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有打算的李启,毫不犹豫的完成了交易,同时,这是完成了一场祭祀。
将辰极金丹法,作为祭品,祭祀给了敖光晓。
真龙们早就想要这个东西了,但他们并没有和李启想的一样,暗中投下饵料之类的东西,来让和李启做交换。
真龙很喜欢李启愿意交出辰极金丹法的想法,但是他们不喜欢李启的态度。
他们想要的,是像现在这样,李启主动自愿的把东西交给他们,并且最好还要卑躬屈膝。
虽然没有卑躬屈膝,不过主动自愿算是做到了,所以也算不错吧。
不过,李启倒也没有过于沮丧。
虽然他没有吃到原本想象中的鱼饵,但根本目的达到了。
东海,入局了。
随着有一条真龙知悉了辰极金丹法,原本人巫双方抢夺的格局被打破了,真龙也有了入局的资格。
水,在这一刻开始混了。
真龙们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可不会任由其他道统摆布。
两方角力,大概率是两方和谈。
但三方互斗,那么任何单独一方,都会觉得对方是不是和另一个对手合作想要灭了自己,信任的根基就被打破了。
这就和计算天体运动一样。
两体运动,很轻松就能算出来。
但三体运动,那可就变成了混沌模型了。
如此一来,原本罗浮山的死路,和巫神山长久以来必须和人道拖延的未来,就都被打破了。
有了第三方的加入,对日月行路的争夺,就必须快速分出胜负,不可能僵持了,三方角力,注定僵持不下去。
但在这样的争夺之中,巫神山有两个优势。
第一,日月真铅鼎的本体,就在巫神山,罗浮山余孽们,也在巫神山的洞天之中做了一个长久的巢穴。
第二,那就是李启的罗浮山姑爷的身份,有了这么一层关系,罗浮山倒向巫神山天然就多了一丝可能。
这就是李启的打算,这样一来,巫神山的胜算,从一开始就比其他两方大了两分,从注定的平手,变成了优势。
这不不一定符合所有人的预期,巫神山内部肯定也有保守派,保守派就肯定会觉得只要其他人拿不到,那就算我拿不到也可以。
所以,和人道的僵持是他们乐于见到的,他们甚至可以僵持几万个纪元都无所谓,日月行路事关重大,除非九成以上的机会,否则他们宁愿不出手。
因此,他们会对李启的行动表示反对,甚至对李启本人产生厌恶。
但有保守派,就肯定有激进派。
激进派,应该就会认可李启这个行为。
有了两分的优势,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很多时候,一分的优势就可以滚雪球到无穷大的地步,激进派肯定就会抓住这个机会,争取利用手中的优势,在这个纪元直接了当的拿到日月行路,避免夜长梦多。
李启最开始就不想夜长梦多。
若是真的任由人巫两道僵持下去的话,那就意味着罗浮山众人,包括他自己,将会作为人质以十万年这个单位,长久的留在唐国,被执行监视。
这可不是在太学读几年书就能解决的事情,是长久以来,很有可能持续几十万年的软禁,并且这期间,安全还很有问题。
若是李启自己一人也就罢了,但还有沈水碧她也一定会和李启一起受到这样的待遇,乃至于整个罗浮山,都会在这种微妙的境地之中被束缚,罗浮娘娘和日月真铅鼎更是绝不可能苏醒。
在事情没有落出之前,不会有人唤醒他们,甚至有可能主动去封印他们。
这些都是李启不想看见的,不愿意去看见的。
所以他才铤而走险,选择了主动搅混水,挑爆这种僵持的局面,如此一来,胜负将会很快的分出,并且巫神山还会在其中占据优势。
至于日月行路的契机
李启打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留下来,相信罗浮山众人也明白这点。
在两大道统下场之后,日月行路,就一定不可能握得住了。
这种时候还想抓住日月行路不放,最终结局肯定是死无葬身。
只是,怎么放手,还是有讲究的,因为将日月行路拱手让出,本身就需要让罗浮娘娘和日月真铅鼎苏醒才能做到。
李启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布局和身份,去催动巫神山,真正去唤醒罗浮娘娘或者日月真铅鼎,如此一来,巫神山才能将优势落到实处。
毕竟,李启是罗浮山的姑爷,天然就近一层。
如果激进派能够在其中占据主动,那么按照李启的预估,很快巫神山方面就会主动唤醒罗浮娘娘。
至于日月真铅鼎,可能会延缓一会,因为日月真铅鼎的苏醒,必然代表了日月行路的下落将会水落石出。
到了那个时候,会打仗的。
而且是很激烈的仗,毕竟,一切争端,在阴谋诡计之后,最终都要落到战场之上,才能分出胜负来。
这也是李启觉得会在短时间内,大概是这个纪元内分出胜负的原因。
唐国本身就在和东海激战,必然被牵制一部分力量,只要巫神山的时机抓得好,就能用更大的胜机拿下这场战争。
当然,这些都只是李启的打算而已。
李启不可能参与巫神山真正的决策,所以最开始,他就想的是和现在一样,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有了确凿的事实,巫神山内部不管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都必须做出对应的反应才是。
还有就是,祝凤丹
李启绝对相信,就算自己从未和老师交谈过,但他肯定会在其中出力,甚至他本人也绝对是激进派的一员。
作为大巫,祝凤丹可是能在巫神山决策之中说得上话的。
事到如今,李启也只能这么期待了。
事情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等待天意吧。
随着祭祀的结束,敖光晓再度回到了和巨灵神傀儡纠缠的地步。
李启也开始继续和魔王子对峙,双方各自用出自己的所有手段。
而与此同时,在地狱的边缘,正有几位真正的大能,正在对峙。
地狱的边缘,有四位一看就知道不简单的存在,正围坐在一起。
其实他们的打扮都很朴素,也没什么神光,几乎和凡人没什么区别,之所以说看起来不简单,其实只是因为他们坐的地方,是地府的业火之中。
业火者,酬其宿债,傍为畜生,是人皆以纯情坠落,业火烧干,方能上出为鬼。
