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敏狗腿地洗干净抹布然后使劲儿擦地:“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想努力干活儿。”
徐周元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过了三四分钟他又带着电脑离开了家。
赵敏敏继续碎碎念:“不是和人约好送人回家吧你堂哥知道你这样吗跌碎了三观啊”
说着自己大大方方将卷子摆到客厅里来,然后继续干活儿。
这活儿为什么不好干
原因就在此了。
房间里每个角落,包括踢脚线都要擦三次以上,少擦一次少走一遍程序,那个人就能发现。
尽管敏敏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发现。
徐周元在小区里的咖啡厅坐到份合同,他拿出笔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什么”他的视线碰触到一沓的a4纸,足足有半截手臂那么高。
来人道:“要送到办公室打印用的。”
他是顺路下班帮人带些东西顺便买了,然后打算明天上班就直接捎过去了。
徐周元看看那纸:“着急用吗”
“这有什么着急的,明天带到办公室就可以了。”
徐周元笑:“那给我吧。”
对方愣愣:“也行。”
他以为徐周元是要用来画什么的,不过平时也没见过他用这种纸画稿。
“多少钱”
“算了,反正能报销的。”
“嗯。”
同事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是要用这个画稿”
“不是,打算用这个”他拉长尾音:“也许是打算要做点善事的吧。”
“善事”
“嗯,就突然之间那么一想。”
同事:
徐周元拎着那沓纸回了家,赵敏敏这边已经干得七七八样白净搭好毛巾。
她的手上还湿着呢,实在懒得去擦,就随意在腿上擦了两下。
徐周元的眉头皱得老高。
他又发现了这孩子的头发立起来一小撮。
强迫症的他特别想伸手替她按下去。
身为一个人,保持头发的整洁,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吧
“徐先生,您又回来了。”赵敏敏打招呼。
这位周扒皮这一天进进出出的,也不晓得折腾什么。
徐周元指指扔在门口的那一沓重重的a4纸,缓缓道:“一会儿出去的时候麻烦帮我把那些纸扔到垃圾桶里去。”
赵敏敏一脸问号。
她想说她来家里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些,这明显就是后带回来的,那他不想要直接不要拿上来不就好了
这人是文科生吧。
逻辑这么差。
“好的。”拿起来书包背好,她走到门口上手去拎那沓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一上手挺重:“这是什么呀好像有点重。”
“a4纸。”
赵敏敏张张嘴。
她突然就想起来了之前的那个寿司。
她被人说了一通,出于要脸面她不应该开这个口的。但这牛皮纸的边缘有些破烂,露出来的纸面都是干干净净的,也就是说
这下面的都是全新的a4纸
终究渴望战胜了面子,她笑嘻嘻问道:“徐先生这些好像都是新纸,这样扔了多可惜。”
浪费遭雷劈
怎么就那么浪费呢
不愿意要,给她呀
这能算多少的题呢
这能写多少的字呀。
这等于多少钱呀。
赵敏敏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钞票,这些纸此刻已经不是纸张了而是金钱,是希望是未来,是她的第一名啊
“让你扔就扔,哪里来那么多的意见”
“那能不能换个扔法儿”她的眼睛眨啊眨的,眨成了花儿。
徐周元想,这个小孩儿一定不清楚她自己有个毛病,那就是她对什么感兴趣的时候,她就会不停眨动她的眼睛。
就像是
就像是耍狮子的那个狮子头的眼皮子。
对,就是那个。
他说呢,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又想不起来像什么。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打算给她的,可他又不想那么轻易地表达自己的和善。
雇主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立场,不然随后就会被人爬到头顶上。
他今天释放了善意,明天她就会偷懒将卫生搞得一塌糊涂。
所以
他挑眉:“换个什么样的扔法儿”
赵敏敏继续眨着自己的眼睛,脸上恨不得立刻笑成一朵花:“就扔给我呗,如果您觉得这样不行,那就让我扔到楼下,我再捡起来带走,可以吗”
徐周元只觉得好笑。
她认为她特聪明是吧
略略点头:“也可以,那你带走吧。”
“谢谢徐先生。”赵敏敏眼里的笑容这一次是发自肺腑的,眼睛亮亮的。
她觉得有些人恋爱脑就恋爱脑吧,反正她也不是他堂哥。
绿帽子最终也没戴在她的头顶。
哎哎哎。
她这稀碎的三观啊。
“徐先生您可真是个大好人,您一定会发大财的,坐拥一千万不”她想了想,觉得一千万好像也不是很多,既然要拍马屁就得往多了说:“您会坐拥五千万家产的。”
“把门带上,出去。”徐周元说。
敏敏狗腿带上门板,笑嘻嘻用校服袖子去按电梯毽子。
她怕自己的手在电梯按键上留下痕迹,屋子里的那个人仿佛碰到别人的手印就会死掉一样的。
掂量掂量手里的重量,满心欢喜。
回去可以用订书器装订成小册子,这样就可以豪爽地用起来,实现了用纸自由。
“你怎么那么幸运呢怕不是个小福星吧。”她美滋滋夸赞着自己。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赵敏敏驮着a4纸进了电梯。
屋内徐周元看着显示板上那孩子蹦蹦跳跳地进了电梯,他摇摇头。
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既然她总进进出出,那显示板放到门上总能看到外面别人的隐私就不太好,他想拆除暂时收起来,只是还没时间腾出手干呢,结果又看到了走廊上的人影子。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声。
徐周元拿起手机,短信是柳晴发来的。
柳晴:周元,你是因为我才不肯结婚的吗
徐周元胸腔中有情绪慢慢涌了出来,刚刚生出来的好心情瞬间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