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附近沉默的、一筹莫展的叛徒都心下一动。
做了几个噤声、待命的手势之后,他们的首领循着声音的方向,蹑手蹑脚地找到了一处小土丘。
这个小土丘位于几栋房屋的中间,看起来并不引人注意,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却越看越别扭。
小心翼翼地拔出了弯刀,他在仔细观察了很久之后,沿着一条几乎为不可查的缝隙,将锋锐的刀刃轻轻地插到了泥土下。
在几番试探之后,他很快找到了门栓的位置,然后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将其拨到了一边,随后一点一点地,将一面覆盖着泥土的、三呎见方的金属板子撬到了一边。
随手拿起一根长长的骑枪,他叫来了一個帮手,两个人一起努力,终于将这块板子移到了一边。
就这样,一条倾斜向下的通道重见天日。
而在这条通道的末端,一面紧锁的大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就是水井坊的入口在漫长的岁月里,曾经屹立在绿洲之中的水井坊,如今已然完全被掩埋在了地下,绿洲遗民们干脆就以水井坊的建筑为主体,修建了一条斜向下的通道,直抵此处。
见到了这扇门,叛徒们终于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
然后,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新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
水井坊的大门很结实,严丝合缝的门面根本无法用弯刀或者其他东西撬开如果卡夫真的在里面,这些沙盗一时之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既然是避难所,里面肯定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物资、饮水、食物。
守着门硬耗是绝对耗不过的
得想个办法开门才行
但问题是,一场大火之后,整片绿洲几乎都被烧做了白地,这种情况下,想要打开这扇严丝合缝的外开大门,那简直是无处下手。
撬没有门缝。
砸门是外开的。
门上倒是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锁孔一样的东西,但队伍里会开锁的人拿出铁丝试了试之后,只能无奈地咧起了嘴这锁孔都锈死了,根本打不开的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叛徒首领随手拿起了一块铁片,开始在门框外的地方挖起了土。
这扇门的确特别结实。
但只要被卸下来,那再怎么结实的门也没有意义
你还别说,这招还真的挺好使的。
眼见这么做似乎有机会,很快就有人在废墟里找了几件面目全非的工具,围过来跟随着叛徒头领一起,卖力地挖掘了起来。
门框肉眼可见地松动了起来。
挖掘的动作惊动了避难所里面的绿洲遗民,虽然这时候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沮丧,但在发现了大门的方向开始叮了咣啷地有人挖门之后,他们还是反应过来了。
“是谁”刚刚安抚着清醒过来的塞菲喀睡过去的长老拄着拐杖、打起精神,来到了门口处,“谁在挖门”
没有人回答,只是挖掘的声音似乎更大了。文網
“到底是谁”虽然心中暗道不妙,但长老还是大着胆子再次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别问了。”这一次,之前一直待在墙角里的卡夫终于站了起来,“他们就是放了这把火的人。”
“他们是你的手下”听卡夫这么说,长老当时举起了拐杖,“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曾经是我的部下。”卡夫纠正了他的说法,“不过,现在他们恐怕是最希望我去死的人吧。”
虽然不知道卡夫在说什么,但长老还是示意几个年轻人靠过来,前后左右地架住了卡夫,让他动弹不得。
“没用的,已经没意义了。”卡夫仿佛被抽光了精气神,此时再也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这把火的目标不是你们,而是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长老哼了一声,“想要用花言巧语逃走别做梦了”
“也是。”卡夫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你们可以现在杀了我,然后把我的尸体送出去不,不行,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做了,那总督大人恐怕会打着为我报仇的名义,干脆地对你们动手”
“你在说什么”眼见着卡夫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长老心下也有些没底,“什么叛徒,什么报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我的部下有人背叛了我,希望我死掉,而且不能是他们动手所导致的死亡。”卡夫叹了口气,“至于你们和这场大火,则是纯粹的无妄之灾了。”
“”
听卡夫这么说,长老也懵了,他对卡夫和他部下的恩怨情仇不感兴趣,但按照卡夫的意思,那些叛徒人数未知,而且堵住了水井坊的出口,还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虽然原因他还没听懂,但结论至少他还是明白了的,于是,他一面死死看住了卡夫,一面叫人开始加固入口处的大门。
“没用的。”卡夫摇了摇头,“与其加固大门,倒不如让我和他们谈谈,他们要的是我。”
“谁知道你和他们是不是一起的”
“至少我现在落在了你们手里。”
眨了眨眼睛,长老不得不承认,似乎事情真的如卡夫所说的一样。
于是,在找到了绳索将他捆起来之后,几个年轻人将卡夫押到了门口。
“是谁在外面”清了清嗓子,卡夫终于开口道,“是麦姆还是卢卡巴”
“是我,卢卡巴。”似乎是听出了卡夫的声音,叛徒的首领终于出言回应道,“队长,你还好么”
“如果你们没有纵火、没有背叛我的话,我应该还好。”卡夫的声音里满是苦涩,“总督许诺了你们什么”
“”
卡夫的直接让外面的卢卡巴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哼了一声。
“很多。”
“那我还真是个不称职的队长。”卡夫自嘲了一句,“别费力气挖了,我跑不掉的。”
“那可说不准啊。”卢卡巴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莫名的语气开口道,“哪怕是上万人的诺克萨斯人都拦不住你,我们这几个家伙,在你面前可不够看的”
“放过这些绿洲遗民吧,给我一个体面的机会。”卡夫干净利落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这里是曾经帝国的暗渠,错综复杂的水路虽然几乎都是死路,但如果非要拖延时间的话,你们也麻烦。”
听卡夫这么说,卢卡巴稍微有点意动。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的很希望能让卡夫体面的离开。
“你说怎么办”思忖了一会,卢卡巴终于再次开口,“我不缺奴隶,这些绿洲遗民对我也没啥用所以,说出你的办法吧”
“让他们先离开,我会待在最后。”卡夫的声音里满是颓然,“莪会自我了断的。”
“”
“至于这些绿洲遗民给他们一张地图,让他们去卑尔居恩吧,等到了卑尔居恩,他们就是诺克萨斯人了。”卡夫似乎计算好了一切,“诺克萨斯人的造谣中伤,我想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不错的想法,但我还要确定你没有混在人群之中”
“当然,你大可一一检查不过,我的白玉霜跟随我多年了,她不会说话,所以能不能放她一马。”
“这倒不是不可以”
“”
“”
隔着一扇门,卡夫和卢卡巴如生意场上的谈判者一般讨价还价了起来。
而所有听见了双方讨价还价内容的绿洲遗民,在看向了卡夫的时候,都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不仅是因为卡夫和外面那些人的交易内容,更是因为卡夫的双臂上,稀疏的翎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密集了起来。
当双方就这次的“交易细节”差不多完全达成一致的时候,他已经从人,变成了一头鹰隼的模样。
卡夫身上的瓦斯塔亚血脉的确很稀薄。
但哪怕是如此稀薄的血脉,也足以让他成为一个瓦斯塔亚换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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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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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