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时本一郎御剑腾空,朝天魔雄命吼道:“天魔雄命大人,请尽情享用这条黑鱼吧”
“不,怨气又苦又臭,我偏不吃”
听见他的话,天魔雄命果然面露不屑,口中吞噬黑气的动作一停,发出雷霆般的怒吼。
“可是,不行”
但下一秒,祂狂躁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疯狂摇动起来
“对母亲大人的命令,不能说不”
一股扭曲狂暴的黑色雾气,自祂体表震荡而出,覆盖了四周的空间。
“这家伙,怎么不唱反调了”
“母亲大人的命令,又是什么意思”
身处其中的时本一郎和东野幸平,身体和力量瞬间失去控制,陷入一种想往左却往右、想前进却后退的错乱感之中
“不好,快退开”
“呃啊”
紊乱的能量在体表接连炸裂,进退失据的二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上方的天魔命雄,却不再看这两只“小苍蝇”一眼,再次埋头撕咬起了身下的黑鱼。
“这黑雾,似乎已经触及了规则的层面,能扭曲人意, 有点像传说的逆气”
自高天原逆气中诞生的天魔雄命, 除了喜欢忤逆人意之外,也擅扭曲他人之意。
也就是他和时本一郎这种“异类”,仗着百战铜尸和血族之躯可怕的恢复力,才能从这逆气中全身而退。
换作寻常除灵者, 恐怕早就在灵力紊乱之下燃为灰烬, 身销魂陨。
“怎么办”
跌落到一侧的suy大厦六十层透明景观天台上,状态凄惨的东野幸平和时本一郎爬起身, 不甘地看着那大快朵颐的天魔雄命:“若是等祂彻底吞掉黑鱼, 别说你我二人,就算全日本的除灵者联手, 也不是这天魔的对手吧”
此刻, 那黑鱼残缺的身躯正急速缩水,趴在其背上的天魔雄命则越发魁梧,几乎要与六十层的suy大厦同高了。
“不,有一位存在, 或许能与之一战。”
“你是说”
听着时本一郎的话, 东野幸平脑海中浮现出一道丝毫不逊色于眼前这天魔雄命的庞大黑影。
“不过, 目前这种高度, 那家伙应该没办法上来”
看向天台下方渺小的城市, 时本一郎眼中倒映出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轰轰轰轰轰轰”
与此同时, 机车暴躁的轰鸣声, 自黑暗的城市中响起
“这声音是”
“我是逆气入魂, 产生幻听了嘛”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 二人不可置信地探头向下望去。
“不会吧,这可是六十楼”
“轰轰轰轰轰”
脚下, 绚烂的车头灯,如利剑般破开漆黑的怨气, 点亮了二人的眼瞳。
一辆漆黑的重型机车,正沿着光滑的玻璃外墙垂直行驶, 以完全违反物理学定律的姿态,如火箭般朝着高约200米的大厦天台冲刺而上
车头灯后方, 一张反光的狞笑鬼面, 一闪而逝。
“轰轰轰轰轰”
尚未来得及反应,炸裂刺耳的轰鸣声之中,那机车已经自二人面前划过,在半空中来了个精彩的0度转体, 帅气地落在了天台之上
“战国武士”
可是,当看清那机车付丧神那空无一人的驾驶座时, 东野幸平和时本一郎震撼的眼神瞬间化作了失落:“怎么只来了你一个那家伙呢”
“只多一台机车的话, 恐怕”
“轰轰”
似乎对二人的反应十分不满,战国武士抱怨地轰动引擎,车头灯猛地朝着上空一照
“嗝儿”
耀眼车头灯之下,是体型暴涨到胸肌与suy大厦天台同高的天魔雄命,以及被他捏在手中、体型大幅缩水的“黑鱼”。
“吞掉你,一切就结束了”
将那可怜如干瘪气球的“黑鱼”的尾巴捏住,高高拎过头顶, 天魔雄命张开了狰狞的巨口。
“啊哈哈哈哈,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狂风为躯、舞动黑翼的言峰次郎,亦在一侧的高空现身, 讥讽地看向天台上的二人一车:“睁大眼睛看着吧,东野幸平、时本一郎人类进化史的大门,即将在眼前开启”
眼下的东京都, 如同发生故障的电视机,焦土与熔岩遍布的逢魔之原,在疯狂闪烁间逐渐清晰,与高楼林立的城市重叠在一起。
“而你们,除了充当观众与舞台灯光,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道道遍布东京的空间裂缝,已经大到足以让一名成年人通过。
时不时有灰气萦绕的身影自其中穿梭而出,徘徊在天魔雄命身侧的建筑中。
以天魔雄命为中心,那些跨越空间的熔岩焦土,甚至已将的不少建筑群点燃,照亮了漆黑的城市。
“逢魔之原,即将彻底和这片空间融合”
看着这一幕, 时本一郎沧桑的双眼,被浓郁的绝望填满:“东京都,终究是完了。”
“不,就算东京都完了, 至少也要让言峰次郎付出代价”
咬紧牙关的东野幸平,下半身已悄然融作一团血影, 朝着天台一侧悄然流淌
“呜呜呜呜”
风中,响起了如哭似泣的低鸣,仿佛在为这即将永远沦陷黑暗的城市哭泣。
下一秒,一枚赤焰燃烧的光点,自下方的黑暗中冉冉升空,仿佛隅田川烟火大会登场的第一道花火
“这是,箭”
此刻,二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花火,而是一枚火光熊熊燃烧的箭矢。
“嗅嗅我闻到”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意的气息,已经将黑鱼放到嘴边的天魔雄命动作一滞,贪婪的巨瞳转向了这自下方升空的“火柴棍”:“业力的味道”
一对金白光芒绽放的双瞳,自那箭矢尾部摇曳的火光中亮起,针锋相对地与祂对视着
“吼”
被对方这凶悍的目光映入心底,天魔雄命心头下意识一紧,发出了屈辱与不甘的怒吼
只不过惊鸿一瞥,祂这浑然天成的天魔之躯,竟然感应到了巨大的威胁,开始疯狂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