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谁让你隐瞒不报的,你这个该死的奴婢。”
赵询怒火万丈,一脚踹开身前的兆承德。
自从西域局面恶化之后,赵询的情绪一直处于忧虑之中,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脾气极为暴躁,动辄发怒,甚至是杀人。
因为广华寺之事,赵询昨天思绪繁多,心中积累了太多的想法与事情,几乎整晚都没有睡,天还未亮便是起床,准备外出散散步,活动活动,谁知刚出了寝宫,兆承德便是拿来一份紧急奏章,幽州再次爆发兵变。
幽州的奏章两个时辰之前就到了,兆承德直到现在才拿来给自己,对此,赵询勃然大怒。
兆承德跪在地上,哭声说道:“陛下,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么下去,您的身体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得了奴婢实在是担心陛下的身体,所以准备天亮之后再报告给皇上您知道。”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兆承德连连磕头请罪。
这个时候,皇后宇文华裳走了出来,轻声说道:“皇上,再急也不急这么一会儿,在大的事情,也要等天亮了之后,才能找诸位大臣前来商议,兆承德也是为了皇上您的身体着想。”
有了皇后的求情,赵询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看了兆承德一眼,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
兆承德站了起来,对皇上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低着头站在一旁。
宇文华裳轻声说道:“皇上,什么事情引得您如此动怒”
赵询摇了摇手中的奏章,叹声说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朕的这个天下,是越来越乱了。”
宇文华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询看向宇文华裳,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赵询确实有些奇怪,以前要是有这样的事情,皇后肯定会积极询问,甚至是给出自己的意见。
自从上次宫女被杀之事,引得赵询与太后心生间隙,闹出诸多误会,事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所谓,因为这件事情,赵询对宇文华裳极为不满,撤掉了兆承德的总管职务,并把皇后身边的几名得力太监宫女,一一贬低乃至赐死。
宇文华裳的性格,非常强悍,甚至是强势,但她有这个资本。
宇文华裳的父亲宇文震曾经是赵询最大的靠山,为赵询的继位,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并且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为国捐躯。
弟弟宇文真,掌控半个西域,是赵询目前最大的税赋来源,也是他能够发动改革,以及扩充军队,最强有力的支持者。
赵询目前只有一个皇子,取名赵真,是由皇后宇文华裳所生。
赵询与宇文华裳已经冷战了数月之久。
宇文华裳态度始终很强硬,并没有对赵询低头,她敢这么做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母凭子贵,赵询就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将会是他唯一的希望与传承,作为儿子的亲生母亲,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赵询能把自己怎么样,又敢把自己怎么样
但是这种局面,随着华妃刘氏的产子,而彻底改变了。
半个月前,华妃生下一子,这是赵询的第二个皇子,取名赵晟。
有对比,就会有竞争。
华妃的产子,以及赵询推迟了册封赵真为太子,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顿时引起了宇文华裳的危机感。
以前赵询是没有选择,但是现在有了。
所以自从华妃生了皇子之后,宇文华裳立即改变了自己的态度,放低姿态,主动找赵询认错,开始极力缓和自己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并且不在插手与关心朝中政事,显得非常低调与谦虚。
宇文华裳笑着说道:“华妃产下皇子之后,身子一直不舒服,我放心不下,想早点去探望,还有母后,最近有些感染风寒,我昨天让太医特意准备了一些姜枣,稍后煮上一锅茶,我亲自给母后送过去。”
赵询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宇文华裳的手,笑着说道:“皇后贤惠,后宫无忧,朕也就无忧了。”
宇文华裳抚摸着赵询的脸庞,柔声说道:“再大的事情,也比不了皇上您的身体重要,有什么事情,找大臣一起商议就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朝局艰难,让门阀世家出手帮忙,那是需要很大代价的。
赵询摇了摇头,对宇文华裳说了两句话,然后前往勤政殿,并派人出宫通知诸位大臣,进宫议事。
贝州。
幽州之事,已经传到贝州,贝州兵马使两满得到消息之后,思考一番,于是打算亲自前往城外,与吴猛和解。
田汉上位之后,贝州兵马使两满指责他们背信弃义,弑亲夺权,坚决不承认田汉的地位。
田汉对此勃然大怒,当即命令吴猛起兵一万五千,前去讨伐两满。
两满一边积极备战,一边联络魏州李从固,从他那里得到大量的粮草支援。
仗着坚固的城防,以及充足的粮草,兵力虽然只有不到五千人,但依旧死死守住城池,让吴猛久攻不下,双方已经僵持快一个月时间了,谁也奈何不了谁,一直到今天,幽州那边再次传来兵变的消息,田汉等人被杀,两满这才动了和解的心思。
“将军,您这么过去,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些”
两满出了城,准备只带数名亲兵前往吴猛大营,此举遭到副将的极力反对,并劝说他回心转意,这样做太过冒险了。
两满摇了摇头,叹声说道:“田氏都被杀绝了,我和他们继续征战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
“不要再说了。”
两满打断了副将,沉声说道:“我若能活着回来,那就摒弃前嫌,投降吴闯,大家一起从长计议,若是被害,你就领着军队投降李从固,以后若有机会,为我报仇雪恨。”
副将苦笑两声,知道两满心意已决,于是不再多言,拱手说道:“将军保重,我在城中等您回来。”
两满拍了拍副将的肩膀,然后架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