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聿沛馠这个霹雳电火的暴烈脾气抢先炸了,急怒叫跳道:“定是寰宇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休要听这瞎子啰哩吧嗦,了不起我带你硬闯出去,未必就敌不过他”
事出无奈,殷揽月本不想以这种方式与陈朞动粗硬扛,眼下逼不得已,只得暂循聿沛馠的权宜之策。
“灿灿”
揽月看向綦灿灿,还没来得及开口请求,就听綦灿灿快人快语道:“放心,我当然是同你站在一边的喽。”
綦灿灿一向热心快肠,心口如一,在她豪爽应声的同时,允光剑真的就已祭出在手,绽放出旭日金光。
“你们先行一步,就将陈朞交由允光一战罢。能与强者对决的机会难得,我綦灿灿的允光剑求之不得。”
陈朞还未表态,陈胥先急眼了,决定要为兄长解纷排难。
毕竟綦灿灿和她的允光剑在荼鏖台上一战成名并非虚谈,陈胥是亲眼见识过她在剑术上造诣非凡。
“喂喂,有话好说啊,我们就是过来辞个别,何至于大打出手。”
既然是劝和,自然水要端平,无偏无倚方可斡旋,陈胥轻触兄长的手臂打圆场道:“算了哥,善败由己,于情于理殷小姐亦该有取舍决断的权利。哥不是常教导我说,凡事不可言听谋决,毫无己断的吗”
“多言多语,在此献浅你焉知其中利害,休要在此自以为是”
陈朞怫然作色,陈胥自同寒蝉,闭口不言,如有所失。
任谁也不曾想到陈朞今夜强硬似金石之坚,珞珞不动。
綦灿灿道:“你可当真是油盐不进啊,年纪轻轻就如此顽梗,那就只能拼一拼你我谁的剑气焕赫浑厚。”文網
陈朞冰冷着脸背过身去,毫无动手之意,似乎根本未将綦灿灿豪情举胸的宣战之言放在眼里。
綦灿灿放下允光剑,忿忿不平道:“以背受敌,你这是瞧不起谁呢你的滇河剑呢,我綦灿灿可不是趁人不备的小人。”
说话间,一道青荧剑光迎风笔直刺出,精芒耀眼,撕裂空气直取陈朞咽喉。
只听聿沛馠挥剑高呼:“你不是小人,但我聿沛馠甘当此偷袭的小人”
“哥”陈胥乍毛变色,拂袖而起:“聿沛馠你个卑鄙小人,竟然反复无常”
“笑话是谁越分妄为在先与其在此久悬不决,不如凭本事决一高下”
聿沛馠制敌于先,飞身上前。
殷揽月对陈朞既气又急,眼见聿沛馠持剑朝他纵跃而去,飞景剑烈如惊雷毫不留情,瞬间怛然失色,她不禁反为陈朞捏了一把冷汗,下意识地惊呼道:“当心啊快住手适可而止,切莫真的相伤啊”
但离弦之箭哪里还是能收回的,更何况聿沛馠先后师承于殷昊天和薛师古,这二人皆是非同凡响之师,聿沛馠自然亦富超群拔萃之才。
飞景剑受聿沛馠内劲摧蓄,剑身挺直如枪,只待刹那抒泄。
綦灿灿愕然一愣,悚然一惊道:“要不要出手这般重啊,又没有贸首之仇,何至于直取心腹要害”
早在薜萝林那夜,聿沛馠就已看陈朞不怎顺眼,什么后进领袖,什么天香夫人指腹为婚之婿,不过是一好色之徒的遐思淫想。
陈朞有摘星术在身故而方寸不乱,虽是背对飞景剑却似身后长眼,在长剑即将穿颈破喉的刹那,陈朞眉心一轩,双足蹬地飞腾,动若银龙腾空,身形一闪便轻捷地避开了剑锋。
一旁观战的綦灿灿不由地赞叹出声:“好身法”
“哼雕虫末技看剑”
聿沛馠忿然不服,瞪眼凝神将精元之力凝结在这剑身之上,飞景剑剑光暴涨,旋若炊火。
他力发腰间举臂回肘向后一钩,借势将剑再次送出,一挥之间,飞景剑便如其名所述般如同冰棱长枪般,带着月毁星沉的杀气朝向陈朞掷去。
陈朞步履紧凑,双脚蹬动有力,两臂前后摆动,先是以迅捷无匹之速顺着飞景剑追赶的方向腾跃向前,昂首急奔。
随着足下愈发倍道而进,陈朞旋身踏步,一个纵身跃上门扉,好似风旋电掣,扶摇直上。
这并未算完,就在众人以为陈朞道尽涂殚、逃躲无路的之后,陈朞身躯一松,紧跟着力发腰间又是一个回身,如同飞龙摆尾一个闪回,正对着飞景剑顺势一个照面直踢,飞景剑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聿沛馠逆回而反。
“疾若闪电,风采潇洒”
綦灿灿呆望着陈朞稳健俊逸的身影,难免目眩神驰,这般身法精妙,当今江湖之中能胜之者怕是寥寥无几。
“再来”
聿沛馠清啸一声,用肘一顶,旋转剑身接过飞景剑,挥剑疾驰,不给陈朞留下任何可喘息的机会。
众人忍不住一凛,纷纷引颈急看。
只见陈朞脚步稳健轻缓,亦步亦趋,只一昧拖延闪躲,毫无与之争锋之意。
“我就不信你可以一直不祭出滇河剑”
飞景剑身上的无形青芒满是阴劲寒气,一剑更比一剑快,宛若剑雨散落,流瀑飞泉,朝向陈朞逼去。
剑过之处,习习生风,众人只觉劲风割面,脸上被剑气一逼火辣辣地刺痛。
高手厮拼向来风声萧然,剑气纵横,未免被剑气扫及,众人只得挨墙贴壁,躲到一旁。
就是这样几番缠斗,陈朞以逸制劳,人却毫发无损,依旧不曾祭出滇河剑来;而聿沛馠面色惨澹,冷汗涔涔而下,略显狼狈。
据此看来,聿沛馠大落下风,本以为陈朞一击可擒,没想到却如此棘手。
聿沛馠下山历练这许多年来,还从未遇到过陈朞这种敌手,摘星术被他利用地游刃有余,身法招式之精妙,足可与秦寰宇匹敌,果真不负江湖盛名。
陈朞自始至终处之夷然,面容之上了无遽容,毫无半分慌乱,甚至还能看准时机整理衣容。
一旁的綦灿灿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允光剑,不禁魂惭色褫,心中怯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