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吓我一跳,原来是真实之眼啊”
耀眼的白光过后,厚海陆斗循声看去,只见一部被撑在三脚架上的拍立得相机,不知何时将镜头转向了他,此刻正伸舌头坏笑一般从机身下方缓缓吐出一张照片。
“拍的真丑,没有美颜滤镜瘦身提臀丰胸之类的吗话说,不要在别人伸懒腰的时候突然开闪光偷拍,很容易闪到腰啊”
热乎乎的照片上,正是如同投降一样高举双手、面带痴笑的厚海陆斗本人。
这颗本体为单反镜头,昵称“真酱”、全名「真实之眼」的付丧神,或许是这些年凝聚了太多这羽生舞对“无法观测到隐能量场生命体”的怨念,无论被安装到任何相机或者设备上,都会任性地开始对周围的物体进行拍摄。
索性被拍摄的“生物”并不会和“灵体”一样被锁定行动,否则落到有心人手里,注定会引发“时间暂停系列”一类的无惨大骚乱。
“哼哼哼哼哼,现在就开始松懈,你的觉悟就只有这么点吗,首席黑客陆斗”
埋首在“单反丛林”里检测器材、确认记录数据的羽生舞,头也不回地冷笑起来。
“虽然眼前的火被扑灭了,可是纵火的凶手,说不定还在等待着下一次机会呢。”
“纵火的凶手,老姐你指的是奥姆真理会这些掌握了鬼怪能力,不怕死又爱搞事的疯子,确实很棘手”
听见老姐仿佛恐怖片开场般的冷笑,厚海陆斗连忙扶了扶眼镜,自觉地蹲下身开始帮忙收拾起沉重的设备。
根据联合行动小反馈的信息,在「吉原炎上」神隐开启前后,确实有数名邪教徒出现在吉原附近,还无差别偷袭了数名除灵者和探员。
所以协会初步判断,导致那沉睡了数百年的神隐封印松动,引发鬼神和怨物出世的罪魁祸首,自然是非著名邪教“奥姆真理会”。
经安倍寺确认,其中几名情报中的女性邪教徒,已被那件诡异的和服吞噬得尸骨无存。
至于另外三名男性邪教徒,在被荒木宗介打到全身骨折、体型缩水后,已被第九课收押。
但因为醒来后出现了原因不明的“灼烧妄想症”,一直处于意识错乱、胡言乱语、苦苦哀求状态,无法无法求证更多的细节。
“不,没那么简单在这一切的背后,我感受到了,「黑爪」汹涌的暗流”
“老姐,明明奥姆真理会都现身说法了,这也能把锅甩给你脑袋里的虚拟反派组织「黑爪」话说,他们的高级成员是不是以酒名作为代号”
姐弟两一边聊着天,从一旁拿过平板手推车,吃力地将装满各种型号的镜头和相机的铁箱一个个码放上去。
“嘿,天真户山公园、千驮谷隧道、吉原炎上”
羽生舞挺起高挑的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搬起了另一侧的箱子。
“就算是地狱之门开启后,东京都隐能量场活动频繁,但这些从德川幕府时期开始,沉睡了上百年的同系列老古董神隐,哪里有这么巧在最近一个月约好接连开启”
“在这熟悉的创作手法和作品审美里,我嗅到了那位ib700的臭味毕竟,关于这些东京都著名灵异地点的零碎传说,在2ch论坛里的坟贴可是堆积如山”
“还有奥姆真理会,他们究竟是误打误撞,还是和ib700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呢大胆一点假设的话,难道他们同为未曾露面的「黑爪」的一员啊”
一边码放着箱子一边“虚构推理”的羽生舞,忽然眉头一皱、脚步一晃,连人带箱朝着前方摔出
“砰。”
索性一旁的厚海陆斗,以与体型完全不匹配的敏捷递出了手中的箱子,让她借力稳住,才避免了“价值千万实验器材惨遭摔坏”的惨剧。
“头疼又犯了吗,老姐你这毛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早就给你说了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几天,顺便去检查下身体”
一边抱怨着,厚海陆斗一边将羽生舞手边的箱子接了过来。
从他有记忆开始,老姐就有着头疼的毛病,不过最近似乎发作得越发频繁了。
“不必担心,我上个月才做了全面检查,除了疲劳和饮食紊乱引起的贫血之外,指标上没有任何异常。”
气喘吁吁的羽生舞,埋头坐在地板上,全身颤抖着揉起了眉心,嘴上却依旧硬气不改。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对于拥有远超凡人脑容量的我来说,作为副作用的一点神经性头疼又算得了什么。”
似乎只有这一刻,属于女性独有的柔弱,才会在她身上一闪而逝。
独自把剩下的箱子码放好,厚海陆斗也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话说回来,老姐你刚才说的那些,全都是没有证据的假设而已吧可是”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证据”,但他脑海中的潜意识,已经顺着羽生舞的“假设”开始捋了下去
毕竟,在前些年经营「小心凶宅鉴定」的日子里,厚海陆斗可是亲眼目睹了,毫无灵感的老姐,在无数次“观测失败”、“实验失败”面前,是如同如何狂热而执着地坚信着、追寻着“隐能量场生命体”的存在。
在盂兰盆节前后,以江东公寓楼下的“车上摇摆硬召”为起点、直到最近的“白衣技师强制上门服务”
陆续发生在他眼前的、甚至差点毁灭整个东京都的一系列事件,逐一验证了羽生舞一直坚信的某些“假设”和“理论”,竟然全都是真的
而且,厚海陆斗本人最清楚不过,若不是老姐对荒木君莫名的“看重”和“信任”,恐怕“手无缚灵之力”的自己二人,亦无法从数次看似“必死”的危机之中存活到现在。
因此,现在对于羽生舞口中的任何“大胆假设”,他都只能心惊胆颤、如临大敌地肩负起“小心求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