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女子出声提醒,陈泽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明白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他凝聚体内仅存的力气,一柄金色匕首握在手上,狠狠投掷向背对着自己的巨型头颅。
匕首狠狠扎进头颅,溅起大片黑血,而后被黏液迅速堵塞。头颅猝不及防之下吃痛惨叫,射向陈泽的猩红的眸子透着浓重杀意,而后再度朝陈泽扑来
“门开了,快跑”陈泽用意念向气喘吁吁的刘韦华传音道。刘韦华本能的看向客栈大门,发现竟被人从里面打开,同样大为惊讶。而后他明白过来陈泽故意吸引头颅注意力,让自己先撤,微微一愣。眼神闪烁间,他也没再矫情,当机立断,身形爆射向客栈,率先钻入其中
陈泽见刘韦华成功撤离,服下一枚此前储存拿来备用的风行丹,速度瞬间暴涨,将那用三只细肢爬行的头颅远远甩在身后,无数金色匕首也同时射向头颅,试图影响它的速度。
陈泽距离客栈大门只有一步之遥,他大跨步迈上阶梯,迅猛的窜入半开的门缝中,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闭合反锁头颅见陈泽从她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愤怒仰天嘶吼着,朝客栈大门扑来,打算把大门生生撞开
下一秒,她却吃了个闭门羹,身躯被一道无形屏障狠狠撞飞出去。头颅对着客栈愤怒咆哮,似乎在宣泄着刻骨铭心的愤怒与不甘。
陈泽和刘韦华同时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方才的最后冲刺爆发榨干了他们仅存的体力和能量。经此一战,两人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陈泽相较更为严重一些,腰侧肋骨骨折,此时正接受着金色雾霭的温养调适。
刘韦华不由自主看向陈泽,目光中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认可和欣赏。就凭刚才主动吸引火力的一幕,就值得自己认同陈泽,作为一同出生入死,并把后背留给对方的真正合作伙伴。
陈泽则是把目光投向一旁默默倚靠在墙壁的黑斗篷女子,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而后沉声发问道:“感谢你救了我们,但我好奇,你是如何把门打开的,又是如何得知我们被困在外面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
刘韦华眉毛一挑,也很好奇女子的身份,陈泽也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对上陈泽目光灼灼的眼神,女子有些心虚的避开视线,沉默半晌,而后淡然道,语气依旧冰冷:“规则大门的规则之力主要作用于门外,而从内部打开所遇到的阻碍十分微弱,所以我才能轻易得手。”
她停顿片刻,接着道:“至于如何得知,是因为我偷听到了掌柜和那对鬼情侣的对话,猜测他必定会暗中做手脚。”
陈泽微微一愣,而后四顾客堂所有大小角落,空荡寂静,原本该坐在柜台的老掌柜,以及店小二皆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角落里的洋钟仍然显眼瞩目。
这是摆钟连续敲响三次到回归敲响一次的时间段。
“我救你们,只是出于共为共济会成员的纯粹利用,若你们轻易死在那头颅之手,单凭第一次尚未探索荒村的我自己,无法完成任何一个通关条件。”
女子话中含义虽说苍白直接,但却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实。在这次梦境游戏中只有三次探索机会,女子第一次留守在此,缺失了找寻线索信息的机会,这次的真相推演恐怕惨不忍睹。换句话说,她是有意放弃这次机会而选择留下接应两人,两人把自己获取的信息共享也理所应当。
不过,规则明确提示可以单人完成通关,把信息共享给她是应有之义,但之后是否选择加入两人的合作行列,还有待商榷。
待陈泽主动把自己目前的消息提供给她,女子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被两人忽略的疑问:“那个和志梅偷腥被抓的恒远,是什么身份”
“了解他的个人经历,或许能更为完美的还原故事真相。”
恒远陈泽皱起眉头,在脑海中搜索,却对此名毫无印象。这恐怕是被众人遗漏的关键人物。
“恒远,我有印象,”刘韦华目光倏然凌厉,沉声道:“在那一家三口家中时,我曾用余光不留一丝蛛丝马迹地将屋内陈设搜索一遍,其中墙壁挂着个三人全家福,父亲正上方的名字,正是孙恒远。”
陈泽脑海如遭重击,原来那被妇人做成傀儡的丈夫,出轨对象正是不守妇道的志梅同时他内心蹦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那有病娇潜质的妇人,既然能狠心把丈夫活活掏空,必然也参与了对志梅的报复
事情的真相愈发复杂起来,层出不穷的线索,让人不由得感慨这村里混乱的男女关系
“好家伙,这些人类真会玩啊”始终旁观不置一词的书架鬼也啧啧称奇道。
“你始终在回避我的问题。”
陈泽冷不丁开口,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斗篷女子身上,看向她的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似乎要透过黑帽檐,看清女子的容颜。
“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泽发觉自己忘记自我介绍,毕竟询问别人姓名身份前,率先自我介绍是最起码的礼貌:“陈泽,共济会二阶学徒。”
“刘韦华,共济会一阶技师。”
刘韦华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选择无条件声援陈泽。
女子再度沉默不语,微微垂下头,帽檐下的面庞似乎在嗫嚅着嘴唇,仿佛在纠结什么。她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讳莫如深,对于陈泽怀着警惕和谨慎,自始至终都在回避自己的姓名身份。
但似乎没打算随意编个姓名欺骗两人,只是陷入深深的犹豫,朱唇微启,却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