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锦衣男子鼻子一哼道:“吃你个大头鬼的醋,老子巴不得你离老子越远越好,瞅你叫的破名字,老子娶了你,就没走过运,哪次赌牌都输的光洁溜溜,不然老子这些年攒下的财富足以过着最逍遥的日子,又何必一把年纪还奔波在外,做人手中杀人的刀”
红衣女子一听脸色一变,眼中愤恨不已,一脚踢在了大丁的胸口,咔嚓一声,大丁的肋骨又断了几根,人也像滚地葫芦般滚到了墙角
红衣女子似乎仍不解气看着锦衣男子骂道:“你他奶奶的简直就是在放屁,老娘叫淑梅怎么了,还不是你自己运气差,每次都输的精光,却好意思怨我。”
锦衣男子似乎早已懒的争辩,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却把目光落在了散落在地上的金银之上,眼中全是贪婪之色
大丁狼狈的窝在墙角,恨不得立时死去,实在不想继续苟延残喘的忍受这俩个人的折磨,心中更是懊悔不已,若非自己鬼迷心窍杀了小谢,二人联手也许或有一线生机,此刻心中只盼速死。
奈何大丁越是抱着速死的念头,夫妻肺片俩个人却偏偏不急于杀他,反而在那里斗起了气
红衣女子见锦衣男子不搭理自己,气的又骂道:“你崔强的名字就好听了,除了会吹牛,你还会什么还敢嫌弃老娘的名字不好,亏你说的出口”
原来夫妻肺片本就是夫妻,锦衣男子叫崔强,红衣女子叫陈淑梅,俩个人本都是诸葛帮的吸纳进来的高手,崔强还比红衣女子陈淑梅大着十几岁,辈分也比陈淑梅高了不少
当年诸葛帮中垂涎陈淑梅美色的人大有人在,崔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数不尽的甜言蜜语,终于抱得美人归
初始夫妻二人日日如蜜里调油,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哪知时日一多,俩个人不免也就起了争执,这也本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
矛盾的起因也很简单,就是崔强的一大啫好
赌
赌这种事从何时开始有的,早已无人知道,但每个人似乎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有的人因赌,赌赢了万里江山,亦有人因赌而丢了命,甚至家破人亡
是以才会有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之说
崔强的赌瘾之大却非天生,却是两个人完婚之后才有的
只因往日崔强与人赌博总有赢余,运气也始终不错,崔强的瘾头自然并不大
谁知自从娶了陈淑梅后,逢赌必输且输的极惨,更怪的是这么多年居然一次也没赢过
一个人若总是输,心中难免不甘,总想赢一次
心中越是不甘越是想赢,往往却偏偏输的极惨,就像老天在故意与这个人开玩笑一般
崔强就是如此,仿佛掉进一个永不可解的魔咒之中,越是想赢就越是输,此人偏又十分倔犟,赌品不错输了也从不抵赖,只是心中始终憋着一股火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崔强赌瘾越来越大,性恪也越发古怪,杀起人来也就越来越残忍,似乎恨不得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通过残忍的虐杀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人有时一旦陷入了某种偏执的境地,往往就如千里大堤崩于蚁穴,实难再回头
就如崔强这般,越是如此,却反而掉进了更深的泥沼,断然是再也无法抽身
陈淑梅亦因崔强的冷落而变得冷酷无情,再无当年英姿飒爽的小女儿模样,杀起人来手段之歹毒,有时连崔强都不免暗暗心悸
试问夫妻二人皆如此这般,又怎会释然心中的戾气,只会怨念更深而已
是以,崔强陈淑梅夫妻二人伴着诸葛帮野心的逐渐膨胀,二人的恶名也在江湖上为人所知,令不少江湖中人闻他夫妇之名,都不免提心吊胆心生恐惧
当然也有不少江湖中的成名的英雄豪杰,想要将夫妻肺片找出来为江湖除害,奈何崔强夫妇二人行终诡秘,一如隐于暗处的诸葛帮世人只知其名,却鲜有人能得窥其行迹终影
何况,江湖中大多数人都认为夫妻肺片是一个人,只怕江湖中人真正遇上夫妻肺片,难免会会着了他们两个人的道
这也正是诸葛帮和夫妻肺片的可怕之处,真假难辨高深莫测令人琢磨不透
大丁此即倒在地上,创口的血每流出一滴,就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他的眼神中的恨意虽依然还是那么浓烈,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死
大丁当然怕,世上又有几人不怕死,可是面对夫妻肺片夫妇,大丁心中却只剩下绝望恐惧
只因大丁清楚落入夫妻肺片的手中,非人的折磨只怕比死更令人颤栗胆寒,何况夫妻肺片出手的每一次,都不是存心要了大丁的命,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不伤及大丁的要害,分明就是在故意折磨大丁
大丁虽然怕死也不想死,可是面对着夫妻肺片这样的人,大丁突然觉得有时人死的快一些,有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会少受些痛苦的折磨
