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密如飞蝗,炸开的烟尘卷起来就跟沙尘暴一样的高,如同天神抡起了巨锤,兜头就是一下子,把阿古柏大军最精锐的先锋一勺烩了
平地就起了惊雷,在大后方的阿古柏坐在精美的骆驼车里,厚厚的地毯包裹着他,身边两名绝色的女奴伺候着他吃水果。
这骆驼车还用纱幕包裹,一点灰尘都吹不进来
阿古柏看着冲锋的大军浑身每一个汗毛都舒畅了起来“左宗棠是清国人最后能派遣出来的大将了,这些士兵是他们最后的一点远征军”
“只要我们能熬过去,那么清朝就再也不能对付我们了,我们就可以和他们谈判,最终让我的国家得到万国的承认”
“勇士们用弯刀收割这些异教徒的脑袋,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轰轰轰一阵惊雷,把阿古柏的狂妄话语打断,突然爆发的爆炸场面,让他和女奴后面五秒钟之内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啊”一声惨叫“这是什么这是大炮不可能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火炮罗刹人也没有啊”
火炮集群射击,这种壮观的场面,那个时代的人是无缘一见的
在阿古柏等人的认知中,大炮轰炸骑兵冲锋虽然很厉害,但是也不是不可战胜的,那个时代中亚的大炮很少有,大部分都是发射实心炮弹的滑膛枪
炮弹大多说时候都是在骑兵潮中稀稀拉拉的炸开几个尘土花朵,只有最靠近倒霉的士兵才会中招呢
那些死在大炮下的士兵,完全可以说他们信仰不坚定,或者说被送到天国去享福了
在宗教狂热的加持下,这种伤亡对士气的打击是非常小的
在阿古柏等中亚土军阀的眼中,大炮的作用其实就是攻城,敲开城墙工事什么的时候才用,对付骑兵冲击,也就是声音和火光吓唬一下战马而已
但是今天,华族的新锐武器给他上了一堂血淋淋的战争课,阿古柏大叫一声就从骆驼车上摔了下来,半面的纱幕都被扯碎了
此刻眼前一幕那就是地狱大门洞开,他所见到的不是印象中的火炮射击,而是真正的地毯式轰炸
炮火就是一整张燃烧的地毯,把骑兵先锋全都给裹挟了进去
轰轰轰轰轰轰炮声完全连接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声绵延不绝的炸响一样
黑烟滚滚,遮挡所有人的视线前面三千多骑兵潮顿时就看不见了,就被黑烟给吞没了
黑烟中的这些叛军可算倒了霉了,高爆炮弹靠的就是破片攻击,炸药爆炸之后,高温和高压把弹壳扯碎成无数碎片,然后变成漫天的暗器激飞出去
人马在这样的弹幕攻击之下根本就没有活路,战马和士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刚刚还嚣张的呐喊顿时变成了哀嚎
炮兵阵地的士兵都已经疯了,他们脱掉上衣赤着上身,把辫子盘子自己的脖子上,眼睛血红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继续开火
“装填放装填放”
“不用瞄准冲着正前方开火加速射击”
炮闩打开,一颗颗空炮弹壳冒着白烟退了出来,有的甚至砸到了士兵的脚面上,烫的他们哇哇乱叫
但是就算被烫熟了脚面,也难以熄灭这些士兵心中的狂热,他们整个人陷入到极其亢奋的境地,不停的拆开弹药箱,不停的装填
“左营延伸射击右营改变标尺火力覆盖他娘的,火力覆盖,别往死尸身上浪费炮弹了”
阿古柏并不知道,就在炮兵阵地中,有一群戴着假辫子的士兵,正疯了一样的怒骂这些不知道心疼炮弹的清军
肖乐天提供的可不仅仅是大炮和炮弹,还有一部分军事人才,这才是左宗棠心中的宝贝
不仅仅是肖乐天的人在这里,同治帝载淳也有一部分新军军官在这里指挥,横穿中亚从印度洋到新疆的多罗和关禄,此刻也亲临第一线
多罗就在炮兵阵地和华族军事专家一起指挥,他此刻就藏在滚烫的沙墙后面,静静的等待
一身黄色的伪装衣,让他在沙漠中消失了身形,包裹的望远镜警惕的盯着爆炸场的动静,后面华族同僚的喊声他就好像听不见一样
突然多罗抬起了手“准备敌人正在接近冲进来了射击准备”
阿古柏这一次进攻就投入了五万主力,就算火炮再逆天也不可能全部杀绝,终于有第二批骑兵沾满了鲜血和硝烟,直接冲击了出来
“杀光杀光异教徒杀光”绝望的士兵带着必死的意志就冲上来了。
多罗冷笑着看着他们“放进一点再放进一点开火”
一百五十米,在先锋冲到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之时,多罗突然从伪装地跳了出来,丢掉伪装衣下达了射击命令
在炮兵阵地最前沿,一溜半圆形三十个加特林机枪阵地顿时露出了阵容
原来这些阵地都是用沙袋堆砌,然后迎面向敌的方向仔细铺上一层细沙,然后在阵地上方用黄色的帆布盖住机枪和射击手
命令下达之后,把帆布猛然掀开,三十台加特林突然爆响铜音,火舌吞吐弹链来回收割这些冲过来的骑兵性命
重机枪和火炮,是人类终结骑兵时代的最重要武器在工业力量面前,称霸中世纪的战争之神骑兵,就跟小儿玩具一样的脆弱
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弹链覆盖之处没有任何一匹战马能闯进来
“进攻进攻你们离他们只有一百多米了,冲上去啊砍死这些异教徒”
阿古柏光着脚像疯子一样的叫嚣,可是一百米哪里是那么容易就突破的,这就是地狱的壕沟
短短半个小时,前锋铺满了尸体,黄沙之间血腥气冲天而起,战死的骑兵没有八千也得有五千之巨
再狂热的宗教战士,也架不住这样的伤亡,进攻的潮水顿时有些冲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