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还多着呢一八七四年,上天好像要把亏欠给大清朝的所有福气,一憋气儿的全都还给同治帝。
京师铁厂、铁路越修越顺利,沙俄谈判也终于敲定,西北最大的威胁解除,而到了五月十五这一天。
遥远的西域又传来了更加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当沙俄撤出西域,并停止向阿古柏提供军火援助之后,这个蜷缩在喀什的中亚大军阀,突然猝死
整个西域顿时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知道阿古柏是怎么死的
有人说他早就身染疾病,是油尽灯枯的结果。也有人说他是被沙俄惨败的恐怖下场所震撼,活活吓死的
还有一批人说,这阿古柏其实是让他儿子给毒死的,这一点也有佐证,因为阿古柏刚死他的儿子胡立伯克就立刻向左宗棠请求和谈。
真是树倒猢狲散,阿古柏暴死之后,他的手下立刻分崩离析,几乎所有人都不认为他们能战胜清军。
左宗棠这边西域古道已经打通,西域投资银行从中原运来的军火接连不断,而叛军手里已经连一两火药都找不到了。
所有叛军都依靠冷兵器顽抗作战,而时候打通了天山伊犁商道的清军,也把飞艇的燃料送了进去。
曾经震慑罗刹鬼的齐柏林飞艇,这一次直接出现在了主战场
士气发生了绝对的逆转,此刻南疆那边就算是孩子都知道叛军已经要完蛋了,此刻民众对叛军的痛恨情绪再也压不住了。
几乎所有有人烟的地方都发生了骚乱,这些当地百姓喊着杀死所有浩罕人的口号,向那些丧家之犬发起进攻。
浩罕是西域对中亚人的一种称呼,而阿古柏并不是新疆土著,他就是中亚侵略过来的浩罕军阀
这十几年的时间,他在西域横征暴敛,夺走了百姓最后一粒麦子,抢走最后一头牛羊,掠夺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
西域经济完全崩溃,饿死的病死的再加上被屠杀的,让人口锐减一半都不止
到了痛打落水狗的时刻了,整个西域不分民族和宗教,所有人全都起来反抗他
阿古柏的儿子这时候也不敢再谈什么和谈了,面对内外交迫的境地,他只能向中亚逃去。
当年阿古柏带着他入侵新疆的时候,足足十万大军,可是今天离开的时候,却只有不到两万老弱病残
当年的老将都已经不在了,跟随在胡立伯克身边的都是白彦虎等等新投靠过来的叛军,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民族,双方已经产生了很深的裂痕。
这两万人其实是五个将军的派系所临时凑在一起的,只因为面对同样的敌人压力,所以勉强黏合在一起。
这一天从晚上扎寨就能看出来了,泾渭分明所有人对外面很警惕,对自己人一样警惕。
胡立伯克看着自己的中军这可怜的四五千人不由得长叹一声“世上哪里有卖后悔药的,早知道今天,我们当初为什么要打新疆愚蠢啊”
中亚高原的夜空澄净的很,漫天星斗多的就想一张光影的毯子一样扣在人们头顶,远方群山的轮廓清晰可见,溪流在营地旁潺潺流向远方的草场
“回家了明天就能回到故乡的草场了,到哪里我会以这五千人为骨,修养生息十年,到时候我还是中亚一霸”
就在阿古柏儿子畅享未来复仇大业的时候,在他营帐旁边的战马突然躁动的叫了起来,还一个劲的用蹄子刨土,脖子一个劲的拽栓它的缰绳。
“怎么了你们这些懒鬼,难道没有给我的战马喂够草料吗”
还没等他骂完,营地其他的战马也都唏律律的咆哮了起来,一股紧张的气氛在营地里蔓延
此刻大部分士兵都已经熟睡了,只有少部分放哨的士兵看见了此刻的异动,但是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反映过来的时间。
就在东方沿着草场的平摊坡地,突然传来轰隆隆如同闷雷一样的马蹄声
“敌袭有敌人夜袭有敌人偷袭我们”
胡立伯克感觉裤裆一热,刚才所有雄心壮志跟着这一泡热尿全都流光了
冲过去他解开战马缰绳,都忘记了招呼自己的士兵,扭头就向西面敌袭的反方向逃去
马蹄如雷,偷袭的骑兵拉成一条黑色的人潮就杀了过来,看样子足有一万多人
白彦虎从帐篷里冲出来嘴里喊道“迎战都迎战休想骗过我,听马蹄声敌人也就八九千人”
“我们是他们一倍的兵力,我们必胜”
哪想到,就在他鼓舞士气的时候,东边偷袭的敌军却传出一阵阵海啸一样的喊杀声
“乌拉乌拉乌拉”
这就好像地狱的魔鬼声音一样,这些叛军刚刚组织起的一点点士气,被这声音摧毁殆尽
“是罗刹鬼怎么会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跑啊,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都是吃人肉的北方恶鬼”
“我们不是盟友吗他们怎么向我们进攻呢”
没有错,就是沙俄哥萨克骑兵,足足九千多人差一点一万,这些人都是刚刚从伊犁河谷退下来的,饶了一个圈子直接向南方挺近在安集延的南部草场。
阿古柏叛军是从喀什撤回中亚的,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塔什干地区,安集延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这些罗刹鬼就是来堵他们的,而在这支夜袭大军的后方,几名穿着御林新军军服的官兵正在观看着眼前的一切。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同治帝手下的嫡系,多罗和关禄以及西域投资银行的总行长,范家的范进,三个人在很多骑兵的保护下,也来到了这里
“范进啊范进你跟儒林外史里的范进真是不一样,你居然能想到利用罗刹鬼来杀叛军的办法”
范进看着远方如墙一样突进的黑色骑兵潮,淡淡的笑道“这个世界,只有你有钱,还有什么不能办到呢”
“哥萨克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软肋”
“而金钱,则是所有人类的软肋,谁也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