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为什么没有援兵”
此时罗纳帕切科心中不仅恨巴拉圭人,恨城内的叛徒,也怨恨珀利维亚政府。
自己的父亲能够为维护珀利维亚的完整而牺牲,为什么总统就不能派出援军呢。
哪怕是派出几千人也行啊。
“哒哒哒”
“轰轰轰”
密集的马蹄声在城外响起。
“援军”
“是援军来了珀利维亚的战士们坚持住。”罗纳帕切科大声地吼道。
这个时候,再没有“援军”一词更能够让手下提振士气了。
进攻他们的叛军却没有退去,反而进攻得越加的猛烈了。他们显然也得到了命令要消灭掉城内的玻利维亚军队。
防止出现被内外夹击的情况。
不过此时因为援军到来, 罗纳帕切科和他手下的士兵已经恢复了士气。只要能够打退这些敌人,那么他们将成为珀利维亚的英雄。
生活在这座城市,谁还没有一个英雄梦呢
另外一边,马哨带着一个团的东华骑兵还有一万多殷地安骑兵以及两千人的奥鲁罗城守军开始向东南方向快速地开拔。
于此同时马哨还派出哨骑前往苏克雷打探情报。
这些都没有影响到马哨的行军。
在奥鲁罗城,马哨不仅仅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还补充了大量的物资, 尤其是一些战马必须的精饲料,这是让战马能够连续行军的重要保障。
奥鲁罗的东南有一座名为温西亚的小城, 连接奥鲁罗与苏克雷的公路经过这里。
好在这里还在玻利维亚军队的掌控之下。
只是这里也就只有几百兵力。马哨询问了这里的驻军, 得知了布拉圭的军队还在围攻苏克雷。这让他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他也没有多耽搁,只在这里驻扎了一个晚上,稍作休整。
第二天一大早就继续出发。
两千奥鲁罗的守军由马哨派人带领着,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还没有到苏克雷,马哨的骑兵兵团就被布拉圭军队所发现。
好在,布拉圭军队刚刚才拿下苏克雷的东南面,此时还没来得及在北边布置防线。
“马哨团长,怎么办苏克雷似乎已经被攻下了。”他们站在北侧的一处山坡上,能够看到城内支起的布拉圭旗帜。
“不对,城还没有丢,去病,你看,城内还有一面珀利维亚旗帜,一定是守军退到了建筑内在抵抗,我们来的还不算太晚。”
陆仓向城内看去, 果然看到了一面破破烂烂的珀利维亚旗帜还飘扬的在一栋白色的建筑之上。
苏克雷的整体建筑风格是巴洛克式,有些像古罗马城的构造。城内的建筑大都是方形或者是长方型的石墙楼房, 墙面粉刷成为白色。建筑四面的房屋围成一圈, 中间是天井。
外墙一侧的窗户一般都比较狭小,让这些建筑都拥有了很强的防御力。
这样的建筑也让城市看起来非常整齐。
“去病,我带着那些殷地安骑兵去冲击城北。你带着咱们团绕到南面去”
马哨很快完成了兵力上的部署。
现在他在兵力上有优势,可以使用的战术也就更加的灵活。
他带着那一万人的殷地安骑兵从北面攻城,在人数上会让敌人认为这里就是援军的主攻方向。
一般情况下,骑兵就是要出其不意,以快打慢,这才是骑兵应该采用的战术。
敌人以为这就是援军的主攻方向,自然就会抽调兵力支援这里的。
而去病带着他们自己的团才是实际上的主力。这个时候攻南城,不仅仅能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还能够兜住敌人的后路,给敌人造成恐慌。
其实,马哨更想带着自己的团攻击城南,但是又担心去病约束不了这些殷地安人。
号角声响起,骑兵队伍稍微整理了一下队形,等后面的人都到齐了之后,就在山坡排开了一条扇面,向着苏克雷城压去。
这座城市是没有城墙的, 因为这里是一座宗教圣城,城市是开放建造。
其防御设施就设置在入城的路口。这样的城市, 周围的建筑就是防御设施。
而此时在北城之外,布拉圭军队就连拒马都没有设置。
骑兵冲锋,尤其是上万骑兵,那种气势非常骇人,就像是大片中的场景一般。
布拉圭的士兵已经开始在进城的路口设置障碍物。
殷地安部族的骑兵依然还是以他们原本的部族为单位进行编组指挥。要不然马哨根本就没有办法管理这帮子人。
现在一股脑地冲锋,其实并不最好的办法,最好是进行分工,选出优秀的前锋先行打开城市的入口。
只是这群散兵游勇还做不出这样精细的战术动作。
当然了,马哨也没指望这些人一下子就突进城内。否则他也不至于让陆仓带着他们自己的团绕到南边了。
