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教学楼外停着一辆墨绿色的宾利车。
雨下得小,像是白糖粒一般落在车前的玻璃上,皇飞菲坐在车里,低头看着手机,玩着斗地主。
下课铃声响起,原本安安静静的教学楼一下子喧嚣了起来,黑压压的人群从教学楼里涌出。
皇飞菲推开车门下去,一边看着自己的牌,一边在人群之中张望着宋施擎的身影。
她发信息跟他说了她来接他了,但是他没回信,也不知道他看到信息没有。
拿着一手好牌,又抢到了地主,皇飞菲觉得她离决赛冠军又近了一步。
宋施擎拿着课本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墨绿色轿车。
皇飞菲低头看着手机,手机的屏幕把她的脸照得煞白。
也不知道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那里像是专门来接他的样子,分明就是闲得无聊出来打发时间。
宋施擎走到她身边了,低头看着她手机里正在玩的游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是多无聊还开始玩斗地主了。”
听到耳后传来的声音,皇飞菲还惊了一下,随后把手机递给宋施擎看,问:“你说我这牌怎么出啊”
宋施擎瞄了一眼:“外面还有几个二”
皇飞菲眼睛朝着斜上方想了想:“好像没有了
好像又还有一个
我记牌器过期了,我又没记牌。”
宋施擎:“就你这记性还玩什么斗地主”
皇飞菲:“快点,倒计时了。”
宋施擎:“那看你想赌一盘大的还是想打稳一点,稳一点就四带二,打单牌的话外面还有二你估计就输了。”
皇飞菲嘀咕:“好不容易摸到炸弹,四带二多可惜”于是,她就打了一个单牌出去。
宋施擎也没再看她后边的牌局发展,从她手里把车钥匙拿走,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不过几秒就听见皇飞菲懊恼的哀嚎:“啊,他们这么还有二啊
早知道我就四带二了”
宋施擎摇下车窗,对她淡淡说了一句:“他们出二你就炸啊。”
皇飞菲:“万一他们还有炸弹怎么办”
宋施擎:“那你自己牌都没记清楚,怪谁”
皇飞菲心一狠,就把炸弹丢了出去。
她四个十刚落地,下家四个圈就把她压得死死的,紧接着就是一架三连飞机,人家牌就出完了。
皇飞菲怨恨地瞪着宋施擎:“输了,都怪你,一把好牌打得稀碎”
宋施擎:“输了就再来一局,又不是什么大事,赶紧上车。”
皇飞菲:“什么输了再来一局
决赛圈呢我打了好几天才进的决赛圈刚刚那把要是赢了,我就能赢五块钱的奖励”
宋施擎:“五块
够你喝瓶汽水吗”
皇飞菲:“你懂个球,那是五块钱的事吗
那是电竞选手的荣誉,是无比崇高象征着光荣的奖杯”
宋施擎觉得这话耳熟,好像家里老六说过。
他没工夫和她瞎扯,冷冷地催了一句:“上不上车”
皇飞菲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室的他,皱眉说:“你怎么钻这来了
做过去,我开车。”
宋施擎也没和她争,解开安全带,长腿一迈,挪到了副驾驶坐下。
皇飞菲的车技他还是相信的,只是她平时自己开车的时候开得比较野,被他说过之后开车就老实多了。
“宋老师,你饿不饿啊
要不要去吃点夜宵啊”
宋施擎侧头也不抬,说:“下雨还跑出去吃什么夜宵”
皇飞菲:“咱们今天结婚诶,总该庆祝庆祝嘛,要不我待会叫个外卖,咱们在家里喝两杯”
宋施擎没说话,就算是默许了皇飞菲的提议,正好他明天上午也没课,晚上可以陪她玩玩。
皇飞菲:“刚好大乔下午送了我一瓶红酒,说是什么功能红酒,喝了对身体特别好。”
宋施擎低头看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回去之后,宋施擎到屋里洗澡了,皇飞菲就摊在沙发上点外卖。
不一会,宋施擎换好睡衣,用毛巾擦着头从房间里走出来,问她:“点什么了”
皇飞菲笑了笑从沙发上坐起身子说:“龙虾烤串配红酒,心里想的都会有。”
听着她这些乱七八糟的顺口溜,宋施擎皱了皱眉头:“去洗澡。”
皇飞菲挺话的起身,将手机递给他:“等会外卖有可能打电话来,你接一下。”
宋施擎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调了一个新闻台,重播着白天的新闻。
窗外的雨下大了,听见雨声,宋施擎起身过去把阳台的窗户关上。
抬头看了看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感觉就是才从洗衣机里扯出来,连抖都没有抖一下,皱皱巴巴的,有的连袖子都没翻出来。
轻叹了口气,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她做事虽然马虎,但肯做就不错了。
他能感觉到,她为了他在尽力的学习很多她以前从来不曾接触的东西,努力的想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贤惠的妻子角色。
但显然,她不是这块料。
做的爱心便当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么就是糊了;整理东西呢也没有一个归纳,放得有时候她自己都找不到在哪;前几天给他熨衣服还把他新买的衬衣给熨坏了,后来自己跑出去偷偷重新买了一件,尺码又错了,他完全穿不了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他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也没责备她,只是默默帮她擦屁股。
皇飞菲住过来之后,家里不知不觉变化还挺大的。
以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东西不多,不管是桌子还是柜子,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现在桌子上又是水果又是零食,还有一些皇飞菲的护肤品,瓶瓶罐罐摆了差不多半张桌子。
她的东西几乎都是在那用了就放在那,下次要用的时候又到处找。
逛街的时候又买了几盆花,心情好的时候记起来了才去浇浇水,如今已经死了两盆了。
今天又说想养只猫,被他给拒绝了。
家里看老四的那一窝猫就已经够烦了,他不想把这也弄得一屋子到处都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