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妗子,你们也太夸张了吧电视上又不是没见过。”
看到一群女人将周艳艳团团围住,看稀世珍宝一样,张青一边抓了一大把烤羊肉串吃,一边帮着解围道。
不过周艳艳居然不领情,可能还嫌他多管闲事,小小的白了他一眼,张蓝差点没笑死。
“怎么生的,这么好看”
大嫂子李莹还在那叫。
大表姐孙海萍笑道:“也就这样的,才配得起青子。”
周艳艳开口了,笑吟吟道:“他才看不上我哩”
张蓝作证:“我哥的对象在美国呢也特别美”
二妗子惋惜道:“哎呀,那可太可惜了”
好在她心里有数,知道自家儿子孙海江实在配不起人家,也就愈发惋惜。
周艳艳表明态度:“我这辈子可不打算结婚,就这样很挺好。”
孙家人多少都听说过她的身世,知道她妈是被她爸打死的,心下有了心结才这样决定,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劝。
孙月荷拍拍她手笑道:“你还小,这会儿也别想那么多。就拿这里当家,哪怕以后出嫁了,这也是你娘家。”
周艳艳红了眼,紧紧抿了抿嘴,才没让眼泪掉下来,点点头。
“吃饭吃饭”
孙清石发话,一家人搬桌子的搬桌子,挪椅子的挪椅子,好不热闹
饭桌上,孙清石笑呵呵的问大口吃饭的张青,道:“青子,你在外面又做了大事了,以前是县里的领导来看,前几天连市里的领导都来了,还说以后自治区的领导也会来看看。”
张青摇了摇头道:“他们也就看看,关怀一下,我们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
孙清石听明白了,笑道:“那你放心,我和你舅舅他们早说过,谁敢仗势欺人,给你脸上抹黑,我拿拐棍打断腿”
孙元堂冷笑了声,道:“爹,我们几个在你眼皮底下,谁会乱来就怕不在跟前的那两个”
孙满堂喝道:“行了,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也让李强给县上的人说过,那两个,还有张家的人,都和青子翻脸了,说话不作数。这些都不说了,今天青子回来,就说高兴的事”
张青笑道:“高兴着呢,好的孬的,都是家事。狗都不嫌家贫,我还能咋样要不是你们舍不得离开这边,我都想让你们全都去内地”
姥爷孙清石忙道:“我在这待一辈子了,习惯了,我可去不了。”
姥姥赵菊香笑的慈祥,道:“你爹你娘都住不惯,我们更住不惯了。”
大表姐孙海萍忽然道:“青子,俺想去”
张青看了过去,有些讶然,道:“海萍姐,你去家里怎么办啊,虎子呢”
大表姐开始落泪,道:“我要和卫强离婚,他在外面乱搞,和西疆族老婆子睡觉,恶心死我了,我带虎子走”
孙满堂快气炸了,这种丑事非要今天说么
李芸也气的手抖,当初一万个不同意嫁,要死要活的偏要嫁,气的她都住院。
嫁了后日子过成这样,现在闹的一家子没脸,还要麻烦张青
农村人要强起来,那真是刚强的厉害。
她脾气火爆,一拍桌子就要翻脸赶人,自家闺女都不行。
张青先一步“诶诶诶”劝住,笑道:“大妗子,咱们是娘家人,是海萍姐最后的靠山,她不指望我们,你让她指望谁”
李芸气的落泪,道:“指望我们当初巴不得我们死干净了,好让她痛快嫁过去,这会儿想起指望我们了”
孙海萍哭道:“你冤枉人,我这样想过我不得好死”
张青劝道:“都是气话,坐下坐下我那边真的缺人,海萍姐去了,别的不说,帮忙给公司做个饭总行吧”
孙海萍哭成泪人,点头道:“我肯定好好干”
孙海燕眼巴巴的看着张青,道:“青青子,俺,俺也想去”
孙海蓉差点跳起来,道:“俺也去”
大舅孙满堂喝道:“都要造反是不是”
孙海燕是姑娘,不像孙福生那样害怕父亲,噘嘴道:“是青子说的,他缺人帮忙嘛。”
孙元堂道:“你初中都没毕业,青子要你去喂猪吗”
张青微笑道:“你们过去得重新去上学,学个会计,然后给你们安排工作。去了也好,到时候找对象好找些。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没学出东西前,都不准找。谁找谁回家,我留不得。”
孙海燕闹了个大红脸,道:“谁谁急着找对象青子你胡说”
张青道:“眼下想找我寻门路的人很多,我这边他们没法子,百分百会寻到你们。你们问问小蓝,多少人给她买衣服买包包。我也是拾掇了两次,她才不要人家东西的。光送东西还好说,到时候安排个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的人接近你们,你们还不被哄晕了头”
听他这么一说,家里大人们都开始反对她们出去了。
开玩笑,别说几个傻丫头,光他们听了都觉得未必能顶得住。
眼看要绝了希望,孙海燕、孙海蓉都泪眼巴巴的看向张青。
张青笑道:“你们听劝才行,别以为我说着玩儿,当初海萍姐那股劲儿十头牛拉不回头,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真想去就先在这边报个夜校学习。学一年,有点基础了,学习态度要是也好,再出去。要是在家门口都坚持不住,我也不敢要。万一出去了被人骗了去,我可没法交代。”
