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奶奶又住院了。
但病情没有想象中那样严重。
徐周元的父母依旧在外地开心快乐无忧且无虑地生活着。
徐奶奶不想叫他们回来,徐周元也懒得去叫。
手术就安排在七月末,因为来回拿东西又要陪病人,他索性晚上腾出来时间去教赵敏敏开车。
他自己并没有兄弟姐妹,家里的事情也不太想让同学朋友知道。
使唤赵敏敏,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徐周元也不想去搞清楚。
反正用就用了。
用了以后,他可以以其他的方式偿还人情。
徐奶奶人在医院睡了,徐周元将赵敏敏拉到了人烟稀少的山里。
赵敏敏吹着小凉风,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她说:“你是打算把我拉到这种地方卖了吗”
这附近都是山,远远的山上
额
赵敏敏瞪大双眼。
她伸手指了指远方的山头,指着那竖立起来的碑。
“那山上立着的是什么这里附近有墓地吗”
徐周元解开安全带。
不来这种地方还能去哪里
哪里铺着能跑车的路,然后还人烟稀少的
推开车门。
“嗯,离得挺远,不去看就行了。”
赵敏敏瞪圆了眼珠子。
徐周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再瞪眼睛就要飞出来了。”
赵敏敏心想,我还真的就想抠出来掴在你的脸上
“你这讲的是人话吗大半夜的不睡觉带我来墓地附近练车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她就是个二十岁的小孩子呀
她也会怕的呀
“我良心疼什么我亲自教你开车,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徐周元夹了赵敏敏一眼,觉得她太不上道了。
“我谢谢你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我怕做噩梦。”
赵敏敏拒绝下车。
她的手扯着安全带,死也不肯松手。
“那墓地距离你十万八千里,你怕什么活人都不怕,你怕鬼那么矫情呢。”他皱着眉头。
以前可没发现这这那那的,这小孩儿高考结束以后,她就不可爱了。
他去开赵敏敏一侧的车门。
“赶紧下来去驾驶位置上。”
他奶奶还一个人待在医院里,他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她身上的
赵敏敏:“徐周元,我不喜欢这地方,我害怕”
徐周元见她这个样子,干脆上手去拉扯。
她喊了两声,他直接当做没有听见。
赵敏敏用手背狠狠擦了擦脸,去到了驾驶位。
徐周元在一旁指导她。
两小时以后。
凌晨两点钟。
徐周元笑着夸了她一句:“脑子还是可以的。”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赵敏敏的头。
其实袁湛开车也是他教的,因为当教练袁湛差点就失去了他这个朋友。
徐周元是个对自己特别苛刻特别严要求的人,他对待别人也维持自己的一贯高要求。
这种高要求就是,如果这个人笨那么一点,他宁愿舍掉这个朋友或者这个员工。
赵敏敏用手背甩了他一下。
“我现在能回家了吗”她问。
徐周元脸色一变。
赵敏敏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下意识伸手去拉她的手腕。
“至于那么害怕”
这里距离那墓地还有一山那么远,看得到是因为那山头比较高。
正常的视野范围之内,是瞧不见墓碑的。
赵敏敏发了脾气:“凌晨十二点,你开车载着我来墓地我是个女的啊,我不是女金刚我就怕鬼怎么了不行吗”
她就连怕鬼的资格都没有吗
徐周元也很火大。
“我总要等奶奶睡着,我也不晓得是这个时间了。你既然害怕你就说,你说明白了我能硬逼你学车”
什么半夜十二点,那不就是个时间,十一点十二点有什么分别
她又没讲清楚,他怎么晓得女孩子的忌讳这么多
赵敏敏眼眶里都是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气得手都抖了。