他们的那个骑兵团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装备要好的多,每人一把骑枪,不仅有机枪战车,还有迫击炮。
殷地安战士冲锋的时候喜欢战吼,他们尖叫的声音配上战马跑动的声音,就像是雪崩奔涌而来。
“长官,这么多殷地安人,我们守不住了。”安纳托利费奥拉是一名普通的布拉圭战士。
他的家中拥有十公顷土地,两头牛、三十只羊以及两匹马,还有一位美丽的妻子以及三个孩子。
他并不想打仗,东华又没有攻打过布拉圭,珀利维亚更是一直被欺负的对象。
为什么他们要跑到大老远的苏克雷来呢
一路上,他们经过的城镇基本上都是投降的,军官约束他们不允许抢劫这些投降的军队。
士兵们什么都没有抢到,所以到现在,安纳托利费奥拉依然是一无所获。
“闭嘴吧,你个胆小鬼,再动摇军心就毙了你。”军官说话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被震动的大地带的。
安纳托利费奥拉缩了缩身子,握紧手中的步枪不再说话。
“开枪”军官下令道。
城市的入口,隔着几百米,布拉圭军队开始射击。
“嘭嘭嘭”设置在街道上的炮兵也开始轰击。
布拉圭的军队装备有些杂,有前装的线膛枪又有英法刚刚支援的后膛枪。
好在都是线膛枪,射程都在五百米左右。
但是他们没有在城外设置阵地,导致射击的面太窄了。
而马哨带领的骑兵是以一个扇面压过来的。
之前被马哨激将法激过,这些殷地安人现在都想做第一个攻进城中的人,都想做殷地安人的英雄。
“哦吼”
“山鹰部落的勇士们跟我冲啊。”鹰眼一马当先,在他们部落只有勇士的名字中才能够带“鹰”字。
马哨向他们承诺第一个杀进城的部落将会得到女王亲赐的“勇士部落”的称号。
他们处在冲锋队伍的最前方,鹰眼已经能够看到那些白人士兵。
他们似乎在慌张
他的身边不断有战士摔落马下。但是鹰眼毫不在乎,殷地安人打仗确实没有什么章法,但是他们并不怕死。
随着冲锋的队伍靠近近了城市的入口。扇面逐渐在向中间汇聚。
骑兵的纵深在向后延申。
山鹰部落抢到了排头的位置。
鹰眼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前膛枪。
谷揙
他们以前就从东华得到了一些淘汰的前膛枪,之后又在奥鲁罗城补充了一些。
不过都不是专业的骑枪,基本上只能在冲锋的时候使用一次。
大部分人的主要武器还是弓箭和骑矛。
“砰”
鹰眼一枪射向城市的入口。
那里已经汇聚了很多步兵,有布拉圭的军队,也有珀利维亚的叛军。
周围对着城北的建筑上也有很多步兵。
他们不断地向靠近的殷地安骑兵射击。
这么多的骑兵,让他们很容易就能够击中,但是殷地安骑兵实在是太多了,似乎怎么杀也杀不完。
马哨没有冲锋在前,东华军承袭了复兴军的军纪。
中层以上的军官不能带头冲锋。
马哨骑在马上,关注着战场上的形势。
鹰眼这队人怕是要完了,他应该先派散兵上去挪开拒马。
果不其然,还没有攻到入口,鹰眼就陨落了,他所在部族的骑兵几乎无一幸免。
英雄不是那么好做的。
好在,后续骑兵学聪明了,他们拉开了阵型,拉长了纵深,如此前面的骑兵就能够为后面的骑兵挡住子弹。
队伍终于冲到了拒马前,殷地安骑兵们也在马上抬枪射击,射击好之后,他们拿出自己的弓箭开始对着对面的步兵进行抛射。
虽然殷地安骑兵们死伤的人数明显更多,但是他们确实也对北城的敌人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马哨身边的传令兵给一个个派出去。
一些殷地安人得到命令,开始纵马在城外奔驰,干扰那些蹲守在建筑物上的白人士兵。
另外一些人则下马,向入口的地方移动,试图搬开障碍物,让骑兵能够直接冲锋进去。
城内的布拉圭将领终于开始向北面选派援军。
就连攻击罗纳帕切科的叛军都被调到了北边一部分。
原本就要被攻破的议会大楼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城外就是山谷,陆仓带着着两千骑绕路,自然不会逃过敌人的眼睛。
但是敌人也是通过人数的多少判断援军进攻的重点。
“吁”到了城南,陆仓没有马上进攻,他观察了一下敌人的防御的阵地。
南面的防御阵地要比北面完善一些,但是守军的数量要少的的多了。
“一连上去以散兵阵型骚扰对方,探明对方的火力布置。”
“迫击炮和战车进入自己的攻击位置,随时准备破开敌人的防御工事。其他的人做好冲锋的准备。”
