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丁小谢战战兢兢的看着越去越远的天女散花唐散花,心底兀自忐忑不已,不知天女散花唐散花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了他们,实在是如何也想不通
其实大丁小谢哪里知道,出言恐吓他们的是风无双,若非大丁小谢有如惊弓之鸟般吓破了胆,即使风无双的声音故意有所改变,只怕大丁小谢也可听得出来,毕竟风无双的声音对于大丁小谢来说,还是极其熟悉的
眼见天女散花唐散花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大丁小谢才仿佛回过魂来一般,惨白的脸上汗如雨下
大丁小谢对视了一眼,看见彼此狼狈的模样,皆生出节后余生的喜悦,心中却暗道:好险,差点把老子吓死
些许,大丁小谢两个人都欲站起身来,谁知一连几次大丁小谢都未站起,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酸软,两人不停心里一惊暗道:莫非刚刚着了妖女的道了,不然怎会如此只是不知妖女何时出的手,怎么会毫无觉察呢又想到蜀中唐门用毒之狠,刚刚消去的汗珠瞬间又重新密布在额头
只是大丁小谢二人哪里知道,天女散花唐散花根本就未对他们出过手,不然已天女散花唐散花对龙飞云的情义,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
大丁小谢心下越是焦急,就越觉得使不出力来,急忙四下检视自己的身体,却不见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心下不由阵阵不安,暗自揣测道:莫非真被什么山精鬼怪缠上了身不然怎会如此呢
其实哪里有什么山精鬼怪,只不过是大丁小谢两个做了亏心事的人,胡思乱想后,疑心生暗鬼罢了
要知道大丁小谢被风无双一句话吓得狂奔出数十里,换做不会武功之人,只怕早已累的昏厥过去,好在二人武功还不错是以并没有昏厥过去,只是人的身体终非草木,而是血肉之躯,即使如大丁小谢这般身具武功之人,身体也承受不住
何况大丁小谢又被突然出现的天女散花唐散花惊得魂飞魄散,再加上身体的疲累,此时真算得上是身心俱疲,一时三刻又怎能缓解过来呢
大丁小谢又心下惧怕急于脱身,这些事不及细思,不免胡思乱想,生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实则还是心底有愧才会如此
天阴的像是马上要跌了下来,狂风卷积着乌云令地上的花草树木都在颤抖,一道闪电忽的撕裂天际,刹那的光亮之后雷声阵阵,直如千军万马怒吼一般,豆大的雨滴倾泻而下,似乎要洗掉这世间的一切肮脏
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在这狂风暴雨中有如海中的一叶孤舟,似乎随时都有被这狂风暴雨吞噬的可能
家家具是门窗紧闭,屋内摇晃着昏黄的烛光,一条青石路上不见半个行人,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
蓦地,小镇东头的大路上,突然现出两个人影,急急忙忙向小镇狂奔而来,有如丧家之犬般顶风冒雨只顾前行
狂奔在前的正是大丁,脸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气,一脸的雨水顾不得擦拭,更不用提湿漉漉的衣服了
后面的是小谢,模样也比大丁强不了多少,一边疾行一边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眼里全是憎恨之意,似乎有意开口咒骂几句,只是风雨实在太大,又怎么能张开嘴呢
只片刻,大丁小谢两个人便已冲进了小镇,向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座院子冲去
小院看起来已有些年头,院门破旧的在风雨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撕裂,一只掉了毛的土狗躲在破烂不堪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院子里的房子倒是看着还结实,只是门窗有些破损,屋子内不时晃动的烛光,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之意
“啪”的一声,大丁一脚就将院门踢飞,闪身进了院子,小谢紧随其后,也进了院子
本来还在瑟瑟发抖的土狗,突然见两个陌生人冲入院子,一下子蹦了起来,冲着大丁小谢就是一阵狂吠,接着向大丁扑去
大丁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狞笑,闪电般踢出一脚,正踢在土狗的颈部,土狗发出一声低低的声音,便即跌落在雨水中一动不动了,显是已被大丁一脚踢死
身后的小谢哈哈一笑道:“好脚法这鬼天气弄得老子浑身湿漉漉的,正好拿这土狗去去寒气”
“啪”的一声,屋子的门一下子开了,只见一个七个小男孩站在门口呵斥道:“小灰,又乱叫什么可是来了客人这么大的雨快进屋避避”说完抬头看去,只是上了年纪的人,眼神本就不大灵光,外面又大雨狂风,只隐隐约约的看见两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站在雨里,却哪里看到土狗已被大丁踢死
