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沛馠面色难看,两颊紧绷,声音颤栗:“却尘宫里炎焰张天,这是怎么回事秦寰宇呢”
穆遥兲将手中的华铤剑朝向火海深处沉剑一引,冷然答道:“怕是寰宇身体里那魔物又再次重现了”
“什么难道当年柏树仙并未将寰宇身体里那魔物彻底祛除吗”
当年薜萝林和鹅湖里秦寰宇病狂丧心、大杀四方的样子历历在目,聿沛馠至今心有余悸。
穆遥兲正色危言肯定道:“怕是如此。”
聿沛馠不肯死心,又问道:“会不会是误会一场,仅仅是因为天干物燥,才使得却尘宫里地枯蓬断草被烛火引燃”
穆遥兲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断绝了聿沛馠地一丝希冀,说道:“你还记得当年方壶山清水洞里同梼杌的一战吗”
“这怎能忘却当年不正是因梼杌这凶兽猖獗凶残,才害你伤了一只眼睛,至今难愈不过,眼下说及如此久远之事,同秦寰宇体内那魔物有何关联不成”
聿沛馠不愧为聿沛馠,聪明睿智,以他对穆遥兲地了解,在此鱼游沸鼎之时绝不会随意提及些无关轻重地往事。
也就是说,凡穆遥兲此时所说,必是关系重大。
穆遥兲终于将守口如瓶了多年地秘密吐露出来:“我这只眼睛其实并非被梼杌所伤,而是被秦寰宇体内那魔物所伤。当年那梼杌在清水洞里兽性大发,其势通天,合我二人之力也不能敌。寰宇为护我性命,独留自己一人在清水洞内护我先行出洞,却被梼杌的凶悍残暴硬生生逼出了体内魔物与之相抗衡,反而误伤了我这只眼睛。我恐事后寰宇会反躬自责,只将真相告知了师父他老人家,除此未再声张,但也自此之后,我这只伤眼便与寰宇腹中那魔物之间有了些许羁绊。”
“也就是说,你的眼睛已然察觉到了那魔物重现于世这怎么会,鹅湖之后分明已经相安无事了这许多年了啊。。。。。。”
现在经穆遥兲将当年真相托出,回想起来,聿沛馠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脊梁冷汗滋生。
当年穆遥兲的的确确独自冲出清水洞外,并吩咐了众弟子们即刻张开罟兽锁,但原本以为擒拿住的会是凶兽梼杌,却没想到落入罟兽锁里的竟然会是秦寰宇。
如今再听穆遥兲道出真相,聿沛馠方恍然大悟,如此说来秦寰宇下腹的伤势也必与那魔物有关,也难怪这许多年来无论聿沛馠如何追问,秦寰宇也噤口不言。
聿沛馠究诘道:“那么她呢她是不是也知晓秦寰宇腹内魔物之事”
穆遥兲知道聿沛馠口中的那个“她”便是殷揽月,无论过去多久,“她”都是他们几人心中无法抹去的痕迹,只是有的人仅剩黯然酸楚的资格。
越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忘记,越是止不住牵挂的思念,即便身边已有良人在侧,却始终无法填补“她”的空缺。
穆遥兲眉头深锁,色若死灰道:“她也知晓此事,并且她的鲜血便是压制折冲寰宇体内魔物的关键。”
聿沛馠的心脏“咯噔”一下,脑袋两侧的太阳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锤着,发疯般的悸动抽搐。
聿沛馠肝胆欲碎,惊怒交集。
他的胸膛剧烈伏地着,无名孽火催逼着他几乎快要炸裂:“什么你是说她双腕迟迟不愈的伤口竟是为折冲秦寰宇体内魔物的煞气而存”
穆遥兲垂着脸,闭口无言,面容如岩石一般冷峻坚硬。
聿沛馠横眉怒目,胸中翻腾:“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缘何如此重要之事,你知晓,她也知晓,难不成连卜游大哥和玄霄派的那个瞎子也知晓吧那我呢只单单瞒着我一人吗还是说只拿我视如外人,陌路之交”
“沛馠眼下可并非拔树寻根的时候”
穆遥兲明白聿沛馠急不择言,但眼下却尘宫里的大火才是燃眉之急,没有闲暇在此同聿沛馠来纠缠理论。
聿沛馠愕然一愣,引颈抬眼,朝向华铤剑峰直指的方向急急看去,那里的宫宇已被火光覆盖,俨如火山汤海,不禁悚然一惊。
穆遥兲反应迅速,不假思索地发号施令道:“沛馠,你在此处安置那些个避火脱生出来的弟子们姵罗,你则去敲响耕夏钟,集结明霄、木樨、清蔚三宫弟子们,齐来却尘救火”
“是聿沛馠领命”
聿沛馠其应若响,俯首听命。
“至于那纠缠不休的魔物,就由本尊去会一会他先后几次照面却始终没能单打独斗,较一较生死长短,终算是遗憾。浮生尘世,风云际会,既然是冤家路窄令我们再次相遇,那便索性趁此决一胜负。”
穆遥兲沉着冷静,指挥若定,话方说毕,穆遥兲手执华铤剑以劲气催逼,剑身赤红鲜妍,寒芒四闪,好似被残阳血色的光辉镀染。
穆遥兲鹰扬虎视,威势赫赫,看起来大有临锋决敌、背水一战之意。
一见之下,聿沛馠反而心如悬旌,张惶不定道:“你难道想单枪匹马应战那魔物不成当年连四大神木里的柏树仙都拿他无可奈何,你这无异于以肉啖虎,白白送命”
“不然呢”穆遥兲正气凛然,淡定坦荡地反问道:“吾乃阆风一派之掌,见危授命,责无旁贷”
聿沛馠不由一怔,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手腕猛地一收,一柄精芒耀眼的青荧宝剑祭出在手,剑气焕赫,冲天而发。
聿沛馠毅然决然道:“不成,做兄弟地断不能容你一人孤身送死,我与你同去会一会那魔物”
“聿沛馠你给我站住”
聿沛馠正欲跨步向前,猝然之间,一道赤影狠狠抽在了他的小腹,来势凌厉,直直将他倒撞了回去。
聿沛馠持剑高呼道:“你我兄弟生死之前并肩闯,同刀山,共火海,黄泉路上结伴行若真是要一命换一命,那就用我这个闲云野鹤的命来换”
穆遥兲手腕一翻,又一次横剑向他劈头抽来,剑身柔韧而凌厉,重重抽在聿沛馠的身上,又将聿沛馠一连击退了几步。
穆遥兲眸若冷电,威严可畏地呵斥聿沛馠道:“吾以掌门之令,大胆聿沛馠竟然忤逆不遵”
“我”
聿沛馠的手死死揪住被华铤剑抽中的小腹,身体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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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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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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