陆仓很快就根据对方的部署下达了命令。
他们的目标不是要攻下这座城市,而是要全歼这支军队,他们还要反击到布拉圭去,去占领这个小国,最起码也要将它彻底打残,打怕。
就像之前打败珀利维亚一般。
这次战争之后珀利维亚的格局也要改变。
甚至是整个东华在这场战争中也会得到蜕变。
这就是东华,在战争中欲火诞生的国家。她也终将在一次次的战争之中成长。
南阿米利亚战场,牵动着许多人的心。
但是此时的欧罗巴,因为一则新闻。
爆了
“大嘤帝国海军主力在麦哲伦海峡折戟沉沙”
这则新闻,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接力传送回了欧罗巴,并且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
“首相,下议院召开质询会,要求您马上参加。”秘书走了进来。
他看到那个总是精力充沛的首相,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刚刚得到海军舰队战败的消息,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在他们看来两艘巨大的铁甲舰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因为“勇士号”装甲考虑到了现在最大舰炮的破甲能力。
它们被称为永不沉没的战舰。
这是他们第一次远航,第一次投入实战,结果就没了,一艘沉没一艘搁浅,随航的加勒比舰队、格力纳达联合舰队也是死伤惨重。
三十多艘战舰最后逃出海峡的只有五艘小型战舰。
这还是东华舰队因为长时间作战,燃煤和弹药都严重不足,实在没有办法再追下去了。
而东华舰队只出动了三艘战舰,吨位加在一起也没有一艘“勇士号”的吨位大。还有一些两百多吨的小艇。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坦普尔面色平静地说道。
秘书出去之后,坦普尔将案头上的报告用力撕碎扔在地上。
这是刚刚到达的详细报告。
大嘤帝国的舰队竟然是被一群两百吨的小艇给消灭的,又是鱼雷,为什么大嘤帝国的鱼雷到现在还没有制造出来。
坦普尔让秘书喊来的海军大臣。海军的事情不能总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承担。
议会的圆型大厅中,此时就像是菜市场一般嘈杂。
那些衣冠楚楚的议员们,按照自己的派系围坐在一起,相互交流着等一下该如何向这位首相发难。
就连坦普尔所在的自由党人也都开始对他不满,或者说是他们对失败不满。
没有人会喜欢失败。
这么大的失败,只有首相才有资格做替罪羊,要不然民众如何会答应。
“噫”当坦普尔走进大厅的时候,一阵嘘声响起,这些议员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这位失败的首相。
“诸位,我为刚刚传回的失败消息感到痛心,为那些丧生的海军战士感到惋惜。”坦普尔心情沉重地说道,似乎是在忏悔。
“这都是你的无能带来的,你应该上绞刑架,用你的命来赎罪。”
台上传来了叫嚣的声音。
“诸位都觉得这是我的责任,这确实是我的责任。”
“我错了,我错在没有动用自己的权力的,在议会反对的情况下,对东方那个大国动手,以至于现在对方已经将手都伸到了麦哲伦海峡,相信很快他们的势力就会渗透到大西洋来。”
“我错了,我没有能够给海军研发争取到足够的经费,以至于敌人现在能够用我们还没有的武器来攻击我们。”
“我错了,我没有能够动员足够的士兵,以至于我们只能一点点地向着殖民地输送兵力,让一个印度殖民地拖住了我们的脚步。”
坦普尔认错了,但是此时台上的人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发难。
许多人都开始反思,为什么大嘤帝国会沦落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这还是那个锐意进取的民族吗
曾经他们那么弱小的时候,就敢于依靠一群海盗去挑战海上霸主西班牙。
曾经他们在弱势的时候,就敢于和拥有世界上一半船只的海上马车夫血战几十年。
曾经,他们第一个打败了东方的大国,让他们打开了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