津多殿放心,我会亲自盯着这件事,绝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
义银点点头,说道。
“等关东斯波领的年金发送完毕,我还要去一次金山城。
由良家的妙印尼邀请我过去做客,可能是他妻子由良成繁的想法吧。”
山中幸盛皱眉道。
“由良家这是什么意思”
义银笑道。
“武家义理促进会在关八州做慈善的效果出乎意料得好,当地名门当然会有所惊虑。
之前我南下视察,由良家的妙印尼给予我的帮助很大,我必须给他这个面子,维护这份友谊。
况且,我提出的武协倡议,在关八州响应者廖廖,亦是因为这些名门心存疑虑。
我也希望能说服由良成繁,让我构想的三方武家协商机制能够成功在关八州落地生根。”
山中幸盛点头道。
“关八州这些地方名门有力武家油滑狡诈,还请君上多加小心。”
义银笑了笑,没说什么。
今日的他,手上已经攒满了一手好牌,别说是由良成繁,就算是北条氏政来了又能如何
关八州的持续灾荒,关东无战事的政治正确,已经让各方失去了武力解决问题的基础。现在的局面,就是拼名望,拼钱粮。
不是义银狂妄自大,在手握八幡太娘的御白旗,背靠北陆道商路的他眼中,关个,都不堪一击。
这是他苦心经营数年做出来的大势,他的前方已然是一片坦途,只有成功,大成功和超级成功的区别,绝无失败的可能。
大势在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炎炎夏日,却比不上关东斯波领上下人心似火,炽热难挡。
发粮食了真的发粮食了
原本半信半疑的心思,瞬间化为狂喜。无数关东斯波家姬武士在接过自己的年金福利之时,依然是难以置信。
钱粮是迷魂药,钱粮是绝情刀,有钱能使鬼推磨,家有余粮心不慌。
坐镇大胡城的斯波义银,在天守阁上看着城内发粮食的盛况。
关东斯波领不过数万石,有资格拿年金的姬武士,除了跟山中幸盛的十几个旧同心众,大多是岛胜猛麾下的旧北大和众与旧伊贺众。
取粮的人不多,加起来不过百余人,场面却极其震撼。
岛国此时的一石糙米,大概有一百五十公斤。半年的福利粮是三石,也就是不到五百公斤。
一匹蒙古马大概可以拉五百公斤粮食,但岛国缺好马,为了运一人的福利粮,可能需要全家出动,手提肩扛拖牲口,场面极其壮观。
再加上围观人群羡慕的眼神,更是让场面灼热非常。
义银在多闻山城监督近幾斯波领发粮,已经见过一次这种场面。但不论见多少次,都能深深感受到下面人的喜悦与感恩。
这是长期被饥饿威胁的人,看到吃不完的粮食时候,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幸福。
福利粮这种铁杆庄稼,是千年以来岛国人从没有见过的新事物,让斯波编制的含金量熠熠生辉,让斯波家姬武士感激不尽。
有人看见天守阁上眺望的义银,马上放下手中的粮食,呵斥全家老小一起跪下,朝着义银的方向磕头,高喊津多殿板载。
随着一人下跪,无数人跟着跪下,义银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阁外。他要再多站一会儿,发粮的流程就要被跪下的人给搅乱了。
正在身后等待的岛胜猛看见义银走入阁内,上前鞠躬行礼。
义银问道。
“今天能发完吗”
“没有问题,名单上的人都到了,日落之前一定能完成发放。”
义银点点头,说道。
“下次低调一点,分批取粮,或者安排人上门送粮。人群集聚,万一出点问题,会很麻烦。
你再坚持坚持,等之后普及了粮票,就不用这么繁琐。”
岛胜猛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津多殿放心,大胡城内外为了今日发粮,军方早已严阵以待,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说句僭越的话,对于这些粮食,麾下部众比您和我更上心。”
义银瞅了她一眼,说道。
“所以这场面,是你刻意做出来的”
岛胜猛笑了笑,说道。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武家都是贱骨头,斯波家姬武士的富庶如果藏着掩着,不让外人看到,她们怎么会认可您斯波新思想的真知灼见呢
经此一事,我保证整个关八州的穷鬼眼睛都得绿。
关东大旱近三年,多少武家吃不饱饭,这宣传的效果,不会比武家义理促进会下乡修水利来的差。”
义银摇摇头,笑道。
“就你主意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怕饿绿眼的穷鬼们不管不顾上门来抢你的粮食。”
岛胜猛鞠躬说道。
“嗨。”
义银想走,岛胜猛却迟迟不肯让开路,于是他问道。
“怎么还有事”
岛胜猛抬起头,脸颊泛红,眼珠子红得发绿,像是饿鬼投胎一般,甚是瘆人。
“君上若是觉得我这主意不错,不知道是否有所恩赏”
