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在病床的脚头,他眼前就是活泼妹妹的惨状,他捏着谢闵西的手不断的收紧,他在情绪激涌的时候最安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中却在咽泪,一个女人要有多爱才愿意忍着剧烈的疼痛为男人生孩子。
不知道为何,她们预感十分强烈,云舒这一胎生的不安稳。
这种感觉不是江季有,气氛作祟,包括云舒也知道自己不会那么顺利,住院这么久,她的情况她知道。
到了晚上九点钟,云舒被推入手术室。
手术室门合上,医生还在办公室看指标准备术前工作。
病房内,云舒看着头顶的几个探灯,她眼前突然有几个黑影晃来晃去,腹中的疼越来越大,到最后她疼的撕心裂肺大叫。
周围的护士上前查看,“快去叫医生宫口开了。”
走廊外,陪产的人将路围得水泄不通。
云舒的一声撕心裂肺在护士出门的时候在外的人都听到了。
谢公子听到妈妈的哭声,他眼中噙着眼泪,小奶牙咬着下唇小声的抽泣,他的嘴角下撇着忍着不能大哭。
他坐在谢闵行的怀中,小家伙趴在谢闵行的肩膀上,将小脸埋在爸爸的脖子处。
毛毛蹲在谢闵行的腿边,安静的让人压抑。
在外的人都听到了云舒的叫声。
不一会儿医生小跑进去。
陪产的人心都揪起来。
云舒的惨叫声又穿了出来,谢闵行的眼眶也红红的,他不断地拍着儿子的后背,“没事,小舒没事,长溯不哭。”
小家伙摇头,他泪流满面的说:“呜呜,爸爸,你把妈妈推出来吧,不让妈妈去那里边,长溯要陪妈妈,呜呜,爸爸,你把妈妈救回来吧,小舒妈妈哭了”
谢闵行起身抱着谢公子在走廊处来回走动。
云母紧张的坐立难安,她被丈夫牵着手,夫妻俩都同样的紧张。
谢爷爷在云舒进入产房后,他脸上的嬉笑消失不见,他双手拄着拐杖眼睛闭上,一幅严肃的老头子。
江季后背靠着墙,他的皮鞋抵在墙面,手中一直牵着谢闵西,他的眼睛从未离开手术室。
不一会儿,另一个医生紧张的走出去,“谢总,太太的胎位比预想的要危险,这次生产很大程度会造成难产。”
难产
周围的人都被这二字给吓到,她们都不敢相信,不就是胎位不正么。
谢闵行知道妻子的身体,他单手抱着大儿子,另一只手拿过笔在家属拦签上他的名字,“我进去陪产。”
医生:“谢总,太太的情况”
“我可以进去么”谢闵行打断,他直接问。
医生叹气,“请跟我来换衣服。”
谢闵行将儿子放在江季的怀中,他对谢公子说:“爸进去陪小舒了,你在外听话,一会儿爸就把你妈妈带出来。”
小家伙知道爸爸要离开了,在这种时刻,他直接大声啕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固然很亲密很好,这种时刻,做孩子的只想和父母在一起,他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没有安全感。他小手掐着谢闵行的衣领,哭得鼻涕横流,“爸,哼,爸,不丢下长溯,我要爸爸,我呜呜,我也接妈妈。”
谢闵行上手拽掉他的小爪子,“乖,在外等爸。”
谢闵行头也不回的跟着医生去换衣服。
云母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流泪,谢夫人双手捂眼不能再看门里了,她不敢想自己的孩子在里边遭的罪。
谢爷爷下巴轻微的颤抖,谁都不敢戳穿谢将军的倔强。
手术室内,云舒的病号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她躺在床上仿佛孤立无援,谢闵行戴着口罩突然出现,他半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小舒,老公来了。”
云舒累的侧了侧头,她哭腔撒娇,“老公,我好难受,我好疼。”
云舒发现,她无所不能的丈夫面对她脆弱的模样,他哭了。
她第一次见谢闵行哭,是因为她。
爱她,疼她,谢闵行想替云舒受一切的不好,他单膝跪地,捧着云舒的脸,红着泪框说:“乖,我们以后不生了,都不要了。”
云舒虚弱的答应:“好,老公我以后不再阴你了,我再也不背着你偷偷怀孕了。”
她难受着,却想让丈夫开心,故意提起自己的曾经缓解丈夫的心,只有谢闵行这根支柱情绪好起来,她才有了勇气生孩子。
门外,在谢闵行进入病房不见后,谢公子在江季的怀中安静一瞬,他瞬间的大叫。
他的短腿踢着江季,从他的怀中下来,他哭着跑着去手术室门口。
小家伙不怕嗓音哭坏,他跑到门口用力的拍门,“爸爸,妈妈,你们出来呀,呜呜,爸爸妈妈出来陪长溯呜呜”
毛毛也扑过去,它学着长溯的动作拍门。
谢闵慎从身后抱着侄子,他说:“长溯你在外边哭,你的爸爸妈妈在里边会听到,你妈妈的肚子会更疼。”
谢公子小小的人听懂了闵慎叔叔一半的话,他哭妈妈会疼。
他包着小嘴巴,小手也捂着嘴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还啪嗒啪嗒的流满脸。
越是如此,周围的人越难过,小家伙的肩膀不断的抽搐,哼哼唧唧是他小声的哭泣,“叔叔,长溯不哭了,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出来”
谢闵慎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相信叔叔,你妈妈爸爸一会儿就出来。”
当他要抱走小家伙的时候,谢公子摇头不同意,他不怕脏的跪爬在地上,脸直接贴在地面,企图从最底下的门缝里找寻父母。
他小声叫唤,“妈妈,长溯没有哭,你不要疼,爸爸快把妈妈带出来,不要妈妈疼了。”
他的话手术室的人听不到,但门外的人,红着眼球。
江季抬手抹了一下泪,他成年后第一次落泪竟然是为了亲爱的妹妹,他心中念叨:小舒,你福气一直好,哥求你坚持住啊。
谢闵西将脸埋在江季的胳膊上,不敢看。
病房内,打了麻药的云舒眼皮微张,她的眼前突然黑一片白一片,仿佛看到了鬼门关,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她眼角的泪一直留。
手没有了感觉,感受不到丈夫在抓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