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没再急着管教贾琮,只让他自个回房里去呆着,不准到处乱跑。
荣庆堂。
贾赦将先前在贾代令家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贾母和贾政听了后,都非常愤怒。
“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咱们这么多年送的礼都白送了”
“怪不得他们都穷,光看那群老东西的作态,就晓得其他房的人都是些不懂事的”
“同是贾家,还要分个你我,贾芸有银子,薛家有银子,我们拿点来用怎么了管他们何事”
“还有贾芸,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姑娘省亲,多大的事儿,他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偏要和那群老东西厮混在一起”
“还御史,御史就了不起了有种他弹劾我一个试试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玩意儿”
“搁我这儿装清流去南边贪的那几万亩良田怎么来的银子肯定也没少贪污搜刮,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贪官孽障”
“”
贾母气的当场就骂了起来。
这些年能让她真正生气的事儿,已经很少好了。
可记忆中,最近接连几次生气,都是因为贾芸和三房的事儿。
坐对面的贾政也阴沉着脸,喃喃道:“不懂事,怎么这么不懂事贾芸读的圣贤书白读了吗他不怕自绝于士林”
“大姑娘省亲风光了,他不也跟着沾光吗怎么就一叶障目,看不透呢”
他旁边的贾赦闻言冷哼,说:“我看贾芸不是看不透,反而什么都明白,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我都跟他说了,修别墅时,他和薛家拿些银子出来,说不定能在大姑娘那儿留个好印象,今后对他当官也是有好处的。”
“可他偏舍不得银子,不对,他是在嫉妒大房,整个二房至八房,都在嫉妒大房过的风光”
说着说着,贾赦说话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捂着胸口,脸揪在了一起,十分难受的样子。
心口隐隐作痛,让他有些烦躁难安,眉头紧皱着。
没说几句话,隐痛变成绞痛,使他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冷汗大颗大颗的涌出。
“嗷”贾赦轻嚎一声,歪在椅子上痛苦极了。
贾母和贾政都吓了一跳,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呢
“来人啊快来人啊通知太医要快”
贾母刷地上前,扶着贾赦,同时撕心裂肺的朝外喊。
因谈的是私密事,所以丫鬟婆子们都被撵外边儿去了。
贾政在一边扶着贾赦,惊慌失措,关心道:“大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心口痛得厉害”贾赦咬着牙回道。
他一手死死的捏着椅子扶手,一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用力抚摸,想将那看不着的痛给抹掉,但是那痛却越来越强烈了。
“啊”绞痛加剧,像一根铁钻在心口上捶打,贾赦痛苦哀嚎。
贾母看着贾赦的脸庞由苍白变得青灰,心里咯噔一下,惶恐不安。
“儿啊,莫急,太医很快就来了,你一定要撑住啊”贾母双目流泪道。
虽说贾赦不被他喜爱,可再怎么也是从自个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哪有真正嫌弃的道理
看到贾赦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像活不久了的样子,贾母悲从心中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既视感瞬间就涌上心头。
外边儿的丫鬟婆子们听到喊声,早就乱了套,喊太医的喊太医,又有人通知刑夫人等女眷过来。
刑夫人最先到,一进荣庆堂,看到贾赦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身子摇晃两下,哭丧着脸扑了上去。
“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奴家呀,呜呜”
贾母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呵斥道:“哭什么哭,还没死呢,呆边儿上去,少在这儿添乱”
刑夫人噎了下,抹着泪到边上抽泣去了。
很快,王夫人和王熙凤也都过来,王夫人见不是贾政出事儿,松了口气,上前将贾母扶了起来,并温声安慰她。
贾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榻上坐着,等待太医过来。
好一会儿功夫,就在贾赦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太医终于来了。
望、闻、问、切之后,太医紧锁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迟疑一下,太医拱手对贾母说:“老太太,以下仆浅薄的医术诊断,赦大老爷除了身子有些虚外,似乎没什么大病,这”
贾母皱眉道:“没病没病赦儿怎么会喊心痛,你看看他那脸色,是像没病的样子吗”
太医无言以对,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他知道贾赦是喊心绞痛,可他把脉后,并没有发现贾赦的心脏有什么不妥,两厢对比之下,让他十分纠结。
“下仆医术有限,请老太太另请高明吧”太医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敢冒险。
说完,他诊费都不收,提着药箱就跑了。
贾母等人都惊慌不已,刚来的王太医叔祖做过太医院正堂,医术是出了名的好,很少有失手过。
这会儿他却连结论都没给出,就跑了,这让贾母等人心都沉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王太医刚走,贾赦的心口就渐渐不再疼痛了。
“呼嗷”贾赦轻嚎一声,青灰色的脸慢慢恢复血色,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
贾母等人见此,都脸色难看,十分哀伤,以为贾赦这是回光返照,怕是活不了一时三刻了。
想了想,贾母看着还在大口缓气养神的贾赦,强撑着笑容,说:
“赦儿,你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直管道来,我这当娘的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尽量帮你实现”
贾赦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儿子这会儿只想休息,刚才可痛死我了”