这是烧灼极大罪恶之人的东西,这几人看起来平凡,但端坐业火之中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足见不凡。
而他们选择在业火深处见面,也是因为此处几乎不会有人打扰。
毕竟,来打扰的人都被业火烧死了。
却见这四人,坐在东边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半人半龙的生物,他正经的端坐在一尊悬浮的珊瑚椅上。
他的皮肤黝黑,头上是龙头,龙角相当长,身体就好像一个发福的中年人,脚蹬皂靴,身穿君袍,看起来并不威严,反而有些亲切。
只是,人身之上长着一个龙头,其中尖牙利齿,还是有些吓人。
坐在南边方位的,是一尊魔头,没有身躯,整体就是一团黑雾,隐隐有某种道则护身,但看不清容貌,或许他本来就没有容貌可言。
坐在北方方位的,是一位人道法家修士,看起来三十多岁,青冠帻,白轻绡,英俊并游,玉堂金马,气凌嵩岳,昂首挺胸,器宇轩昂,是这里看起来最认真的一位,看起来就是一位浊世佳公子,是那种从小就考第一名的严肃学长。
以及,坐在西方方位的祝凤丹。
他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举动轻佻,礼度率略,还翘着二郎腿,不过却穿的相当帅气,华服闪灼,金白相间,腰间悬玉,挂着一丝好像是嘻嘻哈哈的轻笑,也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不过,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打小就在家里调戏丫鬟那种。
“哈啊”祝凤丹率先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已经见分晓了吧咱们几个还要象征性的打一打吗反正上头都已经决定了,咱们要不算了吧,反正派我们几个来,肯定就是知道咱们几个打起来出不了人命,又打不死人,没意思的。”
这时候,却听见旁边那位玉堂金马,贵公子一般的法家修士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回应道:“自暴自弃者,总是说些类似的话,为何你们这样的人还能晋升高品,我真是想不明白,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在执行计划,就刻意放弃一切,你们的道心为何还没有崩溃”
“哎呀,摸鱼是人之常情,人生在世,何必活的那么认真反正认真来认真去,也是帮别人活,随便折腾一下得了。”祝凤丹翘着二郎腿摆手,甚至掏出了一套茶杯和茶壶,开始自斟自饮。
“是吗可是你徒弟还在里面,只要我轻轻捏一捏手指”那贵公子伸出手来。
下一个刹那祝凤丹直接将茶杯捏碎
那位贵公子的手腕突兀的折断,并且这种折断的趋势直接朝着身躯蔓延,似乎整个身体都要被揉碎吃折叠成一个肉块一般。
这是诅咒
类似扎草人一样的,将伤害从替代物转移到真身身上的手段。
而那位贵公子微微皱眉,随即低声说道:“罚必则邪止。”
随着一句真言落下,诅咒被强迫终止,而祝凤丹的茶壶也直接崩碎,茶水撒了一地。
这是替命的手段,原理和诅咒类似,都是将伤害转移到特定的东西上面。
“嗨呀,我还真以为大名鼎鼎的祝公子什么都不在乎呢,看来,还是有在乎的东西的嘛,都亲自动身了,何必做出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那贵公子坐下,折断的手腕已经复原。
“真是浪费小爷一壶好茶,这可是蓬莱的仙茶树,记得赔啊,不然下次我去大理寺挖伱的地砖,我听说底下大阵很贵的,坏了你也要担责吧”祝凤丹翻了个白眼,换了个姿势跷二郎腿。
这时候,那边那个魔头说话了,他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来办事的,何必那么剑拔弩张,倒是祝公子,确实是有些让我惊讶啊,我听诸多魔王说,昔日你察觉到巫神为你安排的道路,发现自己修行到现在一直都是巫神的安排,于是当场自碎内天地,从此一蹶不振,不料今日一见,这般修为,实在不像重修过一次的人啊。”
祝凤丹一瞪眼睛;“关你屁事”
那位龙头人身的胖子却笑呵呵的说道:“所以他这般天才才会落到如此地步啊,当初若是服个软,现在想来已经是最年轻的秩祝了吧如今还卡在三品,不就是因为巫神亲口说他错了吗可惜,现在不思进取,仗着巫神的宠爱肆意妄为,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祝凤丹则一副无赖样,双手一摊,说道:“三太子,我当初不就是拿了你的水晶宫玩玩而已吧后面玩够了不是给你送回去了吗,怎么现在说话带刺儿呢我给龙王道歉的时候,你爹不是说了让我们两个握手言和,我又不是那个莲藕人,他断了你的道途,我又没有,至于针对我嘛”
这一番带刺的言语,让那个胖乎乎的真龙气的发抖,肥肉一阵阵的弹,当场拂袖,不想再说话。
一番交谈下来,祝凤丹竟是把在场除了那个魔道之外的人都得罪了一遍,而那个魔道看起来似乎态度也不是很好,似乎是过去就曾经有过节,只是没有当场发难而已。
这时候,那个魔道拍了拍手,打断了吵架:“好了,说回正事,我们来的都有些晚了,你的弟子已经做出了背叛师门的事情,现在辰极金丹法就在敖光晓的身上,大巫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的了吧”
“不过,大巫一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恐怕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也就不劝了,那还是开诚布公一下,大巫,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那位魔道修士,死死盯着祝凤丹。
因为,只有祝凤丹是不请自来的,他的到来,大家可没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