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什么小混混、带发修行僧、新晋除灵者这个荒木宗介,根本是川崎大师寺暗中培养的真传佛子,比藤原拓海还变态的怪物。关闭地狱之门的那尊黑佛,原来一直藏在他体内”
想通了一切,车头上方的言峰次郎,表情反倒恢复了原本的宁静:“怎么,无非是一尊黑佛法身,就让堂堂百鬼胆寒到禁声了吗”
看着脚下保持沉默的百鬼绘卷,他不禁露出了轻蔑的笑意:“诸位所谓重临人世,与高天原了却恩怨的觉悟,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不,言峰先生有所不知。这千年之契,与那些满脑袋疙瘩的秃驴脱不了关系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众生福泽止戈,我们向来落於下风的百鬼,在逢魔之原无处容身、被遗忘至死的煎熬,又有谁人知晓
吾辈缔结血誓、牺牲无数族人血肉,才制造出今日这等数量的容器,一举突破千年之契的封印无论拦在前面的是高天原还是佛陀,昔日的滔天恩怨,都要在今日血债血偿
没错,我们早已退无可退百鬼夜行祭,必须加快进度不必再等了,把全部的祭品都交出来吧
没错,不管那小子是法身大成或是佛陀化身,三头六臂亦不过一人之力只要我们的计划顺利实施,就算天照亲临,也无力回天
似乎被言峰次郎的话点燃了胸中积愤百年的怒火,愤恨的低语再次自百鬼绘卷中沸沸扬扬。
“嘿,这才是在下认识的百鬼”
言峰次郎面无表情地抬起双手,四周的龙卷风带着车厢内血淋淋的“祭品”以更加狂暴的速度,狠狠地砸在那百鬼绘卷表面,盛开出朵朵血花:“通往地狱的火车既已出站,断没有回头路可走”
“待到何时待到何时”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了许久的后方车厢内,再度传出“以津真天”的叫声。
但和之前那死意十足的刺耳叫声相比,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轰”
那节车厢顶部突然裂开一道豁口,津真天那死不瞑目的人面、利爪、羽毛、骨翼等零碎肢体,如喷泉般自其中涌出
“待到何时”
男子沙哑的诘问声中,一道展翅翱翔的人影裹挟其间,冲天而起
手持血色青龙刀、木纹遍体的东野幸平,背部挥舞着一对黑气涌动的巨大骨翼,在隧道内悬空而立。
“就是今日”
他那对纯黑的双瞳,直勾勾地看向车头处的言峰次郎。
“喔连以津真天也不是对手吗等等,这对告死之翼,不是以津真天的”
被对方眼神中浓烈的杀意所震慑,言峰次郎下意识抬手御风,想要将这个烦人的“跟屁虫”撕碎
“嘶”
却发现自己耳突然旁被野兽的嘶吼所充斥,眼前的世界亦随之扭曲,一时间天旋地转、动弹不得。
这是牛鬼的凶眼
一股暖流,自脚下的百鬼绘卷传来,让言峰次郎从那诡异的状态缓了下来。
人面树的千年树皮、牛鬼的凶眼、以津真天的告死之翼这个怪胎,他在掠夺百鬼的血脉之力
“咦哈如此有趣的猎物,是吾夜行的了”
一尊骑着无头大马、全身布满胡须的独眼巨鬼,自其中一节车厢内窜出,化作残影与东野幸平擦肩而过
浮于半空的东野幸平根本来不及反应,项上那颗大好人头直接冲天而起
“等等,如此好货,岂可容你一人独占”
接着,由大蓬尘埃聚成的巨大人形自另一节车厢涌出,将他那尚未落地的人头包裹住
那小子不简单,似乎是南蛮的某种吸血鬼。不过,有夜行和尘塚怪王联手,无血可吸之下,他死定了不用管他,祭祀继续
看着东野幸平那飞速后退、消失在黑暗隧道中的无头身躯,言峰次郎心中的不安并没有消散。
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仿佛真的是从地狱回来找自己索命的厉鬼,无论将他甩掉多少次,都会不死不休地撵上来。
“屁股后面吊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小子,上面又有荒木宗介那个怪胎”
他抬手聚起一团横向的龙卷风,将整个黑色火车包裹其中。
“稳妥起见,我们稍微绕一点路吧。”
随着他的话语,脚下的火车头突然甩头,自杀一般朝着侧面的隧道壁撞去
在宛若钻头的龙卷风冲击下,隧道壁泥土纷飞,瞬间挖出一道巨大的洞窟。
这黑色火车直接脱离轨道,如钻洞的黑色蚯蚓,紧跟着那龙卷风消失在了这“新鲜出炉”的巨型地道里。
一道道密密麻麻黑影,悄然自车厢内涌出,四散而去。
台东区,上野地铁站。
“轰轰轰轰”
在冥初七悄然消失的下一秒,一辆黑色机车保持侧身飘移的姿势驶过地铁站坡道下方的路口,带着狂暴的排气声,闯入了某支“游行队伍”的视线中。
鬼面君,你背上这六条又粗又长的东西,确定不用收回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想收回去的时候,总有种刚刚吃完和牛自助的饱胀感,索性就让它们在外面透透气吧。
话说,地铁内的监控又跟丢了那黑色列车的踪迹。不过从历史轨迹预测,那玩意儿应该是在沿着太极阴阳阵内侧的山手线在行驶
没关系,直觉告诉我,追着那红色河童走,绝对有收获。
机车之上,背拖六道遮天黑臂、正和频道另一头的“导播君”通讯的荒木宗介,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前方坡上的这一大群“人”。
喂喂,前面那群古装游行的家伙,看起来像是狐狸
隔着老远,那队伍前方一张张似笑非笑的狐狸面容,已纤毫毕现地出现在了他视线中。
第二排那女子穿着的,好像是白无垢
透过头盔内置摄像头,厚海陆斗一眼就看到了那群“狐面人”中极为显眼的白衣棉帽女子。
bqkan8bqkan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