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稍纵即逝,随着一道绚丽而凄艳的光束,揽月不顾一切地将娄嫄的金丹打入到娄皋下腹,渲染出迷离梦幻的色彩,打破了万籁的沉寂。
“这”
众目睽睽,目睹了一场骇世惊人之举融丹术。
融丹术乃口耳相传之奇术,之所以口耳相传并不曾著书立说,完全是因为此术皆来自于望风捕影,道听途说。
具体如何操持融丹术,从未有一人给出过明晰之解,因为在施展融丹术之前是有一个先决条件的,那便是剖丹。
众所周知,内丹门派与外丹门派间最大的区别便是修习内、外丹,其中玄妙各有利弊。
烧炼外丹者可以持丹来在市井物物交换、互通有无,买卖交易,不受束缚;而凝炼内丹者则不然,金丹固束于小腹之内,非死而不能剥离。
普天之下自然不会有情愿自发剖丹的蠢钝之人,暂不说多年修为毁于一旦,只说剖丹所需承担的痛苦如心绞刀刺外、痛不堪忍外,还需不惜生命成本承受剖丹带来的如履薄冰的风险。
但偏偏称奇道绝的是,凡是剖丹之人均需满足两个条件,那便是身体和意识的共识。
所谓身体,即被剖丹者需清新凝练,明彻清醒,不可神志不清,恍惚迷惘;
所谓意识,即被剖丹者需甘心乐意,自觉而愿,断不可强人所难,勉强为之。
故而想要同时满足这两条者,极天罔地,遍寻天下亦阒其无人,然而剖丹乃融丹术的先决条件,于是融丹之术便成了一段说法不一的传闻奇谈,辗转传述至今。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融丹之术需当机立断,把握时机。金丹被剖出后脱离本体,便会在顷刻之间浸微浸灭,消弭一空。
如今娄嫄为了弟弟甘心情愿生生剖丹,乃是千载难逢一次机会,全看揽月能否不失时机地把握住它。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问题。
聿沛馠不可置信地错愕道:“她难道懂得融丹术”
含光子心中惴惴,同样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眼前这个小丫头素来行事低调,深藏若虚,自筑阳殿里烧得九转金丹一事上便可瞧出,她的实力不可小觑,令含光子亦不可冒言。
或许这许多年来云牙子退隐阆风山,韫匵藏珠,韬光养晦,精进修得了融丹术后又传授给了爱徒,也未可知。
那么殷揽月究竟懂得融丹之术吗
答案是:前所未闻
殷揽月只知道计都曾经在烨城外西北处的乱葬岗时曾经说起过,他的内丹便是在丹圣云牙子手下被生生剖出的。
那么既然师父云牙子能做到的事,揽月是不是亦未尝不能做到
即便此刻她对剖丹、融丹之术仍一无所知,但出于对娄嫄的轸念感怀,无论如何揽月必得倾尽全力一试,且破釜沉舟,只可成功。
这近乎疯魔般的想法看起来荒诞不经,却便要迎难而上,方可不留遗憾,吊唁娄嫄舍己为弟的苦心孤诣。
机不可失,刻不容缓。
揽月收回浮如飘絮的思绪,将它们转化为清晰的思路,她清楚地知道,在娄嫄的金丹进入到娄皋体内之后,真正严峻的挑战才堪堪出现,那便是如何将两枚金丹相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