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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坐坐,大家都坐,火气这么大干嘛,來來來,喝酒桦山家老啊,我敬您一杯,林震就是个狗脾气,要不是最近大事太多,他也不至于火”
谈判这东西就得有一个黑脸一个红脸,当火药味最浓的时候,脸皮厚的金胖子开始打圆场了,在他的嬉皮笑脸中,愤怒的众人都坐回了原位,就连被吓傻的艺妓都让他给送出去了。
“哎美女你高抬脚,小心地上有杂物绊倒你哎哟您看看你,说高抬脚还不停,踩到木刺上了吧”
在场的人无不愕然,大家眼睁睁的看着金胖子伸手搀着浑身哆嗦的艺妓送出了屏风,直到艺妓拐弯的时候,这个死胖子还不忘耍宝呢。
“高抬脚啊,小心楼梯”话沒说完只听外面咕咚咚一阵乱响,在座的人都看不见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金胖子的表情让大家猜出來了。
疼,痛苦,金胖子五官都快缩到一起了“哎呦我说小心点小心点,结果还是摔下去了,这得多疼啊”
金胖子的插科打诨告一段落了,当胖子坐回自己的位置后,项英开口了“家主大人,这次是我们失礼了,我向岛津家和桦山大人道歉”说完微微鞠躬。
“这次我们不是來游玩的,我们來到鹿儿岛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跟岛津家借点战争物资,不白拿我们给利息,给双倍的利息。”
“哦,战争物资”岛津忠义用扇子骨轻轻敲打着手心“想要什么呢,弓箭、长枪、太刀这些东西恐怕琉球是看不上的,难道你们要借我们日本的鸟枪,哈哈哈”
项英眼睛死死的盯着岛津忠义,就这么看着他笑,到最后岛津忠义笑不出來了,尴尬的咳嗦了两声。
“家主大人,我们想要的很简单,就是炮弹和火药,除此之外别无他求。”项英冷冷的说道。
“沒有,沒有,沒有,我们岛津家还是中古时代的士兵呢,哪里有那么先进的东西,而且就算有点火药也是给鸟枪用的,沒法用在你们的大炮上啊。”岛津忠义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了起來。
岛津久光、桦山栗源包括竹中井上他们也都急了,一个个摆手摇头“沒有,如果你们要太刀长矛,我们岛津家送你们都可以,火药和炮弹真的沒有”
岛津家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日本现在还沒有明治维新,国门属于半开的状态,这时候西洋武器各家都很难买到,在加上西方对亚洲都有不同程度的武器禁运,很多先进的武器也是受到政策的限制的。
比如说现在比较先进的线膛枪,哪怕是前装型号的也只能卖给大清国,因为英法美俄刚刚和大清签完了协议,法律是保护这种武器贸易的。
可是其他亚洲国家就沒有这个待遇了,他们只能得到几百年前的老旧滑膛枪,甚至还有拿破仑时代的库存稍微翻新一下,就卖给日本人的情况。
在这种严重的禁售政策中,日本国想得到几把好一点的洋枪还有先进的颗粒化火药,那难度不亚于登天。
竹中井上悲愤的说道“诸位贵客,你们也知道日本国现在的情况,我们沒有肖乐天那样精通西方政治的英雄级政客,我们根本就买不到最好的西洋武器,我们真的沒法帮你们。”
桦山栗源抬头就是一大口酒“沒有就是沒有,哪里又那么多的废话,就算有我们也未必借出去你们不就是想跟法国人对抗吗,能打赢吗,到时候我们资助了你们,然后法国人的怒火冲我们來。”
岛津久光冲桦山栗源一瞪眼睛“闭嘴,还嫌不够闯祸吗,岛津家和琉球一衣带水、唇亡齿寒就应该相互依靠,怎么能说如此无情的话”紧接着老头冲项英他们低头表示歉意。
“实在是很抱歉,我们岛津家别的都有,就缺西洋武器,您们的提议实在是太难了”
金三顺看着这群演戏的岛津重臣们,嘴角的憨笑变成了冷笑“诸位大臣,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四人的身份,你们的忍者难道沒有提前告诉你们吗。”
“我叫金三顺,我的爷爷就是琉球吏部尚书金长森,在肖丞相沒有入驻琉球之前,我爷爷和你们岛津家沒少合作啊,用不用我把过去的事情都说一遍。”
金胖子一开口让对面这群人脸一下子就红了,而金三顺这次不想唱红脸了,他冷冰冰的说道“念在金家多年和岛津家合作的关系上,这一年來我爷爷帮你们采购了多少货物,远的不说了,三个月前我们金家买斯宾塞的时候,为什么多买了二十支柯尔特左轮,那是给谁买的。”
