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同似乎是默认了,但符媛儿却更加疑惑了。
她猜到了尾,但猜不到头,猜不到程子同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有点着急,“程子同,你说话啊,我说得对不对”
程子同忽然发出一句赞叹:“做记者的,果然想象力丰富,你写的那些新闻稿,都是你自己杜撰的吧。”
符媛儿:
“不想说就不说,干嘛埋汰人”她气恼的冲他撇嘴,打开门上甲板去了。
这会儿已经看不到出发时的码头了,四周都是茫茫大海。
她心里却很平静,一点没有离开陆地时的慌乱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吗
她真恼恨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越往海里深处而去,海风越来越大,她被吹得有点凉,又从甲板上回到了房间内。
程子同倒是自在,竟然躺在床上睡大觉了。
“程子同,你起来,”她跨步到他身边,大声叫他,“快起来”
程子同懒懒睁开眼,“起火了”
符媛儿是越想越不对劲,“程子同,你给说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要躲子吟,他自己躲到游艇上来就好了,干嘛拉上她一起
程子同挑眉:“你不是满世界找我你应该谢谢我带上了你。”
符媛儿脸色微红,“谁说我满世界找你”
他的嘴角挂着看透一切的讥诮,他难得不为难她了,转而说道:“你想知道一切也容易,我想吃烤包子。”
他的意思是让她做出烤包子给他吃
他怎么不干脆把她烤吃了得了
“那没办法,兴许我吃了烤包子以后,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程子同轻松的耸肩。
“你”符媛儿不跟他怼,“烤包子要的材料很多,这里不一定都有”
“要些什么材料”他问。
“比如羊肉洋葱,芝麻,烤箱什么的。”她说。
“看来你很清楚怎么做,我在这里等着了。”他继续摆出一副大爷等吃的模样。
符媛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老是给自己挖坑。
她来到游艇的厨房,厨房里的冰箱不大,里面食材不少。
不但有制作烤包子需要的东西,还有不少其他的原材料他究竟是打算在游艇上待多久
说到烤包子,符媛儿的确会做,因为严妍一度很喜欢这个东西。
但严妍为了控制身材,从来只吃包子皮里的羊肉。
符媛儿说干脆只给她烤羊肉好了。
但人家不干,说羊肉要吸收面粉的香味才独特
所以,符媛儿刚才的犹犹豫豫都是装出来的。
她如果表现得手到擒来,他肯定会重新出一个难题,如果他让她做拉面什么的,那才是真的为难她了。
程子同,你就等着老实交代一切吧
随着“叮”的一声,烤箱工作指示灯提醒符媛儿,烤制时间已到。
茫茫大海之中,渐渐飘散出一阵烤包子的香味
游艇司机比较疑惑,上游艇都是享受来的,怎么有人愿意在厨房里操劳。
但等他尝到热乎乎的烤包子时,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好了,你可以说了。”符媛儿将烤包子放到了程子同面前。
程子同拿起筷子去夹,却被符媛儿拿筷子打开,“想耍赖”
程子同挑眉:“我还没尝过,谁知道你是不是糊弄我”
符媛儿竟然觉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吃了一个,再吃一个当他准备吃第三个的时候,她不得已伸手捂住了。
“程子同,你好歹也是一个公司老总,不会为了几个包子耍赖皮吧”她不无鄙视的看着他。
看着她执着且倔强的眼神,他知道今天不说点什么,是绝对交不了差了。
他放下筷子,“你想知道什么”
符媛儿定了定神,问道:“你为什么不想让子吟找到你的踪迹”
程子同气定神闲的吃着烤包子,一边回答:“子吟找到了我的踪迹,就会发现我让她查出窥探底价的人,是一个圈套。”
“什么圈套”符媛儿不明白。
“让她露出真面目的圈套。”
程子同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石子打在她的心上,她被震得脑袋嗡嗡作响,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不明白。
“程子同,我不知道该问什么了,要么你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吧。”她深深吐了一口气,从来没像此刻这样觉得脑子不够用。
事到如今,程子同也没有必要隐瞒了。
即便现在不说,三天后回到程家,她也会全部都知道。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
他知道这次底价泄露是子吟做的,目的是陷害符媛儿。
他假装不知道,让子吟帮忙找“黑手”,就是想看看子吟怎么圆。
“子吟向季森卓透露你的底价,为了陷害我”符媛儿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是对子吟的行为感到意外,就子吟看她的眼神,说子吟想杀了他,她都相信。
她惊讶的是,程子同说起这些来,竟然神色镇定,一点也不像刚知道子吟会做这些事的样子。