夜幕下,街上的灯火璀璨。
贾芸慢步走在大街上,吹着夜风,看着贾府方向,心忖道:“贾赦这狗东西,这会子应该不好受吧”
以他的医术和功力,想要折磨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那股冷气盘旋在贾赦的心脏里,并不会置人于死地,却能时刻折磨他,让他吃不好,睡不下,不出三日,保教贾赦连死了的心都有。
贾赦在贾府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有了心绞痛后,今后贾府估计就热闹了。
“看你今后还有没有闲功夫找我的麻烦”贾芸心道。
他的肚量一向不怎么大,当初贾芹敢造谣生事,他就都敢让他绝户,更何况贾府三番两次的来招惹他。
所以,贾芸就趁此机会,给贾赦来个狠的。
正想着事,突然贾芸看到贾、翠红、秀娥三人正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看样子似乎刚从店铺里打烊回家。
“哥儿”贾芸大声喊道。
贾三人听到喊声,寻声看来,见是贾芸,都面露惊喜,纷纷紧走几步,上前行礼。
“不用多礼,这是打烊回家了”贾芸微笑道。
说起来,新开的卤煮火烧店铺,贾芸除了最开始和房东签订书契时去过一次后,就没再去过。
店铺里的生意好坏,也都是薛宝钗和袭人在负责管理。
贾点头高兴道:“是要回去,好久不见二爷,小的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贾芸心里暗叹一声,随着自己身份地位的变化,曾经的小伙伴也都无形之中和他有了距离,多了份尊敬,少了份亲切。
不过对于这种变化,贾芸早有心里准备,所以也谈不上伤感,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他笑着点点头,看着边上翠红、秀娥两人,笑问道:“家里还缺吃穿吗”
听袭人说,这两丫头现在的月例都涨到了一贯钱,相当于贾府大丫鬟的标准了,比起好多壮劳力都挣的多。
两人看着贾芸,有些害羞,秀娥上前一步,行礼回道:
“芸哥哥,小妹自从到店铺做工后,家里就没再缺吃缺穿了,有了银子抓药,娘的病也慢慢治好了,生活越来越有奔头。”
翠红抿着嘴上前,行礼道:“小妹家也一样”
贾芸笑呵呵道:“那就好,你们今后就安安心心的跟着哥儿在铺子里做工,等以后你们长大了,嫁人的时候,当哥的再送你们一份上好的嫁妆,好不好”
“别人说这话,小妹肯定会推辞不受,不过芸哥哥要送小妹嫁妆,我自会举双手收下”秀娥笑嘻嘻回道。
贾芸哈哈大笑道:“就要如此,就算以后你们嫁了人,我也是你们的娘家人,男方要是敢欺负你们,我帮你们出头,哈哈”
几人哄堂大笑,连贾也不都不再拘谨,和贾芸说笑起来。
贾道:“去年我家那口子,给我添了个大胖小子,袭人姨娘着人给我送去了五十两银子庆贺。”
“如今街坊邻居大都羡慕我们跟随二爷时间早,从此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贾芸点了点头,贾到底独立做了几年生意,成熟内敛不少,更加稳重了。
贾继续道:“前几天倪二管家专门找了我查账,没出丝毫差错,我也算是没有辜负二爷的一番信任。”
“如今铺子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我向袭人姨娘提议再开几个分店,让翠红、秀娥她们去当掌柜的,这个提议没有通过,被夫人挡了回来。”
话头一打开,贾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大多都是在说店铺里的事儿。
贾芸听了一会儿后,沉吟说道:“分店的事儿就不要提了,如今家里的进项多,仅开的铺子也是因为你们三个最早跟着我,要不然早取消了。”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多费些心思,读书识字,学学算术什么的,过段时间我将在族里开办义学,你们可以每天抽空去旁听一会儿。”
“其实读书识字的事儿,我以前就跟你们说过,可你们不当回事儿,这事儿我也只再说一回,你们想要走的更远,非读书识字不可。”
“翠红、秀娥你们两个也一样,别以为是姑娘家,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屁话,如今你们也在外边儿混迹几年了,见过一些世面,知道我不是说的假话。”
“你看看我们家,大丫鬟、小丫鬟,全都在识字读书,学算术,没一个敢落下,你们要是不紧着些,等家里的姑娘长大外放的时候,就会抢了你们的差事。”
“到那个时候,你们就算找我,我也是不会理睬的,因为这本就是我定下的规矩”
贾芸语重心长,说了好长一番话。
他说的不是假话,如今不管是家里,还是外边儿的铺子,都缺少大量独当一面的人才。
家里的田庄自不用说,五万亩地光管事儿就要好些人,让薛家的管事去管理田庄,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再一个,就是十八坊正式开工后,肯定会新开许多铺子,为了长久发展和有力掌控,贾芸自然也会安插自己的人进去。
可这年头识字率本就不高,家里丫鬟也不可能抛头露面去店铺管事。
所以唯有等亲卫培养起来后,才可以将那些岁数大、立过功的淘汰出来,安插到铺子里去。
薛家商路,名义上是薛家和内务府的,可实际上,却是由贾芸统筹管理。
当初贾芸在慈溪跟薛蟠说私下,薛家商路,将一分为三,除了原有的商路外,还会另外组建两条新的商路,如今也正在慢慢从无到有的成为现实。
到时候,就算和内务府合作到期,或者出现别的变故,薛家原本的商路出了问题,对贾芸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在新建的两条商路上,也是需要大量人才的。
像这种涉及到全国各地的商路,自是不可能全用自己人,也会网络各地英才,但自己要是有人,自然要先安排自己的人顶上。
而贾三人,如果他们会识字写字,以贾芸对贾的信任,他是可以去当一方总管的。
翠红、秀娥也是可以去织坊或绣坊里当管事的,这可比守着一个商铺有前途多了。
三人听了贾芸的叮嘱后,答应的飞快,表示今后会尽量多读书识字。
不过贾芸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也就不再多劝了。
这三人如今比一般家庭挣的多,生活慢慢安逸起来。
比如贾,媳妇儿孩子热炕头,收入稳定,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拼命做事。
而翠红和秀娥,两人终究只是姑娘,以后是要嫁人的,估计在两人心中,也是没打算一辈子抛头露面,出来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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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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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