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集权”宁缈不解地看向秦晚。
秦晚点头道:“缈缈,你听了太多苗堇地教导,在她的观念里,民贵君轻,大仁大爱说得太多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九州的中央是你,变法集权是为你在集权。只有你掌握了九州大权,让百姓的生活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进行,而不是让所有人都获得权力。”
“母后,您的意思是”宁缈有些懵地看向秦晚。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明确地告诉宁锡昭,”秦晚正色向宁缈说道,“他要把所有的权力通过这次变法全部地归集到你的手上,让这九州天下再无人敢反抗戎国宁氏皇族的权威,无人再有威胁朝纲的能力。如果说之前的十五年,他都是在摄政为你分担这份天下责任,那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他这十五年来积攒下来的成果全部归还于你的手上。”
宁缈吃惊不已,她原本以为宁锡昭会为了秦晚与她决裂,甚至不惜变法夺权。
可听秦晚这么说,宁锡昭不仅没有谋反之意,反而还要将权力归还给她,真的是太不可思议。
宁缈望着秦晚的眼睛,看着她深不可测的母亲,疑声问道:“母亲,您到底是如何让他愿意这么做的”
秦晚耸耸肩,没有明说地笑道:“缈缈,你明明是最聪慧的孩子,却连最简单的道理现在都想不通了。感情的痛苦不能剥夺你的理智和冷静,更不该让你失去思考和判断。还是我那句话,所有的深渊你都要自己走出来,而不是一味地沉溺其中。”
宁缈沉了沉,细细想了想秦晚的话,随后拱手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秦晚笑笑,继续提笔练她起了字。
从那日与宁缈交谈之后,重华塔内宁缈和宁锡昭时常同时来见秦晚,一起向秦晚讲述着有关变法的新的进展。
待晚饭后宁锡昭和宁缈离开,鲤鱼给秦晚送来暖茶:“娘娘,陛下和昭王殿下的关系看起来有所改善,陛下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秦晚笑笑:“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孩子,给他们一个目标,让他们心往一处使,便能成大事。”
鲤鱼点点头:“可惜昭王殿下一直住在宣政殿,您是不是适当地劝劝”
秦晚摇头道:“爱情是很纯粹的东西,容不得一点伤痕。他们现在能维持这般状态就已经很好,实在无法再多强求。”
鲤鱼觉得有些可惜,却也不再多说。
而这时烈馐来到重华塔,她的伤势痊愈恢复如初。
“娘娘,青州荀氏一族已经跟随儋州新任州牧荀正抵达儋州府。荀澄、荀澈两位少爷也已经于学宫提前学满出师,也已抵达儋州,并且他们两位已获得儋州中正以二品举荐呈表吏部。”
“知道了。”秦晚平静地点了点头。
烈馐接着道:“吏部尚书白日遣人来暗幽司问如何安排荀家两位少爷的官职。”
秦晚笑笑:“现在的吏部尚书都这么灵活了吗竟敢直接来问你。”
“吏部尚书吕方中之妻正是杜月儿,想必并非吕方中有什么灵活心思,而是吕夫人已经猜到是您在关心荀家之事。”烈馐说。
“杜月儿很会嫁人啊,竟然当了尚书夫人,”秦晚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她是极聪明的女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抓到机会。也只有她的胆量敢让吏部尚书直接询问你官员任命之事。若换做别人,怕是有十二分的胆子也不敢猜到我头上来,更不敢让自己的夫君跑来表忠心。”
烈馐点头:“当年吕方中只是太学弟子,并无官职,杜月儿不惜与家里对抗,力排众议也要嫁给吕方中。不过吕方中也确实优秀,当年以太学头名入朝为官,对昭王殿下马首是瞻,年纪轻轻就宁是从五品文职一路升至吏部尚书之位。这期间,吕夫人功不可没。”
“既然如此,你就告诉吕方中,荀家二位少爷的母亲是先皇表妹,皇家体恤荀家,让吕方中自己看着办就好,不用多来问了。”秦晚笑道。
“是,娘娘。”烈馐此时补充道,“不过有消息传来,说荀二少爷在儋州选择了参军入伍,并已将名帖送至儋州军中。”
秦晚心揪了一下,目光沉了沉,皱眉道:“他个喜欢画画的艺术家参军做什么”
烈馐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站在秦晚身旁。
“传密信告诉儋州军,退了荀澈的名帖,别收他”秦晚莫名地有点生气,“他真是胡闹”
“是,属下这就去传信。”烈馐领命准备退下。
“等等”秦晚又叫住烈馐,她撇撇嘴,抱着胳膊踱了两步,想了想又说,“算了算了,他想参军就随他吧。”
烈馐:“是,娘娘。”
“想起荀澈,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感觉好好的男孩子,怕是被我伤得不轻。”秦晚叹了一大口气,按着太阳穴无奈地摇着头。
“娘娘,烈馐想说句实话。”烈馐认真道。
秦晚:“你说。”
烈馐:“娘娘,您如今重生,十五岁年华正好,为何不放下过去,真得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呢就属下来看,您对荀二少爷”
“烈馐,我对荀澈的所有喜欢,都基于我以为他是宁亦的转世。而我现在的愧疚,也只是因为是我的乌龙,让他对我有了错误的期待。我只是想做点我能做的,好好弥补一下我的错误,而不是对他本人有了什么多余的想法。”秦晚打断了烈馐的话,并解释道。
烈馐:“属下明白了。”
秦晚抿了抿嘴,丧气地坐在软榻上,脱了鞋子把脚放在榻上,立起膝盖用胳膊抱着,委屈道:“烈馐,你知道吗,当宁锡昭跟我说荀澈不是宁亦的时候,我的天真的塌了。我现在想的就是赶紧把这里的事儿都处理完,然后带着宁亦的魂息去西方找佛陀。或许唯有佛陀能帮我把宁亦找回来。”
烈馐叹道:“娘娘,西方佛陀真得会帮您吗”
秦晚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不想浪费任何机会。”
烈馐问:“假设一切顺利,先皇的魂魄被修复后,您有和打算”
秦晚想了想说:“我都已经想好了,我要送他的灵魂去鬼界,和他一起重入轮回,在下一世再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