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闻言,只觉得背后一阵激灵,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或者声响。
但他立马转身一看。
之前那个盲眼老妇,不知道何时,已经拄着拐棍,走了过来。
“还请师兄原谅,前些日,我这蠢妇人卜的一卦,算出我这儿子生机在此,便指示他做了此事,其实他平素里虽愚笨,但却不会做这种刻意害人之事,会去找师兄,纯粹是我的意思而已。”盲眼老妇语气平稳的说道。
“如若不然,他怎会知道师兄你在河边做法起祭呢而且还专门过去等待。”盲眼老妇如此说道,同时,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看着李启。
李启被盯得浑身发毛,退后一步:“老人家何必叫我师兄,你年长些,叫我小李就好了。”
他没有接对方的话,而是另开了一个话题。
因为他不想讨论关于这件事的是非,他现在只想赶紧跑路。
那盲眼老妇却摇了摇头:“规矩在此,师兄是巫神山正经的门人,我却只是个山外杂役,学了几手术法,年纪到了便被送出山门,自寻生路,见到师兄,理应礼敬。”
李启差点没忍住气笑了。
“你说理应礼敬,却是上来就用嫁祸之法给我来一记下马威”李启说道。
“老妇虽蠢,但却也识得明珠,师兄得琼牛认同,又有大祝亲传祝书,乃是巫神山嫡系,岂会因为这点小小祸事而被阻拦所以老妇斗胆,指示小儿前去做了这件事,为的便是引起师兄的注意,如此一来,才有现在我与师兄的谈话。”盲眼老妇如此说道。
两个人对话的时候,那个富户却在旁边战战兢兢,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眼巴巴看着母亲和李启说话。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想法做的,此事也绝无商谈余地,老人家,告辞。”李启一拱手,准备出门去。
他的背后还有冷汗。
妈的,说好的自己是外道之人,占卜困难呢怎么他妈的,这么一个和自己一样不入品的卜人都能算到自己
这让李启对自己的存活状况产生了极大的忧虑。
得快点离开才行。
李启刚刚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那盲眼老妇又说道:“我本事低微,不如师兄道行高深,卜算之道无论如何也算不到师兄身上,可师兄不想知道,我是靠什么才能预测到你的到来的吗”
李启听完,停下了脚步。
等等,这人其实是算不到他的
那自己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
“说清楚。”李启的语气冷硬起来。
内气调动,鲤流意开蓄积力量,随时准备爆发。
牛力术也已经随时可以启动了,同时,他的注意力也集中到四周所有的进度条上。
他已经习惯了视界内全都是各种不同的进度条,而且学会了忽略其中大部分没什么信息的。但这个在战斗中能随时展现敌人的动静,所以他已经学会了怎么观察进度条察觉对方的进攻时机,从而及时打断了。
“师兄不必紧张,不知道,师兄知不知道自己身边那匹马的来历”盲眼老妇问道。
李启丝毫没有放松,也不回答,只等对方继续往下说。
盲眼老妇似乎也知道李启的想法,虽然是问话,但马上就自己解答了。
“龙驹留影,曾经是松国将军刘博思的座驾,乃是松国一顶一的好马,肩高八尺半,能驭云腾飞,更可踏水而行。”
“只是,唐国攻打松国,刘博思身为武道七品,虽然能开山裂石,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却被唐国道门术法轻易戏耍,抵挡不过唐国兵锋,只用了一夕功夫,被唐国连破三州,悲愤之下,自戕而亡。”
“他死后,尸体遭戮,但那匹龙驹却着实算得上好宝物,原本是被攻城的唐将自己收下的,以留影的资质,好好培育调教,日后能化而为龙也说不定。”
“但龙驹有灵,不愿为主人死仇所用,于是拼命挣扎。”
“唐国便设下术法,将其血脉精气禁锢,准备带回去慢慢囚禁,但这禁锢只做到一半,就被这匹龙驹逃走了。”
“唐将大怒,命人搜捕,消息已经传遍小半个大鹿了,我们这些有占卜之能的卜人,更是有专人上前来通知,要求我们占卜龙驹留影之线索。”
“正是有这一重关系,老妇我才能旁敲侧击,将师兄的位置一并推测出来,毕竟师兄身上,还带着那口九品唐刀吧”
“正是这些线索加起来,在我亲眼看见师兄之后,就猜出了大概。”
李启听完之后,险些冷汗直流。
虽然老马被人追杀,还是铠甲军士,他就已经猜到老马可能是有点身份了,但他觉得,毕竟只是一匹年老力衰的龙驹,能惹上什么大麻烦你看那个军官的马匹都有七尺高,八尺龙驹也没什么问题吧
但此时一听好像麻烦大了去了啊。
老马其实不止现在这个水平能日行千六百里,居然还只是他的一半水平
他的一半血脉精气被术法禁锢了
回去问问吧。
只是,考虑着这些,李启依然保持着镇定,维持着表面的神色不动,一言不发,继续看着那盲眼老妇。
盲眼老妇也没有愣着,继续往下说:“说出这话,老妇自然知道,现在老妇全家性命,已系于师兄之手,这也正是老妇想与师兄谈的条件。”
“师兄修为高深,老妇拼命算计也算不出半点行踪,师兄身旁那位仙子,老妇甚至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如果不是我儿双眼看见,我都不曾察觉师兄身边有人,想来肯定是已达无漏之境了。”
“但术业有专攻,师兄是祝人,对占卜一道肯定不甚了解,未来也有可能被其他人算出龙驹留影的线索,那毕竟是唐国将领要的东西,留在身边,肯定有麻烦,但如果打发走了,却也失去了价值千金的龙驹。”
“老妇愿以这条残命,做法,污掉龙驹的因果线索,让师兄再无后患。”
“只求,师兄能出手,救我儿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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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