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纯”他的双眼罩上一层忧郁和不安。
“短短几天之前,我问过你有关医生和药的事,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他给的是否定的回答。
但现在,路医生是怎么回事,药方是怎么回事
“雪纯,我没法监控我爷爷的行为那次一批人背叛我,我身边已没有可用的人”他的表情里有掩不住的颓败。
祁雪纯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当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不需要你帮忙。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回到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她没估算到还有李水星这一出。
远远的,便瞧见司俊风独自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路灯下,他孤单的身影透着一阵失落、忧伤和怅然
他是在为父母的事情伤神吗
的确,父母不听他安排,老给他找事,实在令人头疼。
她走上前,从后抱住他,俏脸贴上他的肩头。
他浑身微怔,仿佛刚从沉思中回神。
“回来了。”他抓住她的手。
他没问她去了哪里。
这不像他。
祁雪纯犹豫了一下,也没说。
如果让他知道,他父母的事还被李水星用来威胁她,他只会更加烦恼吧。
她能解决的事,就不烦他了。
“我还没吃饭。”她跟他说。
“想吃什么”他拉着她的手起身,往家里走去。
她双臂攀上他的肩头,“我不要自己走。”
他伸臂来抱她。
“要你背。”他还没背过她呢。
他也没有拒绝,果然背起了她。
他的肩头和他的怀抱同样的温暖。
原来心里有了人,就会贪恋他的温暖。
“司俊风,”她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一直拥有你吗”
他的语调含糊不清:“你会想一直拥有我”
她点头,“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他的唇角掠过一丝苦涩,某天当你恢复记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我很容易拥有的,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没听出话中苦涩的深意,只是觉得很开心,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司俊风,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你记住了,不准反悔。”
“嗯。”
当晚睡觉时,司俊风仍将她紧搂在怀,却没下一步的动作。
“我不是想要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他跟平常不一样,有心事。”隔天和许青如聚在一起的时候,祁雪纯忍不住说出心中苦闷。
“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的,你别担心。”许青如安慰她,“等会儿我给你一个东西,你带给他就好了。”
“药吗”她问。
“算是吧。”许青如挑了挑秀眉。
她挺相信许青如在这方面的建议,于是点点头,改说正经事。
“我不太相信李水星说的话,”她说,“但我想把路医生救出来。”
“你打算怎么做”许青如问。
她的计划也简单,底单是要拿去和李水星做交换的,但是一张假的。
等李水星带出路医生后,她再出手。
许青如点头,以她和云楼的身手,这个办法未必不可行。
“但是,司家公司这一次全部手工做账,我弄不到你说的底单。”许青如犯难。
“即便他们用电脑入账,底单也不会在网上。”
她还是要往司家跑一趟的。
与许青如分别后,她将许青如给的药托给一家快递公司送回家去了。
如果司俊风回家早,早点吃药,效果更好不是。
而这天深夜,她还得往司家跑一趟。
她是悄然进入的。
穿过走廊就到司爸的书房。
做账的人都歇了,但一本本账册翻开摊在桌上,看来还没有做完。
她一本本的翻看,许青如并非一点线索没查到,至少她明白,自己要找的是一个小册子。
里面的数字全部手工填写。
忽然,书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她早已找到退路,躲到了窗帘后。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这里了。”说话的人是司妈。
“妈,您从不折腾儿子,这次究竟是为什么”司俊风的声音。
司妈看着他,终究轻叹一声:“你以为我不想过安稳日子我坐在飞机上,越想祁雪纯越觉得不对劲。”
