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了一滴也没有了”
骨瘦如柴、双眼激凸的山田健吾,躺在漆黑一片的宿舍地板上,渐渐停止了呼吸。
“咕咕呃”
空无一物的警亭中,二之前龙马悬在半空,面色青紫,手脚抽搐幅度越来越弱
“万能的主,给了我这样的罪人,又一次的机会”
身负赤城三神器、立于巨蛇头顶的小鸟游真弓,眯着一对血童,邪魅一笑:“这次,我天草四郎时贞必定会将世间一切的善纳入掌中”
在她与那大蛇身后,是一望无际的亡灵组成的大军。
“找到了,那艘鬼船”
“各单位小心,根据情报,那件怨物及其宿主立花飘菊安倍寺,应该在第二层船舱里”
鲜血弥漫的船舱内,安倍寺低伏着身体,面无表情、快若鬼魅地在一群男子脚边掠过
“快,拦下他呃啊
”
“噗噗噗噗噗”
手中腥红细剑贴地撩起,绽放出朵朵鲜艳血花。
“牙牙买至少让我提一下”
躺在驾驶座上的厚海陆斗,索然无味地抖动了一下身体后,表情朦胧地盯着窗外的江东公寓,镜片下的双眼逐渐失去高光。
“宗介不不要看我”
脸上嵌着半张石制面具的东野幸平,跪倒在一地血泊与干尸之中,表情痛苦地仰天狂啸。
“不哪怕是为了丽子我也绝不能变成吸血的怪物
”
接着,他粗壮的手臂插入胸膛,掏出一颗季动的心脏,勐地捏碎
“可恶,我正后方的广志,还没能成为协会会长”
黑暗的东名高速上,双手握着方向盘、脑袋却诡异地0度转向后方的常田广志,露出了绝望的苦笑:“居然要以这种丢人的体位,到此为止了吗”
破烂的车窗之后,衣着鲜艳、笑露黑齿的婆婆们,正挥动手脚高速奔跑着,将他引以为傲的恶魔z一点一点撞得稀碎。
“嗝赫洛嘶
”
怨气倾盆的地狱之门下方,满身眼球、双马尾飞扬的隙眼邪神娘正放声歌唱。
不远处,时本一郎、藤原树、空海,以及一众神官与僧人,已然失去了气息。
“阿弥陀佛,以己身纳众生之欲,以无上欢喜渡世人”
粉焰燃烧的商店街内,江户小楼与现代建筑重重叠叠,身穿紫色和服的加藤纯子正盘坐其间。
“我庄司甚右卫门自今日起,将重建吉原,塑无欲之界”
那娇媚的面容之下,一张暴戾的牛脸时隐时现。
黑雪纷扬,一颗黑色的五芒星,绽放在北海道的大地。
“土方岁三在此,召唤汝等,重聚在这诚之旗帜之下,与吾并肩一战”
“收复虾夷,反攻东京,新选组永不低头”
“誓于远方,诚于此”
浅葱色织羽飞舞,三名男子率领着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地自五棱郭城门袭出。
“今日,就以这明治伪皇的神子祭旗,重染我诚字旗之赤红”
诚字旗随风摇摆,为首那名男子手上,提着一颗人头
那是一名梳着中分头、死不瞑目的青年。
“桀桀桀桀桀苦熬了一千年终于”
熔岩喷涌、天崩地裂的富士山中,身披羽衣、眼中“日轮九耀”疯狂旋转的望月绫乃,发出了阴冷的笑声:“我望月康司,终于跨过了这道门槛,成为了不死不灭的天人”
在她脚下,身躯碎成几块、圆瞪双目的望月澈,鲜血染红了积雪的地面。
“恭迎天魔雄命大人今日起,江户便是您的地上神国”
“百鬼诸族,终于得偿所愿,重见天日
”
“要让那些人类重新回忆起,被黑暗支配的恐惧”
龙卷肆虐、漆黑如夜的东京城市群中,响彻着人类的哀嚎与鬼怪的嬉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门终于向人类敞开”
晴空塔矗立、电流激荡的树海中,夏多诺德仰天狂笑着。
“这就是宇宙至高无上存在的意志吗”
在他身后,暗网领主、娜塔莎和魁梧的雷耶尔并肩而立。
不远处,纷乱如麻的尸体环绕中,是呆立原地的荒木宗介,以及他头顶那尊黑佛。
头顶的苍穹之上,一颗赤红的“眼球”撞破了大气层,探出的赤红巨舌已降临到树海上空
“不不要”
一幕幕惨烈的画面,纷乱如梦,却又真实地让荒木宗介觉得心在滴血。
“大家我明明已经这些事根本没发生过”
在剧烈的头疼之中,他脸上的麻木终于褪去,双手抱头发出了愤怒的嘶吼:“这一切,全都是假的假的
”
“嘿嘿嘿这偏头疼的滋味,不好受吧”
“不错,对我们所在的世界来说,你看到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身穿白大褂的羽生舞,自白光中将他扶起:“这些是无数个已经毁灭的世界中的羽生舞残留在「衔尾曼荼罗」中的记忆”
“一路走到现在,只要你做错一次选择,或是错过一次机会,刚才那些场景,甚至更多相似的情况,随时可能发生。”
与平日里的颐指气使不同,她温柔似水地将荒木宗介拥入怀中:“或许,是有「衔尾曼荼罗」庇护,身为弱女子的我,却总是能幸运地活到最后,一次又一次地见证这些过程不同、结局注定的世界终焉。”
“我终于明白,脑袋里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念头,根本不是什么宇宙意识的指引这是无数个我通过「衔尾曼荼罗」传递来的残念,想要引导我去改变注定的结局。”
“但这种事,就像用最懵懂、笨拙、原始的基础数学,去破解一串量子密码一样绝望。”
怜惜地婆娑着荒木宗介的面容,羽生舞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虽然,似乎失败了无数次但这一次我终于找到了破解的关键”
“关键”
靠在羽生舞那彷佛能包容万物的胸怀中,荒木宗介狰狞的表情,逐渐舒缓下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