“我没说吗“她彻彻底底爆发了。
赵敏敏现在气得狠了,什么墓地墓碑的她也全部都不在乎了。
“你就是有病谁说的什么话你听进去过我说我怕,你认为我矫情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扛个斧头穿着战甲站在道上呼呼喝喝”赵敏敏恨恨说道。
什么正常人,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练车
什么好人会选在凌晨十二点钟跑到外面练车
他不是大半夜的冲到她家,让她拿着钱出去找酒店住。
就是大半夜的载着她来墓地附近,说是要让她练车
徐周元低声道:“我给忘了你怕黑了。”
曾经有一回,她好像是拒绝在半夜的时候出门。
他记起来了。
瞧着她的脸哭得和小花猫似的,徐周元也很无力。
他没哄人的经验。
他看了一眼赵敏敏,说:“不行我给你五百块钱,你哭声就停一停”徐周元又说:“大半夜的你这么一提,好像确实挺晚了,哭的声音也不好听,有点渗人。”
他现在是开车回去也不是,坐着不开车也不是。
进退两难
“徐周元,我和你拼了”
赵敏敏伸手要去抓他的头发。
徐周元把头往她的手边送送:“行啊,拼吧”
赵敏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然后上了副驾驶摔门带上车门。
徐周元的情绪很复杂。
没有和哪个女性半夜一起开车的经历,也没有哪个女性能让他耗尽耐性。
更没有哪个人能让他出钱哄一哄的。
“九点钟出门和半夜十二点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有什么可怕的”
赵敏敏恶狠狠瞪眼珠。
“确实挺矫情的。”他轻笑。
还因为这个哭了一场。
很难理解不是吗。
赵敏敏自暴自弃:“对,我就是矫情,你不矫情”
女人就应该是无敌铁金刚,就应该刀枪不入。
她拖女人们的后腿了
干脆他也加入女人们的行列算了,她瞅徐周元去掉点什么和她做姐妹就挺合适的。
“要不我送你点礼物就别生气了”
赵敏敏冷笑两声。
“还不能回去吗”
徐周元:“我以为你还想多待一会儿呢。”
赵敏敏:“”
车开出去没有两分钟,他又停了车。
赵敏敏的那颗心眼见着就要炸了
谁忍,她都忍不了了
她现在想挥拳打徐周元
“你来开。”
他想了想,觉得这种机会难得。
这边的路上几乎没有车,等到了市内就不一定了。
赵敏敏:“”
医院。
徐周元陪了一夜的床。
其实徐奶奶也说没有必要来陪,可徐周元坚持。
这一次他没有叫人来医院收拾卫生,也没有表现出对医院的各种不耐烦。
一早赵敏敏买了很多早餐提着来了医院。
她和徐奶奶的头靠在一起。
“豆腐脑还是吃咸的比较好。”
徐奶奶活这么大的岁数,就从没吃过甜的豆腐脑。
那么一尝,虽然味道也很好,但这不是菜了。
吃起来怪怪的。
“甜的多好吃呀,这里面还有芋圆呢。”
瞧瞧她买来的早餐,豆浆油条豆腐脑,外加油炸糕。
主食全部都是过油的。
不过她喜欢,徐奶奶也喜欢。
徐周元从水房洗脸回来,就瞧见了这一桌子。
徐奶奶咬着油炸糕:“就别训了,吃都吃了。”
赵敏敏咬着油条,背对着他翻白眼。
“你眼睛抽筋了”徐周元拉过椅子,问她。
赵敏敏的白眼翻得更加厉害了:“眼睛还能抽筋吗”
他抽一个让她看看
“一大早就吃这么油”
赵敏敏狠狠咬了两口油条。
这就是生活习惯的问题了,她吸管这样吃,很明显徐奶奶也挺吸管这样吃的
徐周元瞧她半晌,最后什么也没说。
只听见她和徐奶奶瞎聊天的声音:“那就是后天做手术了其实问题也没那么大,这种病我虽然不了解,可能动手就证明不是最严重的”
徐奶奶:“借你吉言了。”
病房门前有人来来回回地经过,有推车的轮子和地面摩擦过后的声音响起。
徐周元看向正在聊天的那两人,看向赵敏敏:“赵敏敏。”
他叫她。
“嗯。”
赵敏敏点点头。
叫她干啥
又要半夜将她拉哪去
等了好几秒,也没见这人继续往下说。
赵敏敏觉得他起了头又不继续,叹口气。
徐周元说:“要不咱们俩就试试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