“沒有火药,扯淡,我金三顺用不用把之前的交易写个清单出來,你们岛津家光过我们金家的手,就买了多少”
轰的一声,这下日本人脸上算挂不住了,岛津忠义脸都紫了,他把扇子狠狠的摔到榻榻米上“够了,你们太失礼了,我岛津家四百年强藩,从來沒有遇到过这样无礼的客人,念在我们有通家之好的情谊上,我不为难你们,请你们马上走”
驱逐令一下林震压着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了,他一拳砸下去差点把榻榻米给砸穿了,火爆的年轻人跳了起來大吼道“该死的日本挫子,丞相当年就不应该宽恕你们,丞相高贵的血也洗不掉你们民族根性上的污泥”
“看看那霸港吧,就属你们岛津家的商人最多,你们削尖脑袋在琉球赚钱,丞相大人照样一视同仁,这些恩情你们都忘了吗。”
林震瞪着血红的眼睛指着岛津重臣们咆哮道“今天这火药你们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别以为法国人和我们战斗,你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这是做梦琉球就算国灭了,我也要炮轰鹿儿岛,炸塌你们的城”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岛津久光大吼一声“巴嘎,如此胆大妄为來人啊,给我抓起來。”只听哗啦啦一阵碎响,无数纸屏风被撞碎了,一大群武士手握太刀包围了上來。
就在这一刻突听楼下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那些刚刚下楼的水兵已经和小姓们干起來了其中还夹杂着怒骂之声“刘老六我日你姥姥的你害死大人了。”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一向沉默无语,几乎沒有存在感的蔡璧暇飙了,这个小女人不愧是将门虎女,她从酒席末尾跳了出來,伸出双手在人群中大喊。
“住手,所有人住手,能不能听我一句够了,都别鬼叫了,姑奶奶我是蔡瑁的女儿,现在琉球水军就得听我的”
这一声喊的好大声,而且好有道理,现在四人组里蔡璧暇还真的算是水兵的直系领导了,谁让蔡瑁是她爹呢。
楼下的水兵停手了,而日本武士也在家主的眼神示意下不动地方了,蔡璧暇笑着冲岛津忠义说道“男人们火气都太大了,让我这个弱女子说两句道理好不好家主大人总不能连我的话都不愿意听吧。”
蔡璧暇人畜无害的笑了一下躬身从地上吧岛津忠义的扇子捡起來了,讨好的递了过去“家主大人,这象牙骨扇价值不菲,可别弄坏了,怪可惜了的”
女人果然能麻痹众人,尤其是蔡璧暇这种身份高贵又长得漂亮的官家小姐,迷惑性就更强了,岛津忠义叹息一声就去接扇子。
“哎蔡小姐也要体谅体谅我们岛津家的难处啊。”
“体谅,我绝对体谅我体谅你妈。”当蔡璧暇身子距离岛津忠义不到一米之时,突然身形如灵猫一闪,一道黑影就冲过去了。
掏枪,扳动枪栓,顶脑瓜门这一套刷的行云流水一般,就连武功高强的桦山栗源都來不及阻止住她。
“坏了,疯女人要绑架家主”周围的武士吓的脸都白了,可是现在已经來不及了。
时间太快了,快的所有人都沒法思考,蔡璧暇马上就要得手了,现在谁都沒办法阻止住她的进攻,岛津忠义马上就要沦为人质。
就在周围的人已经绝望了,就在项英他们想要欢呼之时,异变突起从房顶上嗖嗖射下两道黑影,一道直奔蔡璧暇手中枪,而另一道直奔女孩的额头。
忍者,这个古老的职业又一次挥了他的作用,岛津家是四百年强藩,怎么可能沒有忍者贴身保护呢。
“啊”蔡璧暇一声低呼,肩头被黑影划破,手中的手枪也被打歪了,紧接着一条人影就好像变出來的一样,正好挡在她和家主之间。
刀光闪过,锋利的肋差就要割破蔡璧暇的喉咙,但是这一刻项英大吼了一声“住手,我看谁敢动手,那就同归于尽吧”
众人回头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项英居然溜到了天守阁外的回廊处,正是迎着大海的那一面,项英手上的左轮枪对准山脚下的海湾。
“只要我开枪,海湾里一百门西洋火炮就会炸平这里,你们敢不敢赌命,你们敢不敢。”
疯子,这就是四个纯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