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苏远在燕山脚下一住就是好几年。
大概是他落脚的第七年,燕山大旱,数月都不下雨,弄得地里草木不长,庄稼不生,那些有能力的农户都在发现苗头之后,搬里了这里,而那些走不动的老人,就只能在这山脉里苦苦维持。
而这批走不动的老人里,就有收养雷震子的那对夫妇。
在这个奴隶制的时代,普通百姓若是离开自己的家乡,那么就算是没有被猛兽咬死,大概率也会饿死,就算这两样都逃过了,历经苦难的人们来到了另外的聚集地,大概率也会变成部落首领的奴隶。
所以在当今时代离开家乡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特别是对中老年人来说。
地里的庄稼不长,村里的百姓就没有生机,时间短的话可能还能靠挖些野草撑过去,但是时间长了的话也会出问题。
雷家村的人大多都如此饿死了,少数不愿等死的年轻人出去了,准备走到其他地方居住,当然这些人也有很多死再了路上,只有少数才能熬到另外的居住地。
而那些走不动的便留了下来,饱一顿饿一顿的活着,什么时候撑不住了,就挖个坑,往里面一趟这辈子也就完了。
山下,稀疏的草丛里,一个不足一米高的小童,提着一个竹篮,在山里走着。
小童满脸的污垢,很黑,身上的衣服也是破了好几个洞,看着很是瘦弱,手提的篮子里三三两两放在几颗野草杆。
这里的野菜不是后世人认定的野菜,这个时代认定的野菜,就是那种茎块汁水多,吃了不会引起身体的不适,有饱腹感的野草,就是这个时代人们认定的野菜。
他们也追求口感,只追求能吃饱。
但是在这个大旱的季节,山里就是连这个都不多。
小童在山里逛了几个时辰了,也只是摘到了四五根,而且也只是那么一两种植物,因为多了小童也不认识,而且小童也不敢走远,只是在距离村子一两里的范围里寻找。
因为天干受困的不只是人,山里的动物也会受影响,而他们这种小孩最后山里猛兽的欢迎了,不需费力,就把他吃掉。
小孩提着竹篮,迈着小短腿,在田坎上走着。
可能也是因为饿了好几天的原因,这个适合肚子早就已经咕咕叫了,所以在这个范围没找到什么能吃的野菜之后,便下意识的往林中走去,把家中长辈的嘱咐晚了个干净。
他家中的长辈之所以敢放他出来寻野菜,主要的原因是不远,一两里的距离,他们站在家附近的土里就能看到小童的身影,五六百米就算出现什么情况,也来得及。
但是这次,小童走远,踏进林中的时候,家中的两位老人刚好都在干手里的活,没注意到小童,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等他们抬起头望向这边的时候,小童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视线里没了小童的身影,两位老人迈着他们哪颤抖的步子,拄着拐杖马不停蹄的走到了小童平时摘野菜的地方。,可是等他们赶到,原地哪还有小童的身影,就是林子里也没有,小童已经进入了树林深处。
“我的好孙儿,好孙儿呢”佝偻着腰的老人对着身边的老伴拄着拐杖焦急的问道。
“别着急,别着急,吃饱可能就是在附近挖野菜,应该没跑远,我们在附近好好找一找,应该能找到,能找到的。”老人拍着已经被吓得快哭出来的老伴说道。
尽管他自己也没什么底,但是在自己的老伴面前,他必须装作有信心的模样,尽管他心底已经没抱多少信息。
在野外走失莫说是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后世经过全国十数亿的开发的时代,也很难再平安归来。
一旦走失,大概率那就意味着死亡,成年人是如此,小孩便更是如此。
老人虽然嘴上说找一找,但是心里已经不太抱希望。
虽然小童不是他们的亲身血脉,但是这些年朝夕相处下来,他们早已经把小童当作自己的亲身骨肉。
小童走失了,他们心中的自然悲痛,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们一开始也是陪同着小童一起出来摘野菜,但是后面次数多了,发现没什么意外发生,再加上他们自己也有事情要做,更重要的是距离也不远,所以后来他们也就慢慢让小童一个人摘野菜,他们已经非常小心了,几乎不会让小童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问题。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若是他们能把小童看好,那么这辈子他们可能也就能全了爷孙之情,但是没看好,那便说明他们命里只有七年的缘分,谁来了也没用。
暗沉的深林中,小童提着竹篮不停的在林中寻找可以吃的野菜,就这样他越走越深,并且自己还没有发现这一点,他还沉浸在寻找野菜的世界中。
只有天黑了,或者篮子里装满了,他才会发觉自己来到了陌生的地方,到那个时候他才会害怕,才会恐惧。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童篮子里的野菜越来越多,这林子里能吃的东西还是挺多的,村子里的百姓之所以不往这里来,是因为这山里有一只猛虎。
这是那猛虎的地盘,若不入侵还好,一旦进入极难平安出山,这也是为什么村里少数还活着的年轻人宁愿离乡背井的出去,也不远进山的原因。
因为也有不怕死进山的,但是无一列外,没有活着出去的,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敢进来了。
山顶,草庐中。
蒲团上的苏远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门外的天空。
“七年了,终于是时候了。”苏远从蒲团上起身,然后一步跨出直
苏远的面前有一人一虎,老虎被法力禁锢无法移动,而小孩则是被吓得瘫倒在地。
苏远看了一眼,然后大手一挥带着小孩消失在了这里,他离去之后,禁锢老虎的法力也随即消失,已经扑过来的老虎,直接扑了个空,最后在原地转来转去的寻找。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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