老农夫的眼睛虽已看东西不太灵光,可一旁的小男孩眼睛却看得清清楚楚,眼见土狗躺在雨水里一动不动,大丁小谢又是一副狠巴巴的模样,禁不住又怕又急道:“爷爷,他们不是好人,打死了小灰”说到后来已经语带哭腔,显是荒野小镇之中,小男孩必是将土狗作为平日里的玩伴,感情相当不错,是以眼见土狗跌倒在雨水之中,又见大丁小谢如此凶神恶煞,心底不免是又急又怕
老农夫显然不光眼神不太灵光,就连耳朵也不太好使,显然没有听清小男孩的话,反而露出和善的笑容道:“小孩子说话不清不楚,这么大的风雨应该请客人先进屋的,以免客人着了凉”
谁知,老农夫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开口让大丁小谢两人进屋,突的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寒气掠过,只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所撞,大丁已然怪笑着进了屋内
老农夫正在错愕之间,小谢一手提着土狗,走到老农夫面前嘿嘿一阵冷笑道:“老家伙,外面风雨这么大,还是进屋吧”
老农夫还未看清小谢的脸,只觉得肩头一沉,被人一推拖着小男孩的手倒退了几步,一下子回到了屋内
提着土狗的小谢一闪身也进了屋内,只见他右脚忽然一动,只听啪的一声,屋门已被关上
屋内陈设简陋,每一件用具似乎都已经有些年头,几把木质的椅子也已斑驳不堪,一张还算完好的木桌上,一根蜡烛已燃了大半,唯一的土炕下灶内柴火却是燃的正旺,比之外面的狂风暴雨,端的是温暖非常
昏黄的烛光不时的跳动,老农夫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大丁小谢,些许才缓过神来,明白自己遇到了恶人,心下不免一阵慌张,用力一拉小男孩的手,将小男孩拉到自己的身后,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道:“两位大爷小老儿家徒四壁,只和这个小孙子相依为命,两位大爷看中什么只管拿去,只求两位大爷莫伤了这孩子的性命”
大丁坐在椅子上擦拭脸上的雨水,阴晴不定的望着老农夫,突的嘴角一扬露出一丝奸笑道:“老家伙罗里吧嗦的,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就你这点破东西,老子看上一眼,都他奶奶的觉得脏了老子的眼,去去去,快给老子找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小谢却一把拿起灶边的一把破刀,霍地一下已将土狗的肚子抛开,接着手脚利落的几下便已将土狗的皮剥下,片刻间将土狗分成许多小块,而后在一旁的水缸内舀出水一阵冲洗,在灶上的铁锅内填入清水,加了些盐巴,将洗净的狗肉放入锅中
老农夫颤颤巍巍的自一个破旧的柜子里,拿出两套很旧的土布衣服,哆哆嗦嗦的递给坐在椅子上的大丁
小男孩这时早已吓得只顾紧紧拉着老农夫的手,看着小谢将土狗洗剥干净放入锅中,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心底自是恨极了大丁小谢,虽人小力孤性子却是倔强,强自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小谢料理完了土狗,见大丁已换上了破旧的土布衣服,便拿起另一套土布衣服换上,一边换嘴里一边嘟囔着骂道:“妈的,这种破衣服老子可是头一回穿,大丁你说咱们这次可真是倒霉到了家,非但没有得到龙飞云这些人的半点消息,还差点死在唐散花那死丫头手里,偏偏老天爷又和咱们作对,没来由的下了这么一场大雨,真是人走背运,他奶奶的喝口凉水也把牙塞了”
大丁叹了口气道:“没死在唐散花那丫头手里,固然是你我的运气,可没有半点龙飞云他们的消息,该如何交代,这才是我担心的你又不是不知本帮的手段,只怕未必会轻饶了我们”
小谢一听大丁如此说,心底更是一阵烦躁不安,双眉一竖恶狠狠的道:“妈的,这些人自己没有本事,几次都奈何不了龙飞云,还能怨咱们兄弟了逼得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咱们干脆躲起来,他们又如之奈何”
大丁苦笑了一下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呢诸葛帮一天不散,你我兄弟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只怕也难保住性命是以这样的话,兄弟以后千万不可再提,否则你我只怕会死的极惨”
小谢还想再强辩几句,但一想诸葛帮的手段,背脊禁不住一阵阵发凉,明白大丁所言不虚,竟不再言语
老农夫见大丁小谢不说话,哪里还敢开口,拉着小男孩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一时屋子内,没有人再说话,只听见灶下柴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不一会,锅内煮着狗肉的水开了,满屋子都是狗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