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老板身上,怎么会多出来这些和他毫无关系的人的身份资料。”摸不着头脑的宋钰晴将名单放在一旁,给陈泽盖上被子。
第二天一早,陈泽照例从那个熟悉得能在脑海里还原的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老板,你可算醒了。”宋钰晴这才放下心来,蹦蹦跳跳地跑到厨房,而后端出来自己照着百度熬的鸡汤,一口一口地喂到陈泽嘴里。
“那些怪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陈泽摇摇头,示意自己尚且有喝汤的力气,接过鸡汤,道:“他们老大看中了这块地皮,打算高价从我手中卖走,被我回绝了。”
宋钰晴欲言又止,从昏迷不醒被人踹下车的一幕,以及那个奇怪的七人名单,老板有意向自己隐瞒了一些事。可陈泽不愿开口,自己也乖乖没再问。当下指了指床边的那张名单:“这是昨晚从你怀中掉出来的。”
陈泽顿了顿,脑子里的弦突然紧绷起来,他拿起名单细细阅读起来。随着时间推移,一旁宋钰晴看他眉头蹙得愈来愈深,表情愈发凝重。突然间,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陈泽猛的倒吸一口凉气,握着名单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怎么了”宋钰晴看他脸上表情不太对劲。陈泽摇摇头,冲她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了,已经到开店时间,你下去张罗吧。”
待宋钰晴离开,陈泽面色再度凝重起来。刚才之所以让他情绪波动那么大,是因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不是以挥霍无度著称并与众多演员传出绯闻的高建平,而是阿野托夫
表面职业是印刷厂工人,实则是杀害一家五口,并且用血涂墙的变态杀人狂。照片上的阿野托夫,正是那个昨晚坐在他左手边,面容温和的老人
想到杀人魔坐在他旁边,陈泽只觉一阵心悸,背后生寒。
至于那个是无业游民的可爱小萝莉,陈泽认为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六个人的身份迥异不同,但他绝对不能凭外貌判断深浅,每个人都是他的潜在敌人。
至于那个以全视之眼为标志的神秘组织,陈泽摸不透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是从中选拔成员,还是单纯的享受着观摩杀戮的乐趣。
华贵走廊型的宽敞房间里,墙壁上挂着各时代名人画像,华盛顿、富兰克林、莫扎特、歌德、拿破仑波拿巴等名人的画像依次摆开。房间最深处,正中间,坐着那个昨晚陈泽所见到的面具男,此时他早已卸下面具,露出面部线条硬朗的混血面孔。正悠闲地品尝美酒,一边发出“啧啧”赞叹声。
正对着的门被打开,沉重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尊贵的司库大人,欢迎你。”面具男不紧不慢地端着高脚杯继续品尝,仿佛世界上没人能扰乱他品酒的兴致。
一袭黑风衣的男子正对着他坐下,紫黑蟒蛇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脸。
“七九年的罗曼尼康帝,要不要来一杯”哈萨斯手中拿着的高脚杯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知道我前来拜访的缘由。”
“是那个陈泽吧没错,是我把他卷进这入会测试中。”哈萨斯面色不变,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微笑。
“他父亲失踪,下落不明。作为他十几年的老朋友,我有责任保护他的儿子不被卷入这个组织,加入这个组织,等待他的是万丈深渊。”蟒蛇面具男语气中夹杂些许愠怒,“你不该把他卷进来,一旦加入,他便再也不能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了。”
“但你更担心的,是他在入会测试中死掉吧。”哈萨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被揭穿一般,面具男微微一愣,沉默不语。
“若是他的儿子,便不能独善其身、平平静静走完这一生,这是他们这一族的宿命,”哈萨斯站起来,双手撑桌,身子前倾,眼神狂热地盯着他,“这也是作为组织一员的光荣使命,这是命运赐予我们的荣耀之光”
“既然他是那位的儿子,若是轻易死在测试里,便证明那小子不配得到恩泽与荣光,”哈萨斯激动地拍击桌子,“他就是个废物”
蟒蛇面具男默默注视着他,面具下的嘴巴动了动,却最终没能开口。
陈泽让宋钰晴留在店里开门,自己从礼品商店买了两盒水果礼盒。他在街上拦住辆出租车,上车对师傅说:“去清河市精神病医院。”
“好嘞。”
陈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两天后的别墅逃杀中活下来,所以提前两个月去看望母亲,或许这是最后一面。
他也想过逃避这场生死未知的杀人游戏,但若是错过这个探寻父亲死亡真相的机会,恐怕自己后半生,都会在懊悔和噩梦的恐惧中度过。他要做的,是在有限的时间内了解其余六位的身份背景,以便到时更好去应对。
约摸半小时后,车子在一所略显陈旧的医院门口停下,下了车进了医院大厅,在前厅登记好的陈泽坐电梯来到四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里落地窗帘垂地,由于窗帘颜色呈橙色,整个房间更显昏黄。迎面而来一股子过期食物的馊味,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女人蹲在地上,正笑嘻嘻地在墙壁上乱涂乱画。听到声响,她脖子呈九十度转过来,见是陈泽,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绽放光彩。她高兴地喊道:“儿子来了呀。”
“嗯,妈,我来看你了。”陈泽脸上挂起一抹微笑,晃了晃手中的礼盒。
“孩子他爸也来了呀,正好,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聚在一块了。”女人一脸欣喜地指了指陈泽身后,然后捂住嘴巴噗嗤噗嗤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