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子话音方落,顿见头顶上空风止云灭,空寂无声,
娄皋收敛了锋芒,脚踏如棉如絮的云梯拾级而下,所过之处金光万道,百鸟紧随在后,云蒸霞蔚好不场面。
这一下,众人方真真切切瞧清楚了娄皋的面容,不禁惊呼出声:“娄皋你真是娄皋”
娄皋轮廓未改,却较之先前整整高出一头有余,在走近卜游身侧时一见之下竟然已及他肩膀之处,虽暂称不上威猛高大,却也算得上玉树临风,还多了几分豪迈气概。文網
聿沛馠向来最喜讪牙闲嗑,此刻直眉楞眼,怔怔然道:“乖乖这身形竟然亦可一蹴而就还是说,你把翀陵那个犟娃子给偷藏了起来,以假冒真”
但无论娄皋的身形音韵如何变化,那双翀陵娄氏独有的碧瞳总不会欺人,碧波深却,山色滴翠,道不出的至尊至贵。
金翅大鸟收了羽翼紧随娄皋身后,一人一鸟祈合相通,情深一往越过众人走向娄嫄和白尾鸢的尸首,血泪盈襟。
“姐”娄皋一双碧瞳里泪光泛泛,伤感澎湃不止。
“姐,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吧。皋儿和啾啾并未辜负你的愿望,啾啾它果真是金翎枭”
但娄嫄依旧体闲澹然地静躺在地,娟好静秀的面容之上似乎拂过一丝慰籍,像是在回应着弟弟的畅叙幽情。
娄皋骤然呼吸一紧,脉脉碧瞳倏然转淡,攒眉蹙额,面若死灰地将视线穿过揽月投向她身后的秦寰宇,切齿咬牙低吼道:“秦寰宇”
秦寰宇孑然而立,依旧冷傲孤清,长发淡淡垂落在清雅俊逸的面颊两侧,有着丝绸般的光泽,衬得他更加冷峻。
娄皋的碧瞳对他侧目而视,刚肠嫉恶,鬼魅的气息赫然弥散开来,恨不得即刻扑杀此獠,为姐姐娄嫄报仇。
揽月一眼洞悉娄皋所想,护在秦寰宇身前,竭力劝说:“娄皋,你冷静一些,听我说”
“殷姐姐,你让开”
“娄皋,娄嫄她其实”
“其实什么,娄嫄姐就因愚钝执拗方着了这男人的道儿,即便临死还对他掏心掏肺,义无反顾”
殷揽月苦口相劝,唇焦舌干:“娄皋,嫄姐她深受梦糜香毒害,今夜不过起死归生,是乃回光返照”
“殷姐姐,你休要替他辩解。是我亲眼所见,是他,他杀死了我姐姐”
可是娄皋已被娄嫄之死的巨大悲恸激得怒不可遏,面如刀刻一般刚棱冷硬,浑身筋骨都在抽搐,像是随时都会抡臂上前一般。
锥心的刺痛在在场每一个人胸腔蔓延,悲怨心碎,更何况是娄皋了。
往日里被娄皋奉若神明、奉为圭臬般爱戴敬仰的秦大哥,如今却成为了嗜杀亲姐的凶手,娄皋内心的纠葛与疮痍定然比任何人都要深痛。
揽月的星眸参透了他的想法,更加死死护在秦寰宇面前,劝止道:“你且冷静一点,杀死嫄姐的并非寰宇,而是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