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的情绪渐渐的高涨了起来“是啊自古以来义军的旗号哪一个不是正义的可是这些正义的旗号为什么九成都会失败,只有一成才成功呢”
“人世间的事情并不是以旗号为尊的,老天爷不光要看你喊什么,更要看你做什么你一路而来的所作所为究竟对得起你的这个旗号吗”
“很显然,洪秀全他们那些人就是这样的,旗号够正义够响亮了,但是手段却残忍暴虐丝毫没有人性”
“路走错路,你打的旗号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你就算是用金丝编织一面大旗,也难掩你一路的血污啊”
“我有什么错他们杀我三湘子弟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怜悯江南那么多百姓在他们手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就算侥幸活下去的也失去了财产”
“天怒人怨啊这一切哪里是一面大旗就能掩盖的只知道破坏,不知道建设,他们不败谁败”
“不管后人怎么想,反正这些血仇是真的,那些跟着我一起打长毛的湘军兄弟们,至少有都有亲人死在这些邪魔的手里了”
“这就是仇恨,岂能不报我们哪里有选择权,血海深仇推着我们只能和他们打到底”
“后人骂就骂吧我曾剃头的外号就顶到死了”
“哎对了,大帅能破这个心魔,那么其他的心魔也就更好破了”
“咱们再说其他的骂,后世肯定会有很多人站在他们自己的时代去分析古人的思想,他们一定会攻击您这位五十万湘军的最高统帅,为什么不造反呢”
“你为什么不直接推翻满清呢你怎么就那么愿意当鞑虏的走狗呢”肖乐天无奈的说道“民族主义思想开始在全球传播,在这种思想的泛滥下,这种民众只会越来越多”
“这种人我习惯叫他们愤青没有办法,这种人是基于民族主义泛滥而自然而然出现的,不可避免”
“民族主义,就是利用血脉、语言、文字、生活习俗包括宗教等等相似的条件而共同约定俗成而形成的民族来凝聚主体国家基石”
“这本来是一种很有效的凝聚国家力量的思想,但是任何思想都会有左中右,其中就会有极端的案例”
“民族主义最后一定会诞生一种偏激的分支,比如说只以宗教为划分敌我的标准,而忘记了血缘、文字语言等等团结因素”
“还有一种会以血脉为划分敌我的唯一标准,而忽视了其他”
“这种以偏概全的人,我统统将其称为愤青,就是愤怒的青年也确实是,这种思想还是在青年人中居多”
“就说现在满汉之间的矛盾吧如果按照广义的民族主义思想来平叛,其实满汉完全可以算成可以融合的民族”
“因为经过二百多年的共处,两个民族之间已经可以说语言统一、文字统一、宗教也统一了”
“生活习惯更不用提,基本上是双方的节日和习俗都能接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么你说这样相似重叠的两个民族,干嘛不能融合到一起呢”
“非要把广义的民族主义思想砍掉几条腿,弄成敌我关系这是绝对不行的,也是我们一直在避免的”
“咱们的理想非常明确,未来的中华一定是基于目前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完整领土下,而多民族融合的一个国家”
“那么这个理想就只能靠开放的民族思想来实现,那就需要进行民族大融合有了这样的战略目标,那么大帅您为什么不造反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如果您反了,那么就算成功了,也只能将汉人和满人、蒙人、藏人、维族人还有回部等等民族彻底割裂了”
“民族一旦割裂,领土自然支离破碎持续的战争也就会给了西方列强干涉的口实一旦英法等列强插手了,以咱们的实力怎么可能和全球对抗”
“到最后还不是一个山河破碎的下场大帅您的苦心,我又何尝不懂呢光我懂还不行,这种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必须要在我华族彻底根除”
“对错是非,我会让人写在华族的教科书里不敢说以后永远不出现,但是我想通过我们的努力,让那些数量变得很少,比例很低还是能做到的”
肖乐天伸手握着曾大帅的手诚恳的说道“您委曲求全在满清朝堂内卧薪尝胆,为我汉家重回权利顶峰而做的一切努力,我都记得,我也不会让后世子孙忘记的”
“这个心魔,我来帮您破”
曾国藩仰天长叹,那一股淤积在肺腑的郁气一下子冲了出来,从胸口到头顶一下子就通透了起来
“知我者只有你啊”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圣人,为什么不造反,一方面有你说的考量,而另外还有我自己私人的原因”
“第一就是我年龄太大了,已经没有了造反的时间,我有自知之明既然没时间造反,还不如给后人铺一下路呢”
“在没有你之前,我确实培养了一批汉人中的掌兵重臣,无论李鸿章还是左季高我都暗中给他们一些考验,小心的保护着他们别让满人给残害了”
“就好像撒种子一样,湘军最终会成为汉人力量生根发芽的一片土壤,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从我们这个体系中成功”
“但是他们一定会从我们这个体系中汲取营养这就够了,我也就算对得起后代子孙了”
“现在又有了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农你进来”
守在门口的老农后退几步转身跪倒,曾国藩指着他说道“事实证明,元首是可以托付的,我死之后,你就离开湘军体系,所有老将的招揽你都不要管,都不要听,就安心跟着元首工作”
“无论在朝还是在野,相信元首都会给你一碗安生饭吃”
看着肖乐天曾国藩说道“老农我给你留下了,他对你还是有用的跟随我这些年,湘军内部所有官员他没有不熟悉的,底细都知道”
“一旦有那一天了他能帮你策反很多人,会让你省很多心的”
“大帅呜呜呜”老农跪在地上哽咽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