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的最后一根蜡烛,必须由游戏参与者来吹熄吗”
时本一郎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柄柄木剑若鸟群自空中高速游弋、带起雷霆阵阵,若割草般将那缝隙中涌出的鬼怪斩杀。
“不愧是传说中的青行灯,竟然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但却抵不住那缝隙后方的鬼怪数量太过庞大,好似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般源源不绝。
“以这个速度融合下去,不超过五分钟,整个东京和逢魔之原之间,再无隔阂。”
看着疯狂蔓延的空间裂缝,以及后方影影绰绰的诡异身影,时本一郎眉头紧锁。
一旦这两处空间彻底融合,太极阴阳阵内的东京,或许会和遍地焦土的逢魔之原永远融为一体,再无逆转之可能。
“哈哈哈哈青行灯已熄灭,百物语再也无人可逆转”
看着这一幕,言峰次郎满脸痛苦地自体内抽出那柄雷罡炸裂的木剑,发出了怨毒的狂笑:“没想到吧,笑到最后的人,还是我”
“嘿,等被斩掉了头,看你还怎么笑”
不知何时,东野幸平已悄然来到了言峰次郎身后,展开死意盎然的告死之翼,朝他“拥抱”而上
“哼,阴魂不散的小子,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面对这“正后方の突袭”,言峰次郎只是抬头望天,冷冷一笑。
“还不够”
与此同时,上方最宽大的那道漆黑裂缝中,再度传出暴躁的嘶吼。
“呃啊啊啊啊”
无论是在斩妖除魔的时本一郎,还是展翅腾空的东野幸平,全都动作一滞,捂头哀嚎起来。
这道吼声中蕴含着的死亡之意,让他们的灵魂仿佛被撕裂一般,随时可能从身体中被扯出一般。
“你有趣”
一道巨大的黑色手臂,自那裂缝中粗暴地捅出,用堪比重型卡车的两根手指,一把掐住了东野幸平的手臂。
“这这是”
漆黑无光的火焰,随之腐上东野幸平的身躯,让他仿佛堕入了烈焰灼体、黑暗无尽的八热地狱。
“是你是你吸走了我们的血”
“我们原本可以活下来你这个杀人凶手”
恍惚之间,他又回到了人潮汹涌的南本牧码头仓库,被一名名死状惨烈的男子所环绕。
“幸平哥为什么抛下我都是你害我没吃到拉面”
“幸平哥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那破箱子的密码我们死得好惨”
“幸平哥因为你假公济私、报一己之怨我们才被那个巨人撕成了两半”
下一秒,那些男子化作飞舞的狂沙,勾勒出一张张让他无比熟悉的悲伤面容。
“莫泽费萨尔大家不,我没有”
“幸平。”
身后,娇柔的低唤,宛若一柄重锤,将东野幸平最后的心防击溃。
“丽子”
“幸平,怎么办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了”
脸色惨白、呆立原地的丽子,纤瘦的身体飞速腐烂,在他眼前若积木般坍塌一地。
“这都怪你东野幸平”
“我们,是你必须永生永世必须要背负的罪业”
无数愤怒的咆哮、怨毒的低语、凄厉的哭泣,在东野幸平耳旁旋转、环绕。
“不不要我没有忘记我也不想的”
就在他的灵魂即将被心底的愧疚灼烧殆尽时,一道雷霆划破了眼前的黑暗。
回过神来,东野幸平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数百米的高空中,身前的言峰次郎却已消失不见。
“东野君,小心”
原本捏着他的两根黑色巨指,已被手持木剑、全身金芒绽放的时本一郎斩断。
“天魔雄命是天邪鬼之祖,与天地同生的天魔”
在一抹黑焰顺着剑刃飞速燃上前,时本一郎已先知先觉地弃掉了手中木剑:“其身乃高天原逆气与世间恶业所聚,能引燃灵魂深处的苦报恶果,不可轻易触碰”
天魔雄命,据说自高天原逆气、众神邪念和众生恶业中诞生,与吸收信仰与怨气成就的鬼神想必,是更加原初混沌的存在。
“嘶,好可怕的家伙,险些着了道“
忍着灵魂中的虚弱感,东野幸平扇动骨翼,与那恐怖黑臂拉开距离的同时,将沿途缝隙中密密麻麻的钻出的鬼怪搅碎一地。
“不够还要再大”
须臾之间,天魔雄命断掉的二指已接合如初。
那破界而出的黑色手臂,来回挥动着想要重新夹住二人,却因为长度受限而无法如愿。
在祂这黑臂来回挤压、摩擦之下,遍布东京都的空间通道,亦越发宽大
“小心,祂在扩大空间屏障”
开始有河童、狸猫等“轻量级”鬼怪混在其中,自裂缝中勉强挤出半颗脑袋。
“这家伙的小弟,未免也太多了些”
顾不得行踪不明的言峰次郎,东野幸平化身白毛巨猿,手持双刃如流光般自空中来回掠过。
刀光剑雨掀起阵阵血雨腥风、斩落头颅无数,却始终不见那裂缝后方的“鬼怪狂潮”有停止喷涌的迹象。
“认命吧,就凭你们两,守得住整个东京吗”
狂风之中,传来消踪匿迹的言峰次郎的轻笑。
“他说的没错,让这些鬼怪继续冲击下去,太极阴阳阵随时可能覆灭。”
时本一郎催动剑雨,将裂缝中透出、尚未看清形势的鬼怪逐一斩杀,目光却落向了脚下:“到时候,岌岌可危的,就不止整个东京了。”
无数魑魅魍魉的身影,正自空间缝隙中窜出,消失在漆黑一片的城市中。
与此同时,一道金芒,自下方西武百货大楼天台处亮起,直冲天际。
“广志这家伙,终于弄好了吗”
看清这抹光亮,在鬼怪群中激斗的时本一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土御门神道当年布下这太极阴阳阵,借阴阳相生之理,吸收全东京怨气稳固阵枢、镇压邪祟,可谓巧夺天工”
“但要论阴阳二字,唯龙国道家方为正宗”
他抬手御符,朝着新宿方向那贯穿天地的阵枢「阳之阴」遥遥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