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方的讲述,李启这才逐渐明白,在自己浑浑噩噩,脑子不清醒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就在之前他失去五感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九天。
没错,战斗其实已经持续了九天,只是所有人都被魔气蒙蔽了五蕴,所以全都变成了行尸走肉而已。
李启则依靠自己曾经面对过的五蕴魔气的经验,以及各种各样的知识,再加上沈水碧的护身符,才从这魔气之中脱离了出来。
在这九天之中,战斗的烈度已经逐渐放缓,根据估算,想要彻底拿下,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将天理之罩给彻底磨碎才行。
李启庆幸的摸了摸沈水碧的护身符。
若是没有此物,恐怕会死的很惨啊,果然出门的时候备点东西还是很好用的,老婆保佑,关键时刻总是可靠的。
这九天时间,战斗自然是一刻都没有停过。
根据对话,李启也知道了,真龙敖光晓和魔君摩罗衍,就是此刻面对的敌人。
李启也由此得知了这位理道大能的名字,理道四品,仓后。
这个姓氏让李启惊了一惊,上古时期有大能者,其名仓颉,就是仓之一氏的始祖,这说明眼前的几个人,没一个背景不行的。
大家都是二代。
也是,天下这种地方,真正能从草根爬起来的人,能有几个呢
个人的靠自己的天赋崛起,几乎是不可能的,恐怕只有以门派,族群,或者道统这种大型组织,持续跨越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征程,才有可能一步一步的崛起吧。
哪怕是李启这样的天赋,如果不是有幸遇见了大巫,被收为弟子,也只能埋没在无休止的拉纤之中。
那种独自一人修行,然后踏上高位的事情,在天下这种地方是基本不存在的,根本就不现实。
你个人的努力,个人的奋斗,永远赶不上大道统的一根毛,他们给弟子的一点点传承就能轻松碾爆无数来自域外小世界的天才的毕生所学。
哪怕你天资超绝,但你需要花费无数时间自创的,你自以为顶级的术法和功法,在那些大道统的弟子看来,也毫无意义。
就和李启一样。
他抬抬眼就能学到那些惊才绝艳,智慧和经验都是顶级的大能者创造的术法。
什么样的天才,才能自创出比得上这些存在创造的术法
答案是什么样的天才都做不到,你没有那个眼界,没有那个智慧,也没有那个底蕴,创造终归是需要有材料打底的。
换而言之,这也是李启的依仗,也是他敢于留下来参战的原因。
他可是天魔的二代弟子。
他对魔道整体性的了解或许比不过这位魔君,但对于魔道的一些深层因素和隐秘,却绝对超越这个魔君。
这是直接来自天魔的传承。
只是李启心中还是有些犯嘀咕。
他最近,使用魔道能力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这是不是正中天魔的下怀呢
一切都在这些伟大存在的预料之中那阿弥陀佛的佛气又是怎么回事之前李启怀疑是魔道,但现在又好像不是。
似乎,不知不觉间,他又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件錒
不过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总不能束手就擒是吧哪怕天魔亲自降临,李启也要和对面碰一碰,更别说眼前的只是魔君了。
“前辈,除了这些基本信息之外,可否告知我真龙敖光晓的跟脚当然,我也会告诉你魔君的底细,肯定比前辈你了解的更加详细。”李启了解了战斗的略情之后,马上如此说道。
