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一大早就去找范中允,范中允避而不见,有意思的是,马武这么早离开,其实也是为了躲人。
今天苏驰宴请诸路节度使,一大早便是派人去请了马武,而马武则是和范中允做了一样的事情,那就是避而不见。
天还没亮,马武便是抱着酒坛离开了家,在大街上晃荡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才去了范中允的家,不成想,下人告知,自家老爷有早起散步的习惯,这会儿已经离开快半个时辰了。
这只是借口而已,范中允有个狗屁的早起与散步习惯,事实上,若是闲散无事的时候,范中允反而有睡懒觉的习惯,往往睡到日上三竿,下人之所以这么说辞,那是范中允刻意交代与安排的,当然,也不是针对马武,而是作为李勋的绝对心腹幕僚,很多人在见不到李勋的情况下,都会去找范中允,对此,范中允烦不胜烦,于是才有了这个手段。
马武在范中允家里等了将近三个时辰,连个人影都没有等到,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告辞离开,抱着酒坛去了李勋的家中。
马武的心思是什么,范中允猜的很对,他确实不想回来,对于枢密使一职,马武一点都不眼红,甚至是抗拒,他只想在安北继续干下去。
马武知道今天宫中会有圣旨传给李勋,于是在李勋府邸外面等了半个时辰。
待卢柏江出来之后,马武上前询问了一番,李勋的事情,既然已经有圣旨传下,那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卢柏江也没有隐瞒,把结果告诉给了马武。
在知道结果的情况下,马武依旧找李勋喝了一顿酒,其实已经够朋友了。
“大公子,到了。”
李成良带着数十余名侍卫,来到了一处竹园,这里风景非常不错。
这时,一名骑兵架马而来,到了近前,对李成良拱手行礼,语气恭敬的说道:“来人可是李成良李军使”
河北之战结束后,李从固任命自己的长子李成良,为幽州留后,九镇兵马使,全盘接手田氏地盘,掌管幽州等九州之地的军政大权。
当然,李成良的职位并没有受到官方的正式任命,而是李从固的个人意愿,关于李成良的任命,李从固已经上书朝廷,请求得到皇上的批准,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名骑兵叫成福,是苏驰的亲兵统领,他说的话,自然也就代表了苏驰本人的意愿,所以,成福叫李成良一声军使,其实就是表明,对于李成良任命一事,苏驰愿意帮忙。
果然,听了这声军使,李成良立即明白其中的深意,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客气的拱手回了一礼:“在下正是李成良,特来赶赴苏将军邀约。”
成福看了一眼李成良身后的那些侍卫,然后开口说道:“竹园之地,地方有些小,人多了,恐怕有些拥挤,也坏了这份雅静。”
李成良点了点头,他早就看到了,竹园一旁的空地上,聚集着数百名士兵,那些人,显然是其他节度使带来的侍卫,也都是没有进入竹园,全部在外面等着。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舒先生和我进去。”
李成良回头交代了一句。
“公子”
亲兵队长想要出口劝说,但是在李成良严厉的目光之下,只能闭口不言。
李成良对着成福淡声说道:“听声知雅意,想必皇上也是希望我们大家,能够愉快的聚一聚。”
这次聚会,召集人虽然是苏驰,但真正的幕后推动者,显然是当今皇上赵询,目地就是通过苏驰,探一探各大节度使的态度,所以说,对于安全的问题,李成良并不感到担心,当然,他说这句话,也是在警告成福,自己要是出了任何事情,第一个要倒霉的就是你家主子苏驰。
成福笑着说道:“李军使放心,我家将军对于朋友,尤其是远道而来的朋友,从来都是热情非凡,绝不会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李成良点了点头,不在多说废话,骑马朝着竹园而去。
苏驰是以地主之谊的方式,召集从地方到京的地方节度使,大家聚一聚,喝喝酒,聊聊天。
因为知道这次酒会的幕后之人,乃是当今皇上,所以众人都很给面子,基本上都是赴约而至。
李成良进了竹园里面,目光扫视,大数人他都不认识,但猜也能猜得到,能坐在这个地方的人,显然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人数有点多,赵询传召地方节度使进京述职,很多人都是来了,不管用意如何,毕竟是来了,来了很多人,有的节度使是亲自到来,本人不来的,也是派了属下前来。
这表明了一个局面,对于赵询意图联合天下各大节度使,抗衡河北李从固,绝大多数人,都是愿意配合的。
所以,从李成良微微皱眉的神情,可以猜测的到,此刻他的内心,显然是有些不平静的。
“来人可是从固的老大李成良”
一名身材魁梧,面貌凶悍的老人,对着李成良大声问道。
“在下正是李成良,不知老大人”
老人哈哈大笑道:“我是朱世豪,和你父亲乃是至交,年亲的时候一起拼过命,你小子三岁的时候,老夫教你骑过一次马,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恐怕已经不记得了。”
听到这句话,李成良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拱手行礼道:“原来是世豪叔父,侄儿这里有礼了。”
“叔父当年教侄儿骑马,侄儿第一次感受到飞驰的感觉,印象可是极为深刻啊怎么可能忘记”
三岁时候的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鬼才记得,李成良不过是见人说人话罢了,拉近自己与朱世豪的关系。
王怀烈自然不会亲自前来,但河北之事,他显然也是想要插一脚,所以派了自己的心腹大将朱世豪前来,探探丰京的风水,看看能不能沾点便宜。
朱世豪笑道:“多年不见,你父亲可是越来越威猛了,如今更是雄霸整个河北,当年的梦想,他算是彻底实现了。”
李成良下意识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躬身干笑道:“叔父说笑了,家父所行之事,也是迫不得已,我此次前来丰京,就是准备就此事,对皇上做出解释,并请罪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