“程子同,”她心里有一个大胆但又觉得不可能的想法,“你你知道子吟是正常的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
她紧盯着程子同的脸,他的神色没有变化,等同于默认。
“你”符媛儿不明白,“你对子吟的偏袒”
“不给她胆量,她怎么敢做这些事。”
她愣了愣,“所以,其实你知道,她根本不是我推下高台的”
程子同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对我说那些话这句话到了嘴边,符媛儿想想忍住了。
现在追究这个,似乎没什么意义。
“你的目的是什么”她问。
“不听话的人,我不想留。”
符媛儿想起来了,子吟说过,她答应了程子同,永远不偷窥他的手机和电脑。
原来子吟没有骗她。
而程子同也的确很在意这件事。
可为了陷害符媛儿,子吟不惜违背承诺
符媛儿忽然明白了子吟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到底子吟是一个女人,程子同在她心中恐怕不只是老板这么简单。
“如果她向你坦白呢”符媛儿觉着这个可能很大,“她向你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你会原谅她吗”
程子同怔了怔,似乎有点难以理解符媛儿提出的假设。
“背叛就是背叛,有什么条件可言”他反问。
“如果她背叛的理由够充分呢”
“比如”
符媛儿张了张嘴,说不出“她可能对你有另外的感情”这几个字来。
“就当我说了一句废话吧。”她吐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再次来到甲板上。
刚才听到的这一切太过突然,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消化一下。
原来他对子吟不是偏袒,是故意而为之,不知他是从哪一件事开始怀疑子吟,然后借着她对子吟的怀疑,表演他对子吟的偏袒。
真相虽然揭晓,她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她心里只有身为棋子的无力感。
在让子吟露出真面目的这个棋局中,她不过是程子同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为了达到目的,他完全不顾她的感受,更不会顾及,那些偏袒子吟的话说出来,她会有多受伤
她呆呆的坐在甲板上,看着天色由明转黑,一点也不想回房间去休息。
“符媛儿,”忽然,身后响起程子同的声音,“你该准备晚饭了。”
“我不饿。”她头也不回的回答。
“我饿了。”
符媛儿冷撇唇角:“你该不会想说,妻子给丈夫准备晚饭是理所应当的吧。”
程子同站在通往甲板的台阶上,双手叉腰有些无奈,“二十分钟后,来餐厅吃晚餐。”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符媛儿估摸着时间,到点离开了甲板。
她心里不痛快归不痛快,但审时度势是必要的,在茫茫大海上,她跟他翻脸了也没处可去。
说是餐厅,就是将厨房的一面墙做成了一张可拆卸的桌子。
此刻桌子上已放上了牛排和意大利面,而程子同正站在炉灶旁搅和一锅蘑菇浓汤。
船舱里飘散着一股奶油的清香。
估计游艇司机会更加怀疑人生,这俩人是在游艇上举办厨艺大赛吗
符媛儿撇嘴轻笑:“你的口味还挺杂。”
吃饭可以从中式小吃迟到西餐厅标准的招牌菜,对女人对各种各样的女人处处留情。
所以说,姑娘们如果碰上一个爱好研究厨艺的男人,先别着急觉得他暖,说不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换个“口味”。
“我喜欢的是做饭的过程,”程子同告诉她,“至于做出来是哪门哪派的食物,我全都不知道。”
他将蘑菇浓汤端上桌。
符媛儿心里恹恹的回了一句,虚伪。
她用筷子扒拉了一点意大利面,装模作样的吃着,脑子里想的却是晚上怎么睡觉的问题。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但好在还有一张沙发。
她胡乱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不好吃”程子同挑眉。
“我有点晕船,没什么胃口,我先去休息了。”
她在程子同疑惑的目光中离开。
回到房间后,她也顾不上洗澡了,就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然后抱上一床薄被,躺到了沙发上。
等程子同回到房间,看到的便是在沙发上熟睡的符媛儿。
相比之下,旁边的大床空荡的有点尴尬
他在房间之中站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作,抬步往浴室去了。
洗漱一番后,他的脚步到了床边,接着是床铺上有人躺下的动静,再接着房间渐渐安静下来。
符媛儿暗中松了一口气,悄悄睁开双眼来看。
床铺上的人一动不动,很显然是睡着了,今晚上总算是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她看向房间的小窗户,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像她和程子同的关系,究竟该怎么走,她也一点都看不清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