“你很自信啊行,那我们就互换一下情报,争取推出更多的跟脚,真龙敖光晓我知道,他是这一带的龙王,统领所有妖龙和其他的生命,包括妖龙天虹君在内,都是他的下属,我们预估想要刺杀,然后解剖的真龙,是他的远房侄子,最近刚刚在这里旅行。”
“本来我们的手脚是很干净的,也用手段遮掩了天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还是败露了,说明敖光晓有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来源,关于这点,有值得商讨的地方。”仓后冷静的说道,并且一点都不避讳他们试图弄死真龙然后拉回去解刨的意图。
这么坦诚,反而让李启有些不好说了。
怎么说呢
理道,真不是什么善茬啊
现在这纯粹是狗咬狗,然后自己被卷了进来。
不过想来会出现这一幕,自己也是难辞其咎,背后的魔道必然是有人指使的,老马身上出现的观想图也绝对不是巧合。
嗯
想不通,但还是仔细听听吧。
接下来,李启就仔细聆听了敖光晓的底细,他擅长的术法,能力等等。
之前李启的猜测没有错,敖光晓确实是吞掉了一条天河,天河之中,有亿万世界沉浮其中,数不清的生灵在其中生息,足足有数千光年长短,从银汉之中发源,绕行紫微,是上古星官们设立的星河之一。
然而,敖光晓以炼化水运之法,硬生生将这条天河吞入腹中,化作了他最强大的神通,哪怕是在天下的天道压制之下,依然喷吐之间,便有星河落地,瀰瀰而去,搅海翻江,水光接天,洪涛巨浪,拨鹍弦而惊起潜鳞,鲸鳞雁足,辉煌漫出百万里。
若是在域外,更是能轻易毁灭一个世界群。
正是因为这种破坏力,所以天下才不允许五品以上的存在大打出手,哪怕是五品,也要收敛自己的力量。
不过现在是在地府,地狱无边无际,所以能够承受这样的冲击。
了解了这些之后,李启也开始诉说自己知道的东西:“那位魔君,既然名字叫摩罗衍,摩罗意为扰乱,障碍,说明这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一个组合名,摩罗是他的称号,他的真名是衍,这代表他是后面改名的,如果是天生的魔头,不会用这种名字。”
显然,这种说法,仓后听都没听过,所以他对李启说道:“你好像对魔道非常了解”
“略懂一二,我有些奇遇,所以对魔道有些比较深入的见解,但并不全面,毕竟晚辈没有系统的修行过。”李启立刻解释道。
“噢拿到过一些秘辛,所以略微有些了解。”李启点了点头。
两人现在是通过祭祀建立的纯粹精神联系,所以仓后是看不见李启点头的,不过李启还是习惯这么做。
“那我就不多问了,你直说吧,我听,不过你要知道,如果你说的东西我都知道的话,那说明你做错决策了,你就得按我说的来,用你那个法宝,逃去阳间,给理道报信。”仓后语气平静的说道。
“那是自然,那就开始吧,不过靠言语讲不清楚,还请前辈观我演法。”李启说道。
说完,他干脆盘坐在地,在祭祀所形成的联系之中,干脆的开始演法。
同时,他也展现出了自己藏着的,但从来不用的那一缕天魔道韵,这是当初被天魔强塞的那一缕。
之前,他还想要将这一缕天魔道韵交给弥信大巫,不过大巫说让他自己处理,说他已经七品了,应该学会自己处理这些事情了。
李启自那之后一直将这缕道韵封印了起来,藏的深深的,生怕出事。
不过,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在这种地方用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当然李启说的是天魔之意。
对李启而言,这些大佬的意志,就是天意,甚至比天意还可怕。
逆天,他尚有胆气。
逆这些恐怖存在,他心中还是会发虚的。
只是,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外面是地府,还有两个敌对的四品,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正在谋算他,这种时候,所有的牌都得打出来才行。