他其实还挺喜欢这种家长里短,亲人来往的事,接触的人物太高,会让他觉得生活的不真实。
这种纷乱琐碎的事,反倒沾了不少烟火气息,也能提醒他清楚甚么才是老百姓的真实生活
精英阶层,尤其是知识分子,一旦脱离了烟火气,脱离了百姓的真实生活,那一定会蜕变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自私自利到极致不说,还会鄙夷底层的百姓,变得高高在上。
张青拒绝做那样的人
孙家女孩子们听了,都没觉得多难,下定决心,苦上一年学,再去大城市。
大妗子李芸看着秀气吃饭的张蓝道:“出去还真不一样,看看蓝蓝,去年还在家喂猪呢,现在跟大小姐一样。”
张蓝抿嘴笑,道:“大妗子,你焖的抓饭真好吃”
张青都笑了,自家妹妹真的是太聪明了。
“福生,再去砍个羊后腿烤上,这两个好汉,不够吃”
孙满堂看着李铁、巴特坐在一边沉默不言,但吃的很快,一会儿添了三大腕抓饭还没饱,就吩咐孙福生道。
李铁忙道:“这位大哥,我们自己去,我们会烤,也喜欢烤。”
推让了两回后,还是张青开口,李铁、巴特两人才自己去尝试一下西疆烧烤。
等他们出门后,张青略微解释道:“他们以前是给老将军当卫士的,年龄到了,我又办了些事得到了表扬,才转给了我。”
一家人大为感叹,张国忠还叮嘱张青一定要尊重人家。
孙月荷给周艳艳夹菜,轻声笑道:“前些日子,你有个舅舅从克市来,说要找你,你家还有舅舅”
周艳艳摇头道:“我姥爷娶的第二个老婆带来的,那个时候我妈已经在这边了,没怎么见过面。我姥爷没了后,两边就没联系过。”
孙月荷笑道:“那就好办了”
正说话间,忽见孙海军从外面急匆匆进来,看到张青还叫了声“青子哥”,然后大声道:“爷,大爷,姑父,那个克市的人又来了还带了记者”
此言一出,大人们都懵了。
记者
在农村人心里,这个职位高大上到比县太爷还厉害。
毕竟,上了报纸,可是能让全国人民看到的。
要是写不好,还不得丢人丢到全中国
张青起身,对家人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周艳艳也跟着起来,道:“我也去。”
张青想了想,道:“你先别说话,看他们怎么说。”
周艳艳应道:“嗯,我听你的”
等周艳艳跟着张青出门后,大妗子李芸立刻小声问张蓝道:“蓝蓝,她是不是喜欢你哥”
张蓝笑的风轻云淡:“大妗子,这还用说不过没用,喜欢我哥的多了去了。还有一个家里是很大官,比省里最大的干部还要厉害的大官,他家闺女也喜欢我哥,都追到家里来了,也没用,我哥就喜欢娟子姐姐。不过娟子姐姐家里也特别厉害,很有钱,也很有势力,特别了不起。”
孙福生感慨道:“青子也太牛皮了”
哪个男人不羡慕啊
孙满堂冷笑道:“当初让你们看书学习,一个个跟吃毒药一样,现在知道好好上学的好了”
孙福生谦虚:“主要是没青子长的好,那么大明星我看也没青子长的帅”
孙满堂反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骂道:“放你娘的屁倒怪老子没把你生好看”
一桌子人大笑起来。
姥姥赵菊香心疼小孙子,问孙海军道:“你吃过没有”
孙月荷笑道:“娘,还问啥。到他姑家来还能让他不吃饭海军快来吃饭。”
孙海军嘿嘿笑着坐上桌,等孙月荷给他盛饭后狼吞虎咽起来。
孙清石骂道:“没吃过饭慢点吃”
张国忠笑道:“爹,他这个年纪就这样吃。”
刚张青吃的也不慢,孙清石还夸来着。
等孙海军慢下来后,二舅孙元堂问道:“海军,你怎么看到他们来的”又奇怪道:“青子刚回来,他就堵上门儿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孙海军犹豫了下,看了看碗里的肉,一咬牙道:“是那个人以前给了我妈五十块钱,让我妈等青子哥回来给他打电话报个信儿。我妈昨天就知道青子哥今天要回来,才专门打的电话。”
他觉得,他不能辜负了这一碗肉的情义
没想到这番话差点没把他爷爷孙清石给气过去,一家人都破口大骂起来。
他们想不明白,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好一阵后,孙清石才在张国忠、孙月荷的劝说下平息了些,不急着拿拐杖去打那个儿媳妇了
孙满堂气的苦笑,道:“全村人都跟着我们家发财挣钱,他们眼红了。他们要是肯改,最多明年也就能跟着一起干了,没想到又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们说,我们还能不能帮他们跟青子说情行了,以后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是没脸去拉扯这样的兄弟。谁有这个脸,谁自己去跟青子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