“雪纯”司俊风大为意外。
“我想看看,祁雪纯究竟想做什么”但,司妈淡笑,“无饵怎么钓鱼”
她和司爸商量过了,他们回来就是露出把柄,就是饵料,如果祁雪纯真是来寻仇的,一定会从他们下手。
“儿子,我们是想保护你”司妈神色凝重。
“不必。”司俊风一口回绝,“你们应该保护好自己,继续折腾下去,麻烦会很多。”
“我和你爸还怕什么呢”司妈不在意了,“你爸没法保住公司,他也认命了,但他不想你也被人害了。”
“你们多心了,雪纯不会害我。”
“你敢说,祁雪纯咬着秦佳儿不放,不是故意的”司妈反驳:“原本相安无事,正是祁雪纯把秦佳儿逼得狗急跳墙”
“你说的都是猜测。”司俊风仍不认同。
司妈冷哼:“这次回来,我不就是抓证据来了么。”
司俊风忽然凄恻一笑:“就算她是找我报仇来的,又有什么关系不是我活该么”
司妈一愣,从没见过儿子如此失落,无助。
“妈,如果不是我,她不会摔下山崖,也不会留下后遗症我只求能用我换她”
“你闭嘴”他决然的表情让司妈心惊,“俊风,怎么会是你,明明是程申儿”
“如果我当初没在她们俩之间摇摆,程申儿也没机会对她下手。”
司妈不禁退了几步,退到了窗帘前。
司俊风的目光跟随司妈的身影,落在窗帘上。
“俊风,”司妈脸色发白,“你的这些想法,祁雪纯知道吗”
司俊风没再说话。
司妈能猜到了,“难怪你对她百依百顺,你在赎罪”
“妈,那本账册我已经让人毁了,”司俊风打断她的话,“你们现在做的都是无用功,趁早离开吧。”
“你”
司妈不相信,急忙打开保险箱,里面果然已经空了。
司俊风已转身离去。
“俊风”司妈追着他离去。
祁雪纯从窗帘后转出来,只觉头昏脑涨。
原来司妈这么恨她。
又原来,司俊风对她有那么深的愧疚。
他说自己曾在她和程申儿之间摇摆,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还说,他愿意换她,是想替她承受后遗症的痛苦吧。
“你是谁”忽然,书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孩。
好漂亮的男人
因为太年轻还有些稚嫩,但迟早长成女人的祸害。
“太太”男孩是阿灯,借着窗外的光线,这才看清祁雪纯的脸。
“太太,我是司总的助手,我叫阿灯。”他机敏的关上书房门,“你怎么在这里”
祁雪纯松了一口气,反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司总派我来帮他父母做账。”
祁雪纯抬起眸光:“最重要的账册真的毁了吗”
阿灯点头:“我亲手毁的。”
祁雪纯略微沉吟,“你还记得那本账册的样子吗”
阿灯一愣。
祁雪纯先回家了。
司俊风走进房间,手里拿着盒子,许青如给的药。
她蜷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眸看他:“盒子里的药,你吃了吗”
“这是什么药”他问。
“许青如给的,说吃了会让你开心。”
司俊风的神色有些复杂,“你看过盒子里的东西了”
她摇头,“许青如说,提前打开盒子,药味会散,就不管用了。”
司俊风将盒子递给她,示意她自己打开。
她疑惑的将盒子打开,从盒子里拉出一件,嗯,不能算是一件,只能算是两片布缝成的东西。
说它是裙子吧,它只遮住前面和后面
“这是什么”她目光坦荡,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司俊风:
可他刚才在楼下,已经被管家用异样的目光看过了。
“你穿上就知道了。”
“许青如是不是拿错了。”这看着也不像吃的东西。
她准备打电话给许青如问问,却被他连手带电话的握住了。
“她没拿错,你去穿上我再告诉你。”
她依言去浴室换上,然后转身看向镜中的自己俏脸登时红透。
她本能的抬手捂住脸。
老天根本没脸看
忽然,她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司俊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
“司俊风,你别看。”她立即转身,抬手去捂他的眼。
指尖却被他张嘴咬住。
他眼里是她熟悉的幽亮,但又有一丝犹豫。
她想起他对司妈说的,就算她是找我来报仇的,又有什么关系不是我活该么
我只求能用我换她
她心头像被刀子划过一样,疼。
“司俊风,”她看着他的俊眸:“今晚上我躲在窗帘后面,你瞧见我了,对吗”
司俊风浑身一怔。
他的确察觉窗帘后面有人,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是她。
所以他匆匆离去,不让司妈发现。
“那个叫阿灯的,也是你叫去帮我脱身的,对吗”她接着问。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她全都明白。
那么,他跟妈说的那些话,她也都明白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