随着李启的演法,却见他的身周开始发出种种异象。
天垂妖象,地见灾符,魇魔惊怖,种种不宁,无数魔头浮现,各自呈现羞辱惊恐悲凄之态,怪雾愁云漠漠,魔风怨气纷纷。
李启之前借助天理所建造的那个外天地也开始崩散,其中三光不明,五纬错戾,日食星斗,甚至就连阴阳之气本身都开始崩溃。
天失阴阳则乱其道,地失阴阳则乱其财,人失阴阳则绝其后,众生失阴阳则其道不理,五行四时失阴阳则为灾。
顿时,四周异象开始演变,有天生魔,地吐妖,人厉疫,辄托疾病,多死残杀,众生杀生自己,死者多非其罪,魂神冤结,无所归诉,淫厉疾疫,自此而起。
冬大寒,杀鸟兽,害鱼鳖,城傍竹柏之叶有伤枯者,连有霜雹及大雨雷,太阳不光,天地溷浊,时气错逆,霾雾蔽日,邪气乘日,震裂涌水之害频发,众星失度,盈缩往来,涉历舆鬼,犯阴侵阳,甚至比地狱的天相还要酷害
和气乖违,阴阳舛互,风至若汤,云生犹火,节运错戾,旱亢阴消,川竭谷虚,石流山燋,天无纤云,野有横飚,盛夏应暑而或凉,草木无霜而自凋,遑遑农夫,辍耕田畔,悠悠舟人,顿楫川岸,云根山积而中披,雨足垂零而复散,有大水、大火、大风之灾,毒蛇鼠狼俱有杀心,纷纷袭来,众生体生疮疣及诸痈疽,上气吐逆,肤体,其心闷乱,下痢哕噎,小便淋沥,眼耳疼痛,背满腹胀,颠狂干消,癫狂干枯,百病皆生
众生互害,互相迭相斫刺,剥脔割,身碎在地,脓血流出,皮肉焦烂,苦痛辛酸,万毒并至,慞惶驰走,各不信任。
无量魔念由心中滋生,众生乍现诸烦恼障、业障、报障。
有无尽贪欲、瞋恚、愚痴、忿怒、缠盖、焦恼、嫉妒、悭吝、奸诈、谀谄、无惭无愧,大慢、我慢、邪慢、骄慢,放逸贡高,怼恨诤讼,邪命谄媚,诈现异相,恶求多求,无有恭敬,不随教诲,亲近恶友,贪利无厌,缠缚难解,恶欲,恶贪,身见、有见及以无见,频申喜睡,欠呿不乐,贪嗜饮食,其心簦瞢,心缘异想,不善思惟,身口多恶,好喜多语,诸根暗钝,发言多虚,常为欲觉、恚觉、害觉之所覆盖。
无间罪重恶之病,象征无穷魔念,每种魔念皆生出对应的魔头。
无数的魔头,引导众生在魔念之下互相残害,身为诸虫之所唼食,臭秽贪欲狱缚,可恶犹如死狗。
这许多异象,让旁边的仓后看的近乎道心失守。
哪怕他是四品,也不曾见过如此异象。
这是何等的罪孽,何等的亵渎
李启以天魔道韵主动进行演法,催动其中魔气,呈现出来的是一片末日之景是四品都不曾见过的恐怖末日。
这就是天魔之道韵。
无量俱胝那庾多百千大罪,世界的翳影,无可名状的法外之理,万物归亡之兆,末法时代的象征,佛光之下的翳影,佛祖的宿敌。
足以令诸天为之坠落,汹涌咆哮而来的天魔之业火
疯狂与毁灭的本质就高居于此,令人不寒而栗的魔音在四周回荡。
诸天之敌,众生之敌,引导一切走向灭绝的至高之魔
诚然,这些异象仅仅只是在李启身周的外天地和他的人身小天地之中出现,规模很小。
但规模再小,量级也是不会变的。
无论天魔呈现出来的姿态有多美,有多么吸引人,都无法掩盖它的本质。
这是真正的魔。
但李启的演法并没有结束。
在展示了天魔之道韵之后,他立刻开始了对魔道的深入。
借助天魔修改现实的能力,再加上他曾经对五蕴魔血的了解,关于魔道五蕴魔一脉的深层规律,开始浮现。
纵有万像之广,不出五蕴之中。
一灵真性,湛若太虚,五蕴色身,生似泡沫,死如幻梦。
风景浩浩,凋残功德之林。
心火炎炎,烧坏菩提之种。
五蕴六色,无穷无尽。
身为理道四品的仓后,竟然面对着眼前的七品晚辈,开始了悟道
但就在这个瞬间,魔君摩罗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说道:“强攻此人似乎在解析我的道脉,他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