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伯阳兄,伯阳兄。”殷昊天携了长眉老道的手臂轻轻拍了拍,一脸嬉笑讨好,哄他道:“天下丹士哪有出伯阳兄之右者,伯阳兄若不相助于昊天的徒儿,怕是全天下便无人能助了。”
说完,殷昊天又转向秦寰宇道:“寰宇,这位道长乃是天下第一的丹士,术精岐黄,人称丹圣的云牙子,你的伤势之重尚需他着手回春。你需恭敬有礼,待他犹如见到为师一般。”
秦寰宇微微颔首点头,仍是一番凛若寒冰,面无表情的应道:“遵师命。”
云牙子气得火冒三丈,憋得自己双颊更红了,长眉被鼻息吹起,高高竖起耸立在额头两侧,道:“你瞅瞅,你瞅瞅,惜字如金、高冷无情啊,我可医不了。”
殷昊天还是了解云牙子的,见自己降颜曲体、好言甘词的一番讨好不见成效,于是又换上谄笑,假意哄骗道:“当然喽,丹圣云牙子若是执意不肯相救,那我只好相邀云牙子第二来救了。”
“云牙子第二谁啊”
“云牙子第二不就是云牙子的爱徒嘛。”殷昊天巧辞逗他。
“丫头那可不行,我不同意。”云牙子吹眉瞪眼,双臂环抱胸前,狠狠瞥了殷昊天一眼。
“可是我想,她是不会拒绝我的,你觉得呢”殷昊天得意道。
“我说不行嘿,你别诓骗于我,你是她的亲爹,我就不信你就这般不心疼她。”云牙子气急败坏。
话说至此,殷昊天突然厉颜正色,恢复了正经的姿态,眼中充满担忧,终是压低了声音道:“你我二人将她自小圈禁在这灵台内,又让她拜入你的门下,为的不也正是这一天我知你心疼月儿,我是她的亲生父亲,又怎会不怜惜心疼于她,但如今”
云牙子是个感情细腻丰沛的,未待殷昊天把话说完,便独自红了眼眶、泫然欲泣,不耐烦的摆手道:“罢了罢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医可是丫头她”说到“丫头”,云牙子赤色鼻头一酸,潸然泪下。
殷昊天黯然无声,叹口气,又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这个屋子里不止他二人在,还有一个秦寰宇,于是云牙子立刻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转身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秦寰宇嚼齿穿龈。
躺在床榻上动也不能动的秦寰宇听着二人在房间中的对话,一脸茫然,只听那云牙子情绪诸多变化,时怒时怨、时忧时泣,完全摸不到句里行间的头绪,只听师父与他的谈话中频繁出现“丫头”、“徒弟”、“亲爹”等词。
秦寰宇在脑海中将这些个词串联起来,忽然将之与聿沛馠曾经在酒后的八卦弄舌之醉语联系起来:“听闻师父与天香夫人生有一女,咱们自小就日日居于阆风,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啊。”
莫非聿沛馠的疯言醉语其实确有其事,但这又跟给自己医治疮痍有何关系为何师父与云牙子二人隐晦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