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郡的傍晚,白云染上了渐变的紫色,偶有星星从云里钻了出来,闪烁如颗颗钻石,风中有着海洋淡淡的咸味,吹过了闾丘府上满园翠绿的梧桐。
荀澈惊讶不已地看着秦晚。
秦晚擦了擦眼泪,又抬手帮荀澈将前襟整理平整:“好了好了,你别这么震惊,我没有骗你,你确实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就算你再想肯定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出来的太久了,快点回去宴席上去。”
就这样,秦晚将一脸懵圈的荀澈推到了返回宴席的路上,看着他有些失神地走进宴席之中。
整个宴会荀澈都不在状态,即使回到东院,荀澈都还没有从秦晚的话中回神过来。
荀澄早就发现荀澈状态不对,将手搭在他脖子上:“你今晚上是怎么了,心事这么重。你是在担心姑母真的把小六送给那个叫鹿陵的放心吧,我刚听下人们说,鹿陵已经拒绝了姑母的好意。”
荀澈问向荀澄:“你原来说过,你觉得她似曾相识,对不对”
“你不是也这么觉得吗”荀澄道。
荀澈:“你能想起来我们什么时候遇见过她吗”
荀澄摇头:“完全想不起来,但就觉得熟悉,说不定我们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吧。毕竟我们从小就每个夏天都到姑母家来避暑。”
荀澈:“可是她说她五年前才从西蜀来到蓬莱。”
荀澄:“我不是打探道她是土生土长的蓬莱渔女吗。”
荀澈:“那你怎么解释她那一手西蜀草章和仙霞剑法。”
荀澄摸了摸下巴:“那倒也是,可是我们不可能记不得五年内发生的事。小六这丫头真的是个谜,你觉不觉得她的模样乍一看不是很好看,但是越看越耐看,越看越漂亮。”
荀澈听荀澄这么一说,立刻竖起了眉毛,冷声道:“你别再打她的主意。”
荀澄不解:“你什么意思,说要退出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咳咳,你已经输了。”荀澈垂下眼睫,但嘴角上挂着笑,眸光里也带着自得的神色。
“你说什么什么叫我已经输了”荀澄不解。
荀澈推开荀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走开了两步:“就是这个意思。”
荀澄凝眉,思考了一下,脸色刷就变了:“你做了什么”
“我吻了她。”荀澈笑笑。
“什么”荀澄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出手的”
“就在她生气搬出东院那一天。”
“你不是说不拦她吗”
“我反悔了,觉得不该让她离开东院。”
“你背信弃义”
“我还告诉她我喜欢她,而且她说她也喜欢我。”
“荀澈”
“然后就吻了她。”
荀澄怒无可恕,抬手就是一掌劈向荀澈,荀澈回身躲开,反手回击。两人就于院内大晚上的踢里哐啷地对打起来。最后打到两个人都有受伤,在刘姨的大呼小叫中才停止下来。
戎国、寒城、北戎皇宫。
昭亲王宁锡昭在宣政殿内看着一副由暗卫所从东海郡送来的半页残纸,平日里极为冷肃的面容,此时也因激动而红了眼眶。
“你们确定这是在东海找到的”
暗卫所首座无涯抱拳称是:“回禀王上,这幅字是在东海蓬莱郡内的一家名叫笔墨斋里发现的。据店老板交代,当时写下这幅字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穿着普通的女子,说样貌不是很漂亮,个子也不高,看上去十分普通”
“放肆”宁锡昭怒声呵斥。
无涯话还没说完,听到宁锡昭发怒,立即跪倒在地上。
宁锡昭瞪着无涯:“你好大的胆子,凭你也敢评价她的容貌身形”
无涯一听,立即俯身叩头:“王上赎罪,属下知错”
“接着说”宁锡昭收敛了怒色,目光回到了那半页纸上。
无涯接着回禀道:“属下的人根据那老板描述,最后确定写下这幅字的女子名叫小六,是大概两个月前,被人牙子卖到了东海州牧闾丘相良府上当丫鬟。”
“他们竟敢让她当丫鬟”宁锡昭眼中燃起怒火,声音冷涩若冰。
听出宁锡昭语气中的恼怒,无涯赶紧说道:“不过云上学宫已经破格录取了这名女子,入秋之后,她就会作为伴读跟随闾丘家大小姐闾丘婠婠一起入学。”
“云下学宫”宁锡昭深吸了一口气,凝肃道:“好了,本王知道了,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谢王上。”无涯心中松了一口气。
宁锡昭:“传本王的命令,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无涯:“是。”
宁锡昭:“还有,这件事决不能给陛下透露半个字”
无涯愣了一下,严令回答:“是,王上。”
待无涯离开宣政殿,宁锡昭单手捂着心口,望着那副字迹,声音微微颤抖地呢喃:“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皇后娘娘,十五年了,我总算找到你了”
这时重华殿的侍女斐儿来到宣政殿内,侧身行礼地询问:“王上,陛下问您今晚是否回重华殿用膳。”
宁锡昭本想拒接,但还是点点头道:“你回去告诉陛下,本王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回去。”
“是。”斐儿起身告退。
宁锡昭见斐儿离开,他将那半页纸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并用小金锁将它小心翼翼地锁上,再将钥匙攥在手心藏于怀中,这才抬步离开宣政殿向重华殿走去。
此时重华殿内,宁缈正看着她的四岁的大儿子宁恕练字,不到一岁的小儿子宁悠躺在摇篮里,鲤鱼坐在他旁边轻轻摇着摇篮。
听到重华殿外有脚步声,宁缈直起身走到殿外,看到宁锡昭回来,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
“看着你脸上有喜色,是今天朝堂上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宁缈挽起宁锡昭的胳膊,柔声问道。
“嗯,青池传来捷报,说南海倭寇已经被尽数剿灭,很快他就会回来了。”
“青池要回来了,太好了。”宁缈喜上眉梢,“我都大半年没有见他了,这次回来无论如何要给他张罗婚事,他都快二十岁了,也该成婚了。”
“嗯,说到青池的婚事,我听说东海州牧闾丘相良家有一个独生嫡女,不仅相貌出众,更是云下学宫的女学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东海闾丘家,父皇母族家的女儿。”宁缈想了想说道,“那应该是很不错的姑娘。不如等青池回寒城,就把那女孩宣入宫,让他们见见面,相相亲。”
宁锡昭听后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走,我陪你和孩子们用晚膳。”
“锡昭,今天天热,我让司膳房给孩子们做了米糕和冰粉,你也快来一起尝尝。”宁缈挽着宁锡昭的胳膊,将头靠在她肩上。
“缈缈有心了。”宁锡昭温柔地拉起宁缈的手,像世界上最温柔的丈夫一般,看着满面幸福的妻子,微笑着牵着她走入殿中一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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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