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铎也憋着一肚子气呢,他今天把裹得跟粽子一样的诚厚抬进紫禁城,就是有告御状诉委屈的目的,当然了这包扎的手法有些夸张夸大,但是不管怎样儿子毕竟是挨打了不是
可是没想到他还没告状呢,皇上居然把怒火撒到自己头上了,这个委屈啊世铎差点都哭出来
“万岁爷臣一身都是大清朝的,要奴才点庄园土地有什么打紧的臣绝对没有二话”
“臣庄子里的旗奴,臣自己安置不用万岁爷操一点心,就连迁坟的银子要小王出都行的”
“我儿诚厚去清河庄子目的就是解劝百姓,就是要把这件事掰开揉碎讲明白不信万岁爷可以随便调查去,昨天上午白天是不是我儿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承诺的”
“我王府自己掏腰包安置村民,自己花钱帮他们迁坟反正当时我家庄子里的奴才都已经喊万岁了,他们已经不闹事儿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我儿却被九门提督的兵丁打了,我冤不冤”
话没说完这奕譞可不干了“哎哎哎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当着万岁你怎么空口白牙瞎编啊”
“诚厚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掏腰包给百姓迁坟的银子了你儿说的是让内务府重新登记造册然后再发迁坟银子”
“怎么睡一宿觉居然变成你自己掏腰包了太无耻了你”
世铎也豁出去了,气急败坏的对奕譞吼道“我儿本来就是内务府主管之一,广储司本来就是管钱的,难道我儿为了平息争端,做主拨款都不行吗”
“而且我深知万岁爷仁厚,只要知道下面旗奴的辛苦,一定不会心疼那点小钱的,三四万百姓,不过就是八九千户,迁坟银子有个五六十万也就足够了”
“万岁爷富有四海,难道会为了这几十万的小钱而跟这些穷苦的旗奴生分了不可能啊”
“昨天的事情,要是按照我儿的注意去办,根本就不会有这场冲突,更不会死人”
“而且我都合计好了,要是万岁爷这边财政真的吃紧,我自己掏腰包也行啊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能怎样”
哎呦人们顿时纷纷摇头,心说你心里怎么想的还能当证据来说啊这心里怎么想的,还不是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啊
你丫的说到底还是舍不得银子
世铎老脸微红但是他知道这时候可不能泄气,他扭头梗着脖子说道“反正反正这件事要是按照我儿的计划办,一定不会出事儿的”
“就连昨晚的暴徒,也不是我家的奴才当天晚上我就让我管家去安抚了,我承诺自己掏迁坟银子,不让他们闹事”
“昨天攻击御林新军的暴徒,跟我家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世铎这叫一个撇清啊,到最后还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内务府的连兴“是他是连兴的属下挑起的纷争”
“那太监玉春儿是不是跟这你办事儿的昨天就是玉春儿反对我儿的提议,最后弄得百姓愤怒”
“然后奕譞的人混不讲理,率先动手打了我儿诚厚,这才一发不可收拾,闹成这样的局面”
“呜呜呜万岁啊我冤枉啊我为大清国尽忠尽孝呜呜呜最后我儿子被打成这样啊”
躺在藤椅上的诚厚跟个木乃伊一样还很是配合的呜呜乱叫,看样子是很疼的
载淳看着内务府主管连兴低沉着声音说道“连兴是不是这样啊”
“奴才在”连兴赶紧磕头如捣蒜,随后又嬉皮笑脸的说道“陛下,礼亲王这话奴才可不敢苟同”
“奴才给万岁爷掌管内务府,那就得给万岁爷负责啊皇家内库,这里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说乱花就乱花呢”
“玉春儿没做错什么,他是太监主管,眼里只有皇上,别的什么都没有这忠心耿耿的玉春儿公公,眼瞅着有人假传圣旨,他能不管吗”
“诚厚贝子啊您可别忘了身份,这内务府管着皇上的银子,岂能让你随便做主这要是开了先例,以后谁都可以随便花万岁的银子了,可怎么的了啊”
连兴笑着给载淳磕头道“万岁爷,奴才一切都是出于忠心,一切都是秉公而办啊”
连兴这不阴不阳的语调惹恼了不少人,帝师翁同龢气的手都哆嗦了“好一个忠心,好一个秉公办事你难道不知道事急从权吗”
“对不起”连兴拉着长音儿说道“我是皇上的奴才,眼里只有皇上,没有什么事急从权”
“反正我就咬死了任何人都不能僭越,谁都不能伪造圣旨不是”
“你”翁同龢发狠的点头道“好好好你真是伶牙俐齿,那我再问你,陛下对清河两岸的征地计划,你是不是提前看过”
“这个啊看过,又怎么了”
“好,你也是内务府办差的老人了,你难道不知道这计划里的疏漏吗漏掉了迁坟款项一定会出乱子的,你作为忠心耿耿的奴才,就不知道给陛下提醒”
“这就是你说的忠心你就是这么表忠心的”老翁气的都吼叫起来了。
没想到这连兴丝毫不惧,扭头冷笑道“提醒提醒什么我倒是要提醒诸位大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还要什么赔偿不成再说了,这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儿,这是陛下的家事儿”
“清河两岸九成百姓都是旗人,都是万岁爷的奴才我就纳闷了,这主子要奴才的命都得给,更别说一点土地了”
“这土地也是万岁爷赏赐的凭什么给他们赔偿我提醒皇上给自己的奴才赔钱吗”
一席话居然让连兴说的正气凛然、慷慨激昂,这气势居然让饱读诗书的老翁都哑口无言了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你明知道这计划有疏漏,你还不提醒返回头你还说自己是忠臣”
翁同龢有点头晕“你这逻辑你这逻辑好清奇,我竟无言以对”
连兴骄傲的仰着头说道“没错辈儿一辈儿传下来的你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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