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如此,就只能请您先上路,小女子再自己好好探究探究了”
忌惮地看了一眼那巍然不动、直立地面的棺材,那“影女”探入常田广志体内、环绕在心脏旁的手掌,开始缓缓合拢
“曹县666年槐木养尸棺里躺的”
与此同时,一道如铁锈摩擦般沙哑的声音,自那漆黑寂寥的棺木之中透出:“自然是死人了”
“咔嚓。”
话音未落,一道裹在暗红手甲之中的苍白手臂,风驰电掣地破棺而出,朝那影女抓去
“哼。”
见势不妙,本就保持着警惕的“影女”,反应极快地朝着地面一缩,消失在了常田广志脚下的阴影之中。
“呼呼”
全身的麻痹感一松,常田广志顿时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轰隆”
直到此刻,那厚重的棺材板,才重重地砸在了他身旁的地面上
“你是”
棺材之中,一具全身包裹在暗红武士铠甲中的高大身影,缓缓出现在常田广志和三名倒地不起的邪教眼中。
“茧”
看清尘埃之下那道极为熟悉的血红色身影,常田广志的眼神瞬间呆滞
出现在这具棺材中的,正是原本属于时本一郎、在“加藤炎上”事件后下落不明的那具「百战铜尸」,茧
“不是茧,是蝶”
两道巨大的金色雷罡在它背部翻涌,宛若蝴蝶的双翼。
话音尚在,这具往日略显笨拙的百战铜尸,在众人眼前,化作了一抹暗红的闪电
“呃啊啊啊啊啊啊”
还不待常田广志回过头,那“影女”凄厉的惨叫声,已经在洞穴内响起
不知何时止步在洞口的“茧”,手中正握着一柄贴满符纸的桃木剑
而那桃木剑雷罡炸裂的半截剑尖,正将那没有实体、疯狂扭曲的“影女”死死钉入地面,搅得四分五裂
“什么嘛,时本会长让我独自一人,跋山涉水、千辛万苦来找的重要线索,居然只是茧而已”
虽然因为“茧”的意外出现逃得一命,但常田广志心中,却只有浓浓的失望。
“可是,茧什么时候,会说话了”
呆滞地看着持剑而立、威武霸气的“茧”,常田广志突然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等等那东西是”
他视线透过碎裂扭曲的眼镜,落在了茧另一只手握着的某个事物上。
“手机”
那赫然,是一部被捏到扭曲的手机。
“难道,打电话给我的,其实是可是,说好的重要的证据呢”
随着脑门细汗狂飙,某个更加诡异的猜想,在常田广志乱成一锅粥的大脑中,逐渐露出模糊的轮廓。
“干嘛一脸的失望应该没有什么线索,比来自受害者本人的亲自指控,更加重要了吧”
自那不再动弹的“影女”身上抽出桃木剑,“茧”缓缓回过头来。
“连衣裙和丝袜不错,广志从九年前遇到你的那一刻起,老夫就知道,你是值得托付的人”
等等,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一对苍白的双目,透过盔甲缝隙,看向了表情凝固的常田广志:“若没有你帮忙完成这最后一步,老夫今日可没法破茧成蝶、重获新生。”
“什么你你你你你不、不可能我明明亲眼”
听着这沙哑残破、却异常熟悉的语调,常田广志的视线,瞬间被狂奔而出的泪水所模糊。
东京都,群马县,利根郡。
午夜十二点,高达海拔2000米,有着“日本三大岩壁之一”称号的名山谷川岳,正沉默地横亘在黑暗之中。
在群山、密林和溪流环绕间,一栋长约三十米、高约三米的长方形一层建筑,显得是如此的突兀。
老旧到随时可能坍塌的纯木制外观、正中央入口处过于尖锐的“a”字型陡峭屋顶、昏暗而幽绿的灯光
从上方看下去,这栋古怪的建筑,宛若一颗黑暗中的幽绿鬼瞳,正悄然注视着这个世界。
一高一矮两道裹在黑袍中的身影,手提黑色皮箱自一辆黑色轿车中走下,站到了这栋渗人的建筑门前。
“一警官,你确定那些邪教交代的,是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吗”
黑色兜帽之下,棕发绿瞳、五官立体的少女,低声问道。
“拜托,那个姓读二之前话说,既然已经结盟了,多少要对盟友有基本的信任吧,修女小姐”
在她身旁的另一名黑袍人,则是一名五官硬朗、表情沉稳、语调轻浮的男子。
“放心,那几个家伙,当时已经被幸平玩得小命都快没了,没胆子说假话的。”
这大半夜出现在群马县深山老林里,身穿黑袍、形迹可疑的二人,正是第九课探员二之前龙马和梵蒂冈异端审判所特派修女尼雅。
二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则要从不久前的“东大女子大生秘密宿舍邪教袭击事件”说起
在那起“超自然恐怖袭击”事件中,得益于某位“重要线人”的帮助,二之前龙马不但独占功劳,还掩护对方私下扣押了几名邪教徒。
据那几名“落网”后惨遭严刑拷问的邪教徒交代,奥姆真理会除了鼓吹“世界末日”、“神眷者生存”等洗脑理论之外,最为核心的控制方式,便是让教徒献上“祭品”,回馈以能让人掌握“神力”的“神迹”。
那些因为渴望“力量”、“进化”等关系铤而走险、如“投名状”一般上缴了“祭品”的教徒,从此以后便彻底站到了“人类社会”的对立面,再无回头路可走。
因为,奥姆真理会要求的“祭品”,是摘下后冷藏不超过48小时的新鲜人类内脏。
平日里,普通的教徒并没有资格直接参与祭祀,只能通过当月轮值的“神眷者”上缴祭品,还不一定能获得反馈的“神迹”。
但最近几日,奥姆真理会正在召集来自全日本的教徒去到某个“秘密地点”,加入一次人人都可以亲身参与的“超大型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