义银看了眼周围,天守阁高层空无一人,失声道。
“你想。。想在这”
岛胜猛欺身上前,在义银耳边轻声说道。
“我已经吩咐了下面,有要事与您商议,让她们不要上来打搅。
您看,天守阁外晴空万里,一望无垠,您不想再多看一会儿吗”
义银哑口无言,好一个义理姬武士,为了这点啪啪啪的破事,真是饥渴难耐,什么都做的出来。
这特么的都学会先斩后奏了,胆子比起山中幸盛那怂货大太多。
义银故意板着脸说道。
“你怎么敢为这等苟且之举,谎报军国大事岛胜猛,你可知罪”
见义银发怒,原本色迷心窍的岛胜猛仿佛被一头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忽然发现自己此举的确过分,顿时失了分寸。
谁知道义银前一眼板着脸,后一眼已经娇媚得冲她眨眨眼,绕到她身后,把她一巴掌按跪在地上。
“既然你这么喜欢看风景,那么我们就一起看一会儿吧。”
岛胜猛四肢着地,目视前方,眼神迷离。她知道,自己正与主君看着同一片天空,感同身受。
身后,义银双手扶着她的腰,责问道。
“谎称要事,你知不知罪”
“臣下知罪,请君上责罚”
这一罚,从日上三竿一直罚到了日落西山,直至罚无可罚,义银这才扶着墙软着腿,走下天守阁。
在大胡领又待了一日,监督完年金发放之事后,义银便再度南下,前往由良家的金山城。
此时已经是夏收前后,义银恍惚间忽然想起,等近秋收时节,尾张斯波宗家灭门就要满六年了。
这六年功夫,他从一个无知少年成长为主导天下走向的上位者之一,其中辛酸苦辣,唯有自己最清楚。
义银偶尔对着铜镜水面仔细观察自己的绝世容颜,却看不到一丝时光流逝的影子。
除了身高已经接近前世的一百八十三厘米,整个人的状态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停滞在十六岁的时光中。
义银不禁苦笑。
难道真如系统效果上所说,自己会永远保持十六岁的体魄,直到离开死亡的那一天
如果是这样,可能有点麻烦。三五年时间还说的过去。若是十年,二十年之后,自己还是一副少年模样,会不会被人当成了妖孽
早在第一次上洛之时,京都上下就惊艳于他的美貌。私下流传的他乃是狐妖玉藻前转世之谣言,从来就没有平息过。
妖媚惑众的中伤,始终环绕在他四周。如果日后天下武家发现他不会变老,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传开。
再加上在鹤冈八幡宫展现的神迹,得到丝神性的味道。
反正不是妖就是神,十几年后,只怕世人很难再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这对于他的未来是好是坏,他也琢磨不透。
面对无法确定的未来,义银又没有办法改变。
装老,特效不允许。装丑,魅力值顶格放在那里。就连气质这种最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也被生涯不犯光环给死死锁定得圣洁无暇。
义银是看出来了,系统这颜控一门心思把他打造成永远是少年,还是魅力四射的贞洁美少年,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审美观。
义银的忧心忡忡,并非一个大帅哥在刻意摆显凡尔赛,而是真的担心未来难以预测的后果。
他的权力基础大半都在爱慕他的姬武士身上,斯波家的家业,甚至可以说是建立在义银的吉尔上。
斯波忠基金建立的君臣契约只是表象,真正能让斯波家业稳固的其实是明智光秀的鸠占鹊巢之策。
从古至今,血脉子嗣的统治再怎么不堪,也胜过钱粮收买,利益交换良多。
古语有云,树倒猢狲散。
天下没有永强不衰的政权,北陆道商路的收益终究有个顶点。武家会为了铁杆庄稼而战,总有一天也会为了失去铁杆庄稼而散。
可血脉子嗣本身就是树杈分枝,树倒了她们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只有足够的子嗣支撑,才能真正稳固斯波家业的根基。
可是,寡夫门前是非多。
义银这个出家修行的俏寡夫已经到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地步。他就像把自己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用眼前的欢愉麻痹自己。
鸠占鹊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还是为了传承斯波家的家业时至今日,义银已经彻底迷糊了。
但义银很惶恐,当爱慕他的姬武士们渐渐老去,却发现他是青春永驻,容颜不老的时候
这。。会是一件好事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