不过大丁比谁都明白,想死有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就像他自己此刻这般,已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没有,唯有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夫妻肺片二人宰割,那种深深的绝望竟然比死还令大丁恐惧
空气里血腥的味道似乎淡了不少,夫妻肺片夫妇眼中残忍兴奋的神情,却如在这小小的室内流动着一丝丝残忍歹毒的暗流,似乎随时随地等着吞噬室内的一切,那种漂浮在空气,只会令人感到深深的惊惧
陈淑梅叹了口气悠然一笑,望着大丁的目光极是温柔,仿佛大丁是他多日不见的情郎般,声音更是甜的有如涂了蜜糖,悠悠的道:“大丁你也算久历江湖之人,可曾见过人的眼珠子剜出来,只需用脚轻轻一踏,波的一声破裂开来,那声音绝对是世上最美的声音,不知你是否想听一听呢”
大丁眼中的恐惧之色大增,拼了命的摇头
只可惜陈淑梅仿佛没有看见般,依旧带着迷死人的神情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那只白的如玉般的手,被匕首的寒芒弄的仿佛在温柔乡里多了几分残忍的歹毒
“住手”
一声断喝,声音好似来自很远的地方,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威严气势,令三魂七窍已惊散的大丁顿时有了些许的生气,心中更是浮起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只不过大丁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希望,瞬间又跌入了谷底,陈淑梅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那把透着冰冷寒芒的匕首已刺向大丁的左眼
大丁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用尽力气想移动一下自己的脑袋,却发现竟然半点也动弹不得
刹那间,大丁仿佛已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一痛,眼珠离开自己的身体被陈淑梅狠狠地踩在脚下,那种诡异的“波”的声音,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剑直刺大丁的耳骨
“唉哟”一声,传入大丁耳朵里的竟然不是眼珠被踏碎的声音,却是陈淑梅娇媚入骨酥麻的叫声,这声音酥麻中带着几许幽怨,幽怨中又带着几许媚态,好似在向人故意撒娇一般,着实令人头皮发麻,忍不住掉起一地的鸡皮疙瘩
大丁心中诧异不已,忍不住睁开眼睛,只见陈淑梅已退到原来站立的地方,幽怨的目光充满诱惑的望着自己身前的那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大丁,只从衣着和站立的姿态上看,那个人的年纪已不轻,应在五十岁左右,从容的站在那里,悠闲的把玩着陈淑梅的那把匕首,浑然没将这诸葛帮第一杀手夫妻肺片夫妇放在眼里,颇有种傲视天下的狂霸之气
这个人是谁
对大丁来说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出现的如此及时,非但令大丁逃过了被剜眼折磨的痛楚,且还给大丁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
不过,有一点是大丁与夫妻肺片夫妇都百思不得其解之事,就是这个人的声音明明听起来很远,为何来的竟会如此的迅速,只在片刻间便已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这样的轻功即使少林武当两派掌门,只怕也无法做到,就是以轻功冠绝天下的偷王之王孟三星,在此人面前只怕也唯有甘拜下风
大丁虽觉得疑惑,但活下去的希望却令他无暇细想,只希望面前的这个人快点解决夫妻肺片夫妇,自己好留住这条小命苟延残喘
只可惜那个人似乎并没有立时动手的意思,只是不停的把玩着那把自陈淑梅手中夺来的匕首
陈淑梅幽怨的看着那个人,勾人夺魄眼神中隐着几丝歹毒之意,脸上露出迷死人的笑容,轻轻柔声道:“兄台这么好的身手,恕小女子眼琢,竟看不出兄台的武功出自何处,今日之事与兄台无关,兄台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不如兄台給小女子个面子,就此离去如何”
那人哈哈一笑,声如破锣亦如钟鸣般,直震的人耳骨生疼,些许那人嘻嘻一笑道:“你们夫妻必然也是如老子一般,看上这小子的财物,既然这小子已将财物交了出来,你们又何必要了他的命呢要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取了他的财物,何不放他一马,饶了他的小命”
一直阴沉着脸的崔强阴笑着道:“地上的财物你若是喜欢,就尽管拿去,不必啰里啰嗦,杀不杀他只怕你还管不得,莫要惹火上身,到时岂不悔之晚”
陈淑梅娇笑了几声,一脸媚态的道:“死鬼不要竟说那些风话,偷王之王孟三星驾到,怎会看得上这几个小钱,不知孟兄尊意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