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无人机反馈的视频,便出现在岩田武手机。
公寓顶楼,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加装了绿色防护的平台,透过无人机搭载的灵侦探头看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日本人口密度较大,普通的住宅楼,有一些灵体在活动,是很寻常的事情。
而这看似诡异的藏前公寓,从除灵者的角度初步查看,竟然比普通的宅邸还要干净得多。
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
回到三楼一间公寓的门口,望月绫乃朝岩田武点了点头。
“一楼的两名住户,目前为止并未出现异状,初步确认这栋公寓的问题存在于二楼以上304是最近自杀的那名住户,沖本梨香的住所,就从这里开始逐间查看吧。”
岩田武显然早有准备,拿出一把钥匙,悄无声息地打开了304的房门。
最近才发生命案的地方,极有可能残留着灵体。
大门打开,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如同腐肉、臭鸡蛋、抹布混合冲入下水道发酵后的味道。
面对这股足以让普通人大吐特吐的味道,三人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
这是一间精致淡雅的二居室公寓,从装饰和摆放的细节,可以看到女主人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要求。
房间内的事物,还保留着冲本梨香生活过的痕迹。
“据刑事课的案件资料,房间内没有采集到其他人的生物特征,因此以自杀结案。”
岩田武看了一下手机上的资料,说道。
“没有人来过不代表没有别的东西来过”
望月绫乃打量着眼前的公寓,后背一阵发寒。
在她的视线内,这间公寓内部,地板、家具、天花板、墙壁,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手脚印。
在靠近窗户的书桌下方,也就是接近冲本梨香上吊的位置,望月绫乃蹲下身,捡起了几张被撕碎的黄色纸片。
这碎片并不完整,望月绫乃拼凑到一起,只能看出“轮到”两个字。
“轮到轮到你了冲本梨香,在那之前有和家人联系,或者留下遗书或者日记吗”
她想起了曾经在2ch上看到过的关于藏前公寓的记载。
“她和家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僵硬,几乎没有往来就目前刑事课取证的结果来看,也没有留下任何与自杀相关的字信息。”
岩田武核对了一下手机上的资料,叹了口气。
就非自然案件来说,第九课所能做的往往非常有限,能将作祟的怨灵消灭都不错了。
至于受害者究竟在生前遭遇了怎样的恐怖,第九课往往也只能从残留的信息当推断一二,事件的真相将永远消失在时光的尘埃之。
从304房间出来,从二楼到五楼,三人逐一进入剩余的房间查看。
进入的房间越多,三人的脸色越是难看。
这些房间都很干净,也收拾得很整齐,看起来像是有人入住而且经常在打扫一般。
除了密布着灵活动的痕迹之外,还充满了生活的痕迹。
看到一半的报纸、玄关处歪斜的拖鞋、乱糟糟的床铺、丢在地面的孩童玩具、破旧的衣服
可是,依据第九课的资料,这些空置的房间应该都是断水断电、无法居住的才对
“就像是这些住户还在这里,重复着他们生前的生活一般。”
望月绫乃的目光,停留在了502房间的门口。
501和502,是五楼走廊尽头最后的两个房间了。
与别的房门处相比,那里的手脚印极为稀少。
“这两间房,有人住吗”
她轻声向岩田武确认到。
岩田武麻木地摇了摇头。
“打开看看。”
望月绫乃眼波流转,下了决定。
岩田武立刻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502的门。
行动之前,藏前公寓所有房间的钥匙,自然都到了第九课手里。
这是一间比下方正对着的荒木宗介所住的102号房,略大一些的一居室。
简单的家俱一应俱全。
走在最前面的岩田武,没有急着踏入房间,而是在玄关处的地面用手指轻轻一擦,指腹光洁无垢。
“很干净。”
在他身后的望月绫乃说了一句。
她自然指的不只是地面很干净,而是房间里没有怨灵活动留下的血色手脚印。
三人踏入房间,岩田武带着手套轻轻地在门口的灶台和抽油烟机上摸了摸,没有任何油渍和使用痕迹。
接着,他又检查了浴室、厕所、垃圾桶,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望月绫乃环视了一圈,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如果说没有人居住的话,这个地方又太过一尘不染了。”
她顿了顿,走到卧室窗前的书桌旁,继续说道:“若是有人居住,这不请自来,不需要吃饭、丢垃圾、洗澡、睡觉,甚至连怨灵都不敢进屋打扰的住客会是什么人呢”
时本一郎和岩田武对望了一眼,脸色都变得阴郁起来。
答案只有一个,怪异。
结合手头的情报,最有可能居住在这里的怪异,自然是以此地为心活动的裂口女。
一想到裂口女白天可能就在这个房间静静等待,夜幕降临时离开公寓四处狩猎,他们便不寒而栗。
就在三人继续在房间内查探的时候,一颗惨白的眼球,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桌未合拢的抽屉,静静地打量着三人。
望月绫乃对视线极为敏感,有所感应一般扭头朝那抽屉的缝隙看去。
在她眼神与那颗眼球对上的瞬间,一股灵力从她眼绽放,随即抽屉的眼球上立刻灼烧起一团金色火焰。
被火焰缠上,那颗眼球立刻从缝隙消失不见。
“怎么了”
察觉到异常,在卧室的时本一郎竟瞬间来到她的身旁,那矫健的步伐,一点都不似之前的颤颤巍巍。
“隙之眼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先撤出去。”
望月绫乃额头微汗,若非她因为左眼的缘故,对视线极为敏锐,第一时间发现了那缝隙的眼球,自己等人的下场恐怕
她想起了那个寒冷彻骨的夜晚,谷叔和翔太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