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诏书,你自己看吧。”
王怀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诏书,递给范中哲。
范中哲拿过诏书观看。
王怀烈则是嘿嘿笑道:“小皇帝还是挺大方的,户州的军事供给还是由楚州照应,这么说来,户州还是在我的手中。”
当兵吃粮,你情我义,谁给我吃的喝的,我就为谁卖命,一个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粮饷与物资,谁掌握了这个,谁就能掌握这支军队。
范中哲把诏书放下,摇了摇头,对着王怀烈说道:“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王怀烈说道:“你的意思,小皇帝这么做,是在给我下套”
范中哲点头说道:“可以是这个意思,朝堂之所以要分裂楚州,本意是要削弱主公的实力,如今这么做,楚州虽然被分出了两个县,但控制权还是在主公的手上,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朝堂这么做有何意义”
王怀烈皱眉沉思。
范中哲又说道:“当然,朝廷也可能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急,毕竟分出来之后的户州,其地方政治权力回归中央朝廷,军事方面的事情,后期可以拉拢与分化,这是朝廷惯用的手段,主公不可大意。”
王怀烈点了点头,觉得范中哲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户州都督的人选,一定要派一个信得过的人。”
“先生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
范中哲为人坦荡,光明磊落,不徇私情,所以在很多重大事情上面,王怀烈很看重范中哲的意见。
范中哲没有多做考虑,很快便是说道:“户州都督的职位虽然不算高,但终归是节制一方最高军事长官,朝廷已经在蔡州安插了一个黄百川,若是户州也被朝廷给掌握在手中,东西夹制,如此,对我们楚州的牵制与威胁,就太大了,所以户州一定要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哪怕地方财政与官员调动,都可以让给朝廷,但军事方面一定不能假手于人。”
范臣武将颇多,但要说衷心方面,朱世豪无疑是不二人选,所以我推荐朱世豪担任户州都督。”
朱世豪与王怀烈两人的关系自然不用多说,两人自幼相识,出生入死多年,既是结拜兄弟,又是儿女亲家,不管是个人还是家族之间,关系都是极为亲密与可靠,由朱世豪担任户州都督,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很符合王怀烈的心意。
但是范中哲毫不犹豫的举荐了朱世豪,王怀烈心中顿时有了敬佩之意,原因很简单,朱世豪与范中哲两人之间的关系,极为恶劣,可谓是水火不容,若不是王怀烈看重范中哲,加以保护,朱世豪说不定早就杀了范中哲,以解心中之恨,所以,当王怀烈询问范中哲人选的时候,后者立即推荐了朱世豪,这说明范中哲毫无私心,并没有因为个人仇恨,而歪曲事实,这一点让王怀烈极为佩服
开合元年,二月初九。
李勋在兵部坐堂办公。
李勋静静坐在那里,眉头紧皱,目光不时看向桌面,那里放着一本文书,他此刻心情不佳,显然就是因为桌上的那本文书所引起。
李勋坐在那里不说话,下方站着五六名兵部官员,也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本文书是新任兵部左侍郎寇雄,命人传达到兵部主堂,文书里面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地方节度使毛安福已经被关押快两个月了,经过皇上与政事堂诸位相国的商议,意思就是从重处罚,从重两个字,就字面上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贬为庶民,发配边地,在差一点,那就是处死了。
因为右相杨道临以及蜀州节度使杨道安的原因,赵询对于杨氏一族以及右相一党的打击,已经进入尾声,这是多方妥协的结果,毕竟杨家实力依旧雄厚,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打倒,而且赵询也没有那个魄气与胆量,真的与杨家不死不灭,杨家在这场政治斗争之中,已经损失极大,把持朝政二十多年的右相一党彻底溃散,就政治利益而言,赵询已经达成目地,他已经知足了。
虽然对于杨家的打击已经结束,但是和杨家、翼王有关系的外围官员,却是还没有结束,比如毛安福,他已经被关押了快两个月,对于这种既不能为我所用,曾经又是政治对手的势力人员,赵询可谓毫不留情,手段非常残酷,而对于政事堂的诸位相国来说,政治形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每个人关心的都是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以及如何扩大自己的势力,至于毛安福这种毫无利用的人,死不死,他们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当赵询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政事堂的诸位相国,对于毛安福的处理结果,众人的意见比较统一,下达处理文书的速度也很快,文书传到兵部之后,是李勋一压再压,一直压在那里不做处理,这才拖延了很长时间,要不然,毛安福恐怕早就被处死了。
毛安福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与那场政变也没有过多牵扯,在这场政治变局当中,毛安福显然是属于无足轻重的人物,李勋的意图很简单,就是把事情尽可能的往后拖,然后在四处走动走动,拉拉关系,只要说服皇上赵询,也或是说服一二个政事堂的相国,出面为其说情,或许可以保住毛安福一命。
可惜的是,新任兵部左侍郎寇雄,显然是一个性格猛烈